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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鸥呢?”
在他眼里,小鸥就象个小妹妹。
“我?”
小鸥撒开手中的鲍比,它跳到地上,试探地蹭到小舸脚边,细细地闻。
“要分配了,单位还落实不了,整天就忙这些。”
小鸥白了亚青一眼,说。
“人家忙得要命,有些人却恨不得把我关在笼子里。……”
“说谁哪!”
亚青瞪了她一眼。
“谁亏心,谁心里明白!”
小鸥走到茶几前,拿了只杯子,给小舸泡了杯茶。
小舸看着这斗气的一对,笑了。
亚青自从跟小鸥在一起也变得象个孩子了。
“现在单位挺难找吧?”
“可不是吗!”
小鸥说着在他旁边坐下来,鲍比立刻跳到她怀里。
小舸看看亚青,后者冲他做了个无奈的苦相。
“你没找金桥问问?”
小舸问。
“找他?”
亚青撇撇嘴。
“我这个人最怕和官儿打交道。”
“你有毛病!”
小舸斜了他一眼。
“我?”
“不是你,是谁?金桥又不是外人,这点儿忙还不至于让他太为难吧!”
“我早跟他说过,他就是不答应。”
小鸥在一旁插了嘴。
“我不愿意求他,这几年他步步高升,好象疏远了不少。”
亚青说。
“这已经不是咱们从前的时候了,人的地位不同了,感觉也就不一样了,我可不想让人家拿官腔挡回来。……”
小舸没有接他的话茬,他的话不无道理,做了官的人是不是一定要变得不近人情,而平民百姓是不是一定要对做了官的人抱一种敌视的态度呢?金桥是否真的做官做得已经令他们这些儿时的朋友生份了呢?亚青的不羁或许让他难以接受金桥的官场的循规导矩,儿时的朋友终于在成年之后有了个自的定位,这种定位却有着越来越明显的距离。
“你也别这么愤世,金桥也不至于象你想得那样吧?”
小舸喝了口茶,接着说。
“小鸥想的跟我们不一样,女孩子总希望稳定点儿,你应该为她着想。”
“我也不是不为她着想,这些日子我也给她联系了不少单位,可都没戏,人家一张嘴不是说不要女的,就是没有进京指标,真不知道现在的单位都是怎么想的,偌大个北京,就找不着个可以接收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单位!……”
小舸看看他,又看看满面愁容的小鸥,说:
“别着急,离分配不还有一段时间呢吗?大伙一起想想办法,我也给你问问,再找找金桥,你不愿意,我去,这是大事儿,错过了机会,以后可不好办。”
小鸥感激地望着他。
亚青点点头,默认了。
第三十六章
人们歌颂爱情
不只是为了它的甜蜜
千百年流传下来的
更多的是
爱情的悲剧
1
碧珊终于在给小舸拨第十一个电话后,找到了她的这个神出鬼没的哥哥。
电话里,碧珊把姐姐做人工流产的事情婉转地告诉了他,并且着重讲了碧寒极其低落的情绪,最后她对小舸说,希望他回家去看看她。
放下电话,小舸的心揪得紧紧的,嗓子象哽了什么东西,堵得他喘不上气来。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他在屋子中踱了几步,终于还是发现自己是绝对等不到明天了。
他抓起皮褛,冲出门去。
街灯昏黄地亮着,车轮粉碎了一地的光影,油门已经踩到了底,车尾甩甩的有些发飘的感觉,有擦身而过的车不满地对了他鸣响喇叭,幸亏交通警察都已经下班了。
一个孩子,不是他的血脉,却是在她体内孕育的,死去了,在还没有看到他那个出色的母亲的时候。
她温润的胴体清晰地映在眼前,有血从那隐密处流出来,他抚着她的胸,两坐挺立的乳峰诉说着青春的火热。他们彼此造就了对方的成熟,从此不再有少年的男女。他却谨慎地把做父亲的机会让给了江云祺。
他似乎有了足够的理由在江云祺那张漂亮的面孔上重击一拳,绝不是为他注入她体内的生命,他不会憎恨属于她的一切,但他却不能容忍她把自己交托于这样狭隘的男人。他不去想如若换了自己会怎样做,但碧寒的痛苦总会让他心动,毕竟他的许多第一次都被她永远地带走了。
车在端木家住的那幢公寓前停了下来。
碧寒的脸色没有他想象得那么憔悴。
她从被子里伸出冰凉的手让他握了,端木琛和李琼站在他身后,眼里有的只是无奈。
“好点儿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和软得让人动情。
她抿着的嘴角放出一丝微笑,算是对他的回答。
“好好休养休养,别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只会说些不着边际,无关痛痒的废话。安慰过去的情人,特别是在她经历了不如意的婚姻的时候,真难哪!
2
老人们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了,他们知道该给孩子们留出一点难得的空间。
“坐啊!”
碧寒看看站在面前的小舸,拉了他坐在床沿上。
小舸紧握了一下她的软软的手,然后把它放回被子中。
她笑了笑,很艰难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
“是碧珊告诉我的。”
“唉,这孩子,”
她在枕上微微摇摇头,脸上带出些无奈,却又有快慰闪过。
“我跟她说,别告诉你,可她还是……。”
小舸拍拍她掩在被子下面的肩,宽厚地阻止了她的话。
“小妹也是为了你呀!她今天给我打了十几次电话,我晚上回来才知道。”
他忽然想起进门后,还没看见碧珊。
“她人呢?”
“昨天回学校去了,明天她们最后一门考试。”
小舸点点头,目光又停在她的脸上,这张他亲吻过无数次的脸上,已经有掩不住的浅浅的纹理,爬在额上和眼角。
碧寒也会老?
在他心里,她却应该是永远十八。
碧寒也会老,碧寒终于也已不再年轻。
“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失望?”
碧寒在他的眼底看到时间对他们每个人的残酷。
“?”
“我是说,那孩子,……”
碧寒的眼中泛起一片红。
小舸伸手在她的颊上轻轻地抚摸着,滑过眼角时,他的手感到了潮湿。
她在十五年前埋葬了那份她担心会成为自己成功的牵制的初恋,于是,不再有魂牵梦萦的情,她把自己从一张千万缕情丝编织的网中解救出来,为了那也许并不存在的成功,也为了不让那个生活中缺少爱,而比起一般人来更需要爱的男人。她望着他的脸,动摇地在心里问自己,究竟是十五年前自己乱了方寸,还是十五年的情感的匮乏让她怀旧?一个原本并不充足的理由,在历了十五年的风雨之后,消褪了它并不厚重的色彩。
“小舸,”
“嗯?”
“你恨我吗?”
他无言已对。
他能够告诉她吗,在浸透了风雨的竹棚中瑟缩着暖自己阴冷的身体时,在负着百斤的水泥袋攀上“吱吱”作响的脚手架的恐惧中,在拥了那些陌生和熟识的女人滚烫的身体后,他在心底曾经无数次地把她强奸,为她的离他远去。
爱,可以是一切情感的集中,恨,却是爱的极至。
他把涌上喉头的心潮咽回腹中,艰涩的喉节痛苦地压缩着,他听到心底掠过的那一声绵长的呻吟。
她的手瑟瑟地探到他的脸上,冷湿着的手心,潮潮地沁了他的眼。
“你相信有来生吗?”
她眼中跳出希望的亮点。
“相信。”
他不知自己是否把口对了心。
“来生我会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真正的妻子,你的!”
她把泪洒在枕上。
他的脸上有一行下滑的热流。
“我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握紧他的手,定定的,没有颤抖。
“今生我为轰轰烈烈而活,来生我会为平平常常而活。这样我就可以没有任何遗憾了,我做过一个成功的女人,也做过一个平凡的女人,享受了两种,做为女人也只有这两种生活,所以,我不后悔今生的一切。……”
他的手在她的把握中冷了。
她的脸色并不象他想象得那样憔悴,她的手还自信的有力,虽然,她的眼中还有泪。
她不再是自己恋了二十多年的那个碧寒了,或许她根本还是那个碧寒,而二十多年中他却从没有真正认识过她。她今生绝不会再成为他的恋人,妻子,甚至情人,她只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