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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居里,也有独自埋下头,静静地读完一张《羊城晚报》的人,读着,读着,突然拍案而起,惊动四邻。他们评论着、叹息着、赞扬着……更多的议题则是农村经济政策的不断落实,正像水乡人的两道浓眉越来越舒展一样。茶客们“叹”着茶,便心碰心儿,谁个养了多少头奶牛,年产量多少;谁个治木瓜害虫有特效药;谁个万元户联合起来给穷队投资,帮助穷队改变落后面貌……茶越“冲”越淡了,话却越说越浓。一桩桩事儿,就在“叹”茶中经过“斟盘”而“拍板”了。这时,茶客们的兴致更浓了,他们举起茶杯“碰”起杯来……
杨羽仪:水乡茶居(2)
这样的“草草杯盘共一欢”,便是水乡生活中的诗。生活有了诗,“叹”茶也如吃酒,且比酒味更醇,而世间最好的酒肴,莫过于生活中的诗了。有了诗,桌上即使摆着盐渍鸡、炸禾花雀、炖水鱼、炸花生米等,也味同嚼蜡了。惟独那一盅茶,绝不可放弃,因为它也能“酿”出生活中的诗来。
月已阑珊,上下莹澈,茶居灯火的微茫,小河月影的皴皱,水汽的奔驰,夜潮的拍岸,一座座小小茶居疑在醉乡中。一切都和心像相融合。我始觉这个“叹”字的功夫,颇如艺术的魅力,竟使人“渐醉”……
牟元珪:斗茶散论(1)
中国是茶的故乡。茶圣陆羽《茶经》说:“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不过,茶文化的真正形成则始于唐代。在茶文化的发展过程中,斗茶以其丰富的文化内涵,为茶文化增添了灿烂的光彩。斗茶又称“茗战”,就是品茗比赛,意为把茶叶质量的评比当做一场战斗来对待,“胜若登仙不可攀,输同降将无穷耻”(范仲淹《和章岷从事斗茶歌》)。
斗茶源于唐,而盛于宋。它是在茶宴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一种风俗。三国吴孙皓“赐茶以代酒”,这是以茶代酒宴请宾客的开始,但尚不是正式茶宴。东晋大将军桓温每设宴,“唯下七奠茶果而已”(《晋书·桓温传》),这当是茶宴的原型。南北朝时,“每岁吴兴、毗陵二郡大守采茶宴于此”(山谦之《吴兴记》)。“茶宴”一词正式出现。唐代贡茶制度建立以后,湖州紫笋茶和常州阳羡茶被列为贡茶,两州刺史每年早春都要在两州毗邻的顾渚山境会亭举办盛大茶宴,邀请一些社会名人共同品尝和审定贡茶的质量。唐宝历年间,两州刺史邀请时任苏州刺史的白居易赴茶宴,白因病不能参加,特作诗一首《夜闻贾常州崔湖州茶山境会亭欢宴》:“遥闻境会茶山夜,珠翠歌钟俱绕身。盘下中分两州界,灯前各作一家春。青娥递午应争妙,紫笋齐尝奋斗新。白叹花时北窗下,蒲黄酒对病眠人。”表达了对不能参加茶山盛宴的惋惜之情。宋代茶宴之风盛行,与最高统治者嗜茶是分不开的,尤其是宋徽宗对茶颇有讲究,曾撰《大观茶论》20篇,还亲自烹茶赐宴群臣,蔡京在《大清楼特宴记》、《保和殿曲宴记》、《延福宫曲宴记》中都有记载。如《延福宫曲宴记》写道:“宣和二年十二月癸巳,召宰执亲王等曲宴于延福宫,……上命近侍取茶具,亲手注汤击拂,少顷白乳浮盏面,如疏星淡月,顾诸臣曰:此自布茶。饮毕皆顿首谢。”当时,禅林茶宴最有代表性的当属径山寺茶宴。浙江天目山东北峰径山(今浙江余杭市境)是山明水秀茶佳的旅游胜地和著名茶区,山中的径山寺建于唐代。自宋至元有“江南禅林之冠”的誉称,每年春季都要举行茶宴,品茗论经,磋谈佛理,形成了一套颇为讲究的礼仪。径山寺还举办鉴评茶叶质量的活动,把肥嫩芽茶碾碎成粉末,用沸水冲泡调制的“点茶法”,就是在这里创造的。南宋开庆元年(1259年),日本南浦昭明禅师来径山寺求法,前后5年学成回国,将径山寺茶宴仪式传到日本,在此基础上形成和发展了“以茶论道”的日本茶道。茶宴的盛行,民间制茶和饮茶方式的日益创新,促进了品茗艺术的发展,于是斗茶应运而生。五代词人和凝官至左仆射、太子太傅,封鲁国公。他嗜好饮茶,在朝时“牵同列递日以茶相饮,味劣者有罚。号为汤社”(《清异录》)。“汤社”的创立,开辟了宋代斗茶之风的先河。不过,斗茶的产生,主要出自贡茶。一些地方官吏和权贵为了博得帝王的欢心,千方百计献上优质贡茶,为此先要比试茶的质量。这样,斗茶之风便日益盛行起来。正如范仲淹《和章岷从事斗茶歌》所说:“北苑将期献天子,林下雄豪先斗美。”苏轼《荔枝叹》也说:“君不见武夷溪边粟粒芽,前丁(渭)后蔡(襄)相笼加。争新买宠各出意,今年斗品充官茶。”斗茶之风从贡茶产地兴起以后,不仅在上层社会盛行,后来还普及到民间。唐庚《斗茶记》记其事道:“政和二年(1112年)三月壬戌,二三君子相与斗茶于寄傲斋。子为取龙塘水烹之,而第其品。以某为上,某次之。”斗茶,常常是相约二五知己,各取所藏好茶,轮流品尝,决出名次,以分高下。
斗茶茶品以“新”为贵,斗茶用水以“活”为上。胜负的标准,一斗汤色,二斗水痕。首先,看茶汤色泽是否鲜白,纯白者为胜,青白、灰白、黄白为负。因为汤色是茶的采制技艺的反映。茶汤纯白,表明茶采时肥嫩,制作恰到好处;色偏青,说明蒸时火候不足;色泛灰,说明蒸时火候已过;色泛黄,说明采制不及时;色泛红,是烘焙过了火候。其次,看汤花持续时间长短。宋代主要饮用团饼茶,饮用前先要将茶团茶饼碾碎成粉末。如果研碾细腻,点汤、击拂都恰到好处,汤花就匀细、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如果汤花泛起后很快消散,不能咬盏,盏画便露出水痕。所以水痕出现的早晚,就成为茶汤优劣的依据。斗茶以水痕早出者为负,晚出者为胜。
牟元珪:斗茶散论(2)
斗茶不仅要茶新、水活,而且用火也很讲究、陆羽《茶经·五之煮》说,煮茶“其火用炭,次用劲薪。”沾染油污的炭、木柴或腐朽的木材不宜做燃料。温庭筠《采茶录》说:“茶须缓火炙,活火煎。活火谓炭火之有焰者。当使汤无妄沸,庶可养茶。始则鱼目散布,微微有声。中则四边泉涌,累累连珠。终由腾波鼓浪,水气全消,谓之老汤。三沸之法,非活火不能成也。”苏轼也说:“活水还须活火烹”(《汲江煎茶》),“贵从活火发新泉”(《试院煎茶》)根据古人的经验,烹茶一是燃料性能要好,火力适度而持久;二是燃料不能有烟和异味。人们常说:水火不相容,但在茶文化中,水与火配合得却那样的默契、和谐和统一。
斗茶是一门综合艺术,除了茶本身、水质和火候外,还必须掌握冲泡技巧,宋人谓之“点茶”。蔡襄《茶录》将点茶技艺分为炙茶、碾茶、罗茶、候汤、焐盏、点茶等程序。即首先必须用微火将茶饼炙干,碾成粉末,再用绢罗筛过,茶粉越细越好,“罗细则茶浮,粗则沫浮”。候汤即掌握点茶用水的沸滚程度,是点茶成败优劣的关键。唐代人煮茶已讲究“三沸水”:一沸,“佛如鱼目,微微有声”;二沸,“边缘如涌泉连珠”;三沸,“腾波鼓浪”。水在刚三沸时就要烹茶;再煮,“水老,不可食也。”(《茶经·五之煮》)宋代点茶法同样强调水沸的程度,谓之“候汤”。“候汤最难,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沉。”(蔡襄《茶录》)只有掌握好水沸的程序,才能冲泡出色味俱佳的茶汤。南宋罗大经认为,点茶应该用“嫩”的沸水,“汤嫩则茶味甘,老则过苦矣。”(《鹤林玉露》)因此,他主张在水沸后,将汤瓶拿离炉火,等停止沸腾后,再冲泡茶粉。这样才能使“汤适中而茶味甘”。在点茶前,必须用沸水冲洗杯盏,“令热,冷则茶不浮”,叫做“焐盏”。正式点茶时,先将适量茶粉用沸水调和成膏,再添加沸水,边添边用茶匙击拂,使茶汤表面泛起一层浓厚的泡沫(即沫饽),能较长时间凝住在杯盏内壁不动,则为成功。宋代斗茶,除比试茶汤的色泽之外,还要比试沫饽的多少和停留在杯盏内壁时间的长短。而“以水痕先者为负,耐久者为胜”。应当指出的是,点茶既以茶粉为原料,那么,人们在饮用时必然连茶粉带水一起喝下。这与今天的饮茶习惯是不同的。
古代斗茶的情景,从流传下来的元代著名书画家赵孟■的《斗茶图》可见一斑。《斗茶图》是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风俗画,共画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