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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受到屈辱之后,遇到一个看起来这么温和的人,这使我完全放心了,我没有向他隐瞒任何事情。我向他承认我的一切过失,也叙述了我遭受的种种苦难,我甚至向他展示了野蛮的罗登在我身上打下的可耻的烙印。塞维林诺聚精会神地听我讲述,甚至以怜悯关怀的神情要我重复叙述某些细节。不过,他的一些动作和话语还是泄漏了他的内心,遗憾的是只是到了后来,我多少想清楚了点。当后来我对这件事冷静反省的时候,我不可能不回忆起这位教士好几次允许自己做出的许多动作,这些动作透露出情欲在他心里燃烧。他非但蓄意长久询问某些淫秽的细节,甚至还故作周密地仔细盘问了以下五点:
一,我是不是确实是个孤儿,确实出生在巴黎?二,我当真没有父母、朋友、保护人,没有任何我可以写信去的人吗?三,我是否确实只对那个向我说起修道院的牧羊女讲过我要到这里来?四,我被强奸后是否遇见过别人,我是否可以肯定奸污我的人用顺其自然和违背自然的两种方法干了我?五,我是否确信没有被人跟踪,也没有人看见我进修道院
我用最谦虚、最真诚、最幼稚的态度一一对这些问题作出满意的答复之后,修士站起来,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好吧,过来,我的孩子,我明天带你到你要参观的圣像脚下祈祷,保证你会满意。现在先来满足你最迫切的需要吧。” 说着,他把我往教堂最里边领。
“怎么?” 我不由得惊慌起来,对他说:“怎么回事?到最里边去……”
“还能到哪儿去呢,漂亮的朝圣姑娘?”教士一面回答,一面把我领进圣器室内,“什么!您害怕和四位圣洁的隐士一起过夜!……噢!你就会知道我们怎样让你开心的,亲爱的天使!就算是我们不能让你非常快活,可是至少你能让我们快活得飘飘欲仙的!”
这些话使我胆颤心惊,浑身冷汗直冒,险些跌倒。天完全黑了,没有一丝光线照亮我们的脚步。我惊慌失措,想象中只见死神在我头顶上挥舞着大镰刀。我两腿发软,走着走着,教士的口气突然变了。他一边拽着我走,一边骂骂咧咧,“婊子!你给我好好走,别试着在这里抱怨或者反抗,什么都没用!”
这些残酷无情的话反倒给了我力量,我感到如果我软下去我就完了。于是,我挺直身躯,对这个叛教者说:
“噢,上帝啊!难道我又要因为怀抱着虔诚而遭受不幸?我渴望接近最可敬的宗教场所,难道这样的愿望还要像罪行一样受到惩罚吗……!”
我们继续行走,在黑暗中拐来拐去,根本看不到置身何处,出口又在哪里。我走在唐·塞维林诺的前面,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说话语无伦次,仿佛喝醉了酒一般。他不时伸过左手臂,搂住我的腰,让我停下脚步,右手从后面探进我裙子下面,无耻地抚摸。有好几次,这个淫棍的嘴巴胆敢亲吻这些地方,甚至亲吻更隐秘的角落。然后,我们又开始往前走。看见了一个楼梯,走上三四十级台阶之后,一扇门打开了。强烈的灯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们走进一间漂亮的大厅,灯光照耀得富丽堂皇。我看见那里有三个教士和四个姑娘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另有四个浑身赤裸的女人在为他们服务。这个场面使我战战兢兢。塞维林诺把我推向前去,我和他一起进入了大厅。
“先生们,”他进去时说,“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这个尤物。她赛似路克瑞琪雅①;肩膀上带着妓女的烙印,意识中却带着处女的全部纯真与幼稚……只被强奸过一次,并且已经六年之久了。所以,差不多算个贞洁女子呀!……真的,我就当做贞洁女子送给你们,况且那么标致,……哈,克雷芒,你可要在这漂亮的肉体上寻开心了!多么富有弹性啊!老朋友,肤色多美啊!”
淑女的眼泪
“噢!……啊!”半醉半醒的克雷芒站起来,边说边向我走过来,“摸起来很带劲,我要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夫人,当时的处境我尽可能说简短点。不过,我面对着的那些人,我还是得描绘描绘,我不得不中断片刻我的故事。你已知道了唐·塞维林诺,他那种嗜好您也有所推断。唉!他在这方面的堕落如此之深,以致他别无其他嗜好。尽管如此,造化的拨弄真是不可思议,这淫魔癖好只挑选逼窄小径,因而就拥有极其巨大的功能,甚至于最被人践踏的大路在他看起来还是过于狭窄!
①路克瑞琪雅:古罗马美女、贵妇人,遭奸污后自杀。——译注。
克雷芒嘛,我已经简单介绍过了。除此之外,他还非常凶恶,爱捉弄人,狡猾到危险的程度,各方面都反常,总是挖苦人,刻薄之至,心灵腐朽,外加罗登对他那些学童的恶劣嗜好,感情全无,毫无精细敏感可言,宗教情操一点也没有,他已无法享受其他的乐趣,只能享受那野蛮的癖好。这样,您对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有一个全面的印象了。
安东宁是这些令人憎恶的狂徒中的第三个演员。他身材矮小,瘦削,但很有力气,和塞维林诺一样强健得吓人,几乎和克雷芒一样凶残,也像他一样酷爱那样的乐趣,但是,他沉湎于此道,方式不像他那样凶横。克雷芒热衷于这样的怪癖,目的只是糟践、虐待女人,并没有其他享受,而他则享受个中妙趣,充分享有大自然赋予的各种纯净兴味,鞭笞仅仅施于他极其热烈崇拜的女人,只在熊熊烈焰燃烧的时刻。一句话,前者的野蛮是出于兴趣,后者的野蛮是出于细致的情感。
热罗姆是这四个隐修士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淫荡的一个。一切最骇人听闻的口味、狂热、反常都集中于这僧侣的心灵。他不仅像其他几位一样随时突发奇想,而且喜欢接受他的同伴们加之于女人的游戏,他给予(他经常这样做)的时候,条件总是让别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此外,维纳斯的庙宇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他的体力开始不支了,于是几年来他宁愿挑选无须使用工具的那一座,另一座只用来刺激感官,挑动痴迷般的狂喜。嘴唇是他偏爱的圣殿,在他沉溺于这种乐趣时,他让另一个女人用荆条使他浑身发热。此人的性格和其他几位一样阴险、凶恶,无论他的邪恶以什么面目出现,他都肯定可以在这罪恶场所找到同好和圣殿。夫人,我向您解释一下这所房子的结构,您就更容易明白了。为了维持这个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的淫荡的隐避之所,他们集存了大量的资金。并且这里始终由这四个在本教地位最高而且最富有、门第也最高的教士主持,种种淫行难以泄露出去,都深深地埋藏在这阴暗的洞穴里面,内中隐情并不为外人所知。您听了我下面的叙述,自会明白。现在还是回过头来说说姑娘们吧。
当时在用晚餐的八个姑娘的年龄差异很大,因此我不可能向您整体地来描述她们,只好分别说说某些细节。这个特别之处令我惊讶。我从年纪最小的姑娘开始说起。
这位年龄最小的姑娘还不满十岁。一张满是倦容的小脸蛋,脸的轮廓倒是很漂亮。一副命中受辱的神态,忧心忡忡,浑身打颤。
第二个姑娘十五岁,脸上也显出难堪的神情,羞耻之心遭受践踏的模样。不过,面孔十分迷人,总的来说非常惹人怜爱。
第三个姑娘二十岁,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人画的。金黄色的头发再美也不过了,俏丽,端正,温柔,看上去似乎更驯服一些。
第四个姑娘三十岁,是个世间罕见的美女,姿态纯真、正直、体面,具有一个善良灵魂的全部美德。
第五位姑娘三十六岁,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肤色较深,非常活跃,眼睛很漂亮。不过,我觉得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内疚、庄重与节制。
第六位姑娘也是三十六岁,肥胖高大得像座塔,长相倒不赖,只是形体由于肥胖而损坏。我看见她时她一丝不挂,我非常清楚地看见她肥胖的身体上没有一处没有留下恶棍们野蛮的痕迹,她的不幸命运使她为这些人的快乐服务。
第七个和第八个是两个大约四十岁的漂亮女人。
现在,继续我来到这个淫窟之后的故事吧。
我对您说过,我一走进去,他们都向我跑来。克雷芒最胆大妄为,他那冒着臭气的嘴很快就贴到我的嘴上了。我厌恶地转过头去,但是他们告诉我所有的反抗不过是毫无用处的装腔作势,惟一可行的就是向女伴们学习。
“你很容易想明白,”唐·塞维林诺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