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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如此一页页地看,也不表态。看完就完了,倒也干脆。之后我们聊天,聊《特洛伊》,小云问:“什 么洛伊?”
我冷冷地说:“不用问了,就是讲你自己的事情的。”慧慧在旁边听了不敢说话。
原来听别人说特洛伊是红颜祸水的故事,我就很气愤,什么红颜祸水?分明是男人好色!但后来我就意识
到,如果女生不尊重男生对她真诚的感情,这就是她的错误了。
我问她生日准备怎么过,她笑说连她妈妈都忘了她生日了。
从那天的日记上,可以看出她们走后我一下午都很苦恼。我写的一篇题为《永远》的文章可以或多或少描 写我那时的心情:
“昨天,小云永远地与我分开了。我终于放松下来,如释重负,但一种失意久久徘徊在我身边,我无法摆
脱。新构思出的小说让我着迷,却没有思绪写下去,这种失意促使我决定写一篇记录我这段生活的作品,可它 太复杂,我没有力气也没有耐心去记录它。
昨天我给了小云自己费尽心思编出的生日礼物,这个礼物算是对我们过去4个月的一段总结。礼物给了,我
对她的那种理也理不清楚的乱乎情感也就彻底结束。我对这倒是没什么留恋的。她们和她们的那个小团体——
—一些女生和一些男生竟然“神奇”地组合在一起。小云、慧慧、燕燕、我还有钊子。就在昨天,我惊异地发 现自己和她们已经越离越远(略)。”
任何人看了我给小云的生日礼物都会感动,之然就问我,难道她没有热泪盈眶吗?我想,我都快热泪盈眶了
,她却没一点表示。只能安慰自己说,她表面没表示是因为她心里有感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有感动。
接下来就要讲讲之然的故事了。8月4日的晚上,我之前说的那个在北大附中的朋友龙龙正在和我聊天,之
然与她的爸爸就来了。她爸爸是我妈妈的朋友,之然现在上高中。这个女生不一般,从小就四处奔波,游历过
不少地方。从北京到温州,又到了英国,再到香港。她秉着“吃透书本”的思想,光二年级就上了四次,因此 不同地方的学校都留下过她的身影。
之然的初中也是在北达资源上的,再加上龙龙兄,三个人因为相似的求学背景,不由心灵拉近不少,见面
就谈起许多学校事情。她的特点就是爱笑,特别爱笑!每进一个屋子参观都要“哇”一声。这举动让我非常喜欢
。因为我是浑身布满惊喜的人,总得找朋友分享。各种精巧的布置令之然流连忘返,痴迷其中,不断大叫,这
也是爱生活的表现。人要是整天埋头学习,闷闷不乐,有人皮没人气,毫无声色,哪里会关注生活中更美好的 惊奇?
悠哉悠哉(16)
我和之然聊起来就没完,因为有太多话题可说。当天色已晚,不能不走时,她只能无奈地一声叹息,然后
临走时跟我说:“暑假前我还会来。”当然,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化疗的结果。
智慧是我耕的犁我跟上帝借支笔
不久我们选择了肿瘤医院做最后一次化疗,那儿的环境自然不同于中日,但好歹做上五天就回家。我住的
是个根据一人房间改的两人房间,所以环境小,空气不好,没厕所,厕所在楼道的一个地方。等我开始做化疗 哪儿还有力气动呀?我心想。
化疗前一天我先和妈妈去万圣书店买了许多书,供化疗时读,8月15日的日记上写:
早起抽血,写作,睡觉,看《鲁豫有约》,后写作到下午5点,龙兄来,晚上洗澡,纪念禁澡两个月,拍照
庆贺。我说:“小说都该是成年后再写,但所有的少年作家最先写的都是小说。”我在同时兼顾一个话剧两个 小说很吃力。
现在我不会再那么忙了,还是专心读书或写一些小文字比较好,我还有其他爱好。最近我发现自己八大艺
术除了雕塑尚未接触其他都颇有建树,还有舞蹈我自我感觉良好,但妈妈不认可。我这个妈妈不是一般的妈妈
,而是个从五岁开始跳舞,到三十五六岁还跟金星跳舞的妈妈,她现在的任何动作在我看来都惨不忍睹,劈叉 踢腿都跟骨头折了一样。
现在给大家看看化疗日记,文字简单,让大家了解一下外部局势。
8月16日,星期一
早上到医院。11:45开始化疗到晚上11:30。花下午的时间看完《挪威的森林》,觉得写得极烂。晚9:30 吐一次。
8月17日,星期二
点滴从9:30打到晚上7:45,晚上还下楼转了转。
8月18日,星期三
8:40开打,吐了4次,疼得实在受不了,拔了,我表现得很没出息,哭了。
8月19日,星期四
9点开打,晚7:00结束。吐了4次,血小板60000,开始商量输不输血,我妈拒绝。
8月20日,星期五
体重59kg,9:00开打到晚上7:30,晚上痒到发疯,打了一针抗过敏。我说今天不洗澡誓不为人,也没洗 。化疗结束!
8月21日,星期六
吐了4次,打点滴一上午,边滴边看电影。在电脑上看《我爱我家》。
8月22日,星期日
打点滴一上午,情况和昨天一样。看《未来水世界》。
因为是肿瘤医院,对于做化疗极其娴熟,再配上中药,情况比前三个疗程好多了。所以也就不用担心没力 气去楼道上厕所了。
8月23日,我的血小板就掉下去了,15000(正常值10~35万),白血球1600(正常值4000~10000),血色素7
克(12~16克)。大夫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听了就吐了,十万火急,开消毒灯,抽血,忙乱一团。当晚输两袋血
小板。此后,每天或隔天都要输两袋血小板。血小板还是不长光掉,我被折磨得要死要活。
本来期待可以快乐地回家,现在也化成泡影。重新布置好的书房与装修一新的厨房现在也得再等等它们的
主人了。每天都输两袋血,也不管结果高低,绞尽脑汁用许多办法治,我又进入化疗般的痛苦状况中。
现在输进我体内的血大概有三个饮水机桶那么多,提升血小板的针也有数十针,由此带来的副作用痛苦异
常。同学们度完暑假(其实暑假与上学的区别就是学得更紧凑痛苦了些),开始日复一日地学习了。老师又有新
主意,号召全班同学轮流每天往我这写信,当然这里面属小云的最有深意:
“你应该甘愿回到学校来过一个正常学生的生活,即使这生活充满‘黑暗’,而你也拥有我们不可能拥有
甚至妄想的东西,你过着我们从未体验过的好生活,所以,你出色,不同寻常,你喜欢与众不同,我相信你会 试着喜欢这样的生活的。”
班里的女生里,小云是最理解我的。
肿瘤医院的化疗让我又秃一次,且在其后的三个月里都没有长出头发来,可见药物抑制之严重。我和妈妈
打定主意,要拼命留长头发,留到一定程度就剃光,然后再留。把在学校里干不成的事情全干了。
悠哉悠哉(17)
管我的实习护士,只有十六七岁,让这个略显古板的病房有了些朝气。从哪儿看她都还是小女孩的清新,
但一穿上护士服,她就是个护士。动作麻利熟练而面目正经一丝不苟。她也很注意自己形象,妈妈说她走路身
子挺拔,显得身材好。她在单调的衣装上总要弄点鲜艳的装饰。如果借用胡兰成描述张爱玲的话:
她进来病房里,似乎她的人太大,坐在那里,又幼稚可怜相,待说她是个女护士,又连女护士的成熟亦没 有。
因为老是关注她,全科的护士都知道了,护士甚至于让她多来陪我,搞得她都不好意思理我了。有一天我
让她临下班时来病房里。没过一会儿,她就来了。脱下护士服的她自然更会打扮,浑身是时尚。我和她在一起
照了相,还告诉她会给她送像片。她告诉我,明天她就要转到别的科了。真是幸运!在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