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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有我狂 作者: 子尤-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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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到底是下了手术台的,被推出电梯时,我麻药劲没过,精神还恍惚着,但能听见妈妈在叫我。做 
      完手术的人要先进重症监护室,有人来看我,我还是对答自如,谈笑风生,只不过现在想起来都是只记得片段 ,不记得全部。 
        夜漫漫,我迷迷糊糊地说要喝水,但还是按规定渴了30多个小时,而我渴完之后最开始喝的水你们绝想不 
      到。那是妈妈从外面买的一瓶冰镇冰红茶,我仰脖全喝了,感觉爽极了,然后马上开始难受,要吐出来,但也 没吐。 
        因为不是突然醒过来,而是有一个从半醒到全醒的过渡过程,我对我全身的管子不是惊奇,而是欣喜。长 
      得像一个外星人,在口含雾化管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此时感觉是不一般的,好像身体不属于自己,尿尿没有感 
      觉,因为有导尿管;两根引流管插在体内,也无感觉;刚做完手术的人都极其痛苦,有的人直到出院前一天还 
      是难以入睡,让护工推着床绕着屋子转,我一点疼痛也没有(当然听相声笑除外),这福气肯定是天赐的。 
        在重症监护室呆到不用监护了,就进了一个两人间,很舒服。当我拔得还剩下一根引流管的时候被允许下 
      床,在屋里稍稍走动。我坚持不让护工扶,努力站稳,享受了一会儿“腾云驾雾”的感觉,然后转头出屋子去 
      楼道散步了,当别人还在被搀扶着一步步在楼道挪时,我就应该算是大步流星了。当时天儿正在紧张地准备高 
      一期末考试,我就有心给她打个电话,帮她轻松一下。毕竟我已不是我。 
      悠哉悠哉(12) 
        拨了号码。“喂?”正是天儿的声音。 
        “喂,”我故意说,“请问天儿在家吗?” 
        “哦!”她一惊,“稀客稀客,有失远迎。”用一个“稀客”轻松化解,生死间的这般沉重被她搞得犹如老 友小别重逢。好一个天儿! 
        我大喊:“我的天呀!”她忙拒绝我这么喊,因为她不知道这是在叫老天爷还是在叫她。 
        因为经过化疗,皮肉组织与人不同,按常规该拆线了,对于我却是拆线拆早了,伤口有的地方没有长好, 
      大夫希望我能自己愈合,就每天死命往外挤血水,再用胶布把胸部勒得紧紧的,这时我都会拿一个小镜子反照 
      下他们的操作情况。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重新缝过(不打麻药),期间我要求边缝能边听猫王的《温柔地爱我 
      》。再有就是又给我做了一次胸穿,抽出了一大碗液体。 
        这就是术后遇到的种种麻烦,我在医院呆到最后真有些烦了。这是我在电脑上的一段随感: 
        “7月1日晚上,在电脑上看我拔管子的照片。景象骇人,不仅清晰展现一条长蛇般的伤口,上面还缝着线 
      ,而且也逼真地反映出了管子从体外到体内的情况。人在这一刻仿佛成了《黑客帝国》的人,是一台台死沉沉 
      的机器。想起来都是不寒而栗。我忙乱着翻照片,就在这时,突然翻到了手术前天同学们来看我的照片。心情 
      豁然开朗,明媚无比。尤其是一个个女生,笑容灿烂,让我真是喜欢死了!太喜欢女生了,女生天然的美丽,是 
      一种纯净的美。而将她们放在这样一种即将手术(何况我刚刚看过手术的痕迹)的环境中,更让人为之心动。 
        在医院的那几天里,我天天躺在床上唱歌,调子是朴树的《生如夏花》,歌词却是自己的。只要一有护士 
      进房间,我就开始声嘶力竭地喊:我要出院!就要出院!啊!医院呆得没劲,好好回家玩一玩。我真的想离开无聊 
      的医院!我要回家好好地玩一玩离开这无聊的医院。我要出院!” 
        日复一日的点滴快把我逼疯了,就像茨威格的《象棋的故事》里描写的囚犯一样,在没有任何逼迫的情况 
      ,囚犯们也会因为每天看见相同的、没有任何改变的屋子而疯掉,最终招供。 
        7月3日,是个星期六,天儿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但她保证白天好好学习,想到医院陪我吃pizza,我自然 是激动和感动交织。 
        天儿和她妈妈来了,衣着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色绿的裙子长垂到脚,后面背着一个小蓝包,已经清新得让 
      我无法比喻。她的到来让我渴望楼外的火辣辣的太阳,《日出》里陈白露有句名言:“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 
      在后面。但是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借用它的话:“夏天来了,但夏天不是我们的,我们要吃pizza 。” 
        天儿这样对我,我却不知道怎样表示,只知道闷头吃。直到那么大个的pizza实在吃不动了。短暂谈过后, 
      天儿必须得走了,在电梯前我才低着头说:“你的衣服很好看。”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 
        我是最不安分的人,身体稍微好点,就换掉病号服,躲过警卫的贼眼睛,顶着毒日头,往旁边妈妈住的宾 
      馆跑。前门被拦走后门,后门也被叫住就走旁门,真是惊险而刺激。 
        晚上往宾馆跑,白天呆在病房打点滴,我左右手都扎得快烂了,因为连续打了三个多月点滴,血管顽固, 
      针在手里头乱绞也扎不好,使我非常痛苦,心说一辈子的点滴都被我这时候打完了。 
        有一天躺在床上,右手打着点滴,但心中的写作之欲依然存在。我拿左手在露露给的本上歪七扭八写了许 
      多文章。突然,我脑子里有了写诗的欲望,并且冥冥中感觉那会是我写的最好的诗,于是我先努力手写几句, 
      后来又在电脑上打了一稿二稿三稿,是我写作耗时最长的诗。 
        献给永远的 
        我是你家台阶前的参天树, 
        呼唤你名字的岁月流进旋转的年轮。 
        我是你窗外徐徐蔓延的爬山虎, 
        记录下那无奈光阴的皱纹。 
      悠哉悠哉(13) 
        我只愿化作那满城的飞花, 
        飘过你生命的清晨。 
        融作地平线升起的第一缕阳光, 
        陪你直至落日黄昏。 
        如果我是那默默无言的参天树, 
        会扯下肢体,为你做一扇护风的门。 
        如果我是那绵连无边的爬山虎, 
        就固执地依偎在你左右,感受那跳跃的体温。 
        当你欢笑,我是你忘情的眼神, 
        悄然藏在风中,与你共享落英缤纷。 
        当你失意,我爱抚那破碎的伤口, 
        擦净你独自流下的泪痕。 
        或者,我是个无名的邮递员, 
        每天早上只为看你接信时睡眼发困。 
        不要嘲笑我春心萌动的痴情, 
        人生何曾再有过这记忆的稚嫩。 
        忘记我,我们从未相逢, 
        我只是你身旁陌生的过路人。 
        但看看我,再看我一眼呀! 
        因为我们那永恒的名字,青春! 
        写完它,我已经疲惫不堪,并对妈妈肯定地说:“这是我给小云写的最后一首诗。” 
        除了紧张的学习之外,大家津津乐道的都是男生和女生间的事情,同学之间打电话也是如此。记得一次跟 
      慧慧打电话,我说了自己的观点:“我从来不把我的感情看得多崇高,只是没有结局的故事。这是青春时期很 
      自然的,应该好好享受青春。”慧慧大为赞赏,说我明白。 
        我从9岁开始写自由诗,一直到生病以前,其实都是在重复一个主题:人类终究会毁灭自己。生病以后来了 
      个大转变,深陷情沼不能自拔,倒也是很好的纪念。人们常说某人生病表现坚强。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坚强意 味着苦闷,孤独,有谁能像我一样幸运? 
        快出院的那几天,我的身体好像也得知这个消息。原本因为缝合伤口而极其小心,背驼得头都快沾着地了 
      ,现在也挺笔直了。早上一醒就兴奋地到园子里去散步,在棵棵参天树下,空气格外清凉。 
        我们像过节一样,清点行李,到宾馆结账,找来了车,高高兴兴回到姥姥家,呆了几天又回到燕北园的家 
      ,小学同学春子、阳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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