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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0 21:17:23举报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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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1月6日第 15 楼
办案人员坚持。他们让许丽姗再回忆一下,是不是在哪见过。许丽姗说她没有一点印象。她问办案人员能不能让康镇坤自己回来找?办案人员说目前没有这个安排。许丽姗又提出能否让她跟康镇坤通一个电话,也许他能说出一些线索。办案人员说不行,目前不允许受审查者与外界联系。
这些人很有经验。许丽姗采取各种办法,希望从他们嘴里打听到一些情况,不能跟康镇坤讲几句话,能够知道点消息也好。但是无效,他们什么信息都不透露。许丽姗心中焦灼。她不知道康镇坤此刻究竟在哪里,犯的案子到底有多大。从办案者的来头看,案情可能不一般,但是康镇坤怎么可能犯案而且是大案呢?以她对他的了解,应当不会,至少不会有大事。他说过碰到的破事很复杂,会不会是他被陷害了?是不是落入圈套当了牺牲品?其中到底有何隐情?他们要找的记事本是否要害?
许丽姗翻遍箱柜,没找到他们要的东西。那些人坚持,还要找。
“你们是不是准备搜查这个屋子?”许丽姗问。
他们说,如果需要,他们会。今天晚上先请许丽姗配合。
许丽姗走过去打开儿子康平的房间。几位不速之客进门前,许丽姗就让康平进了自己的屋子,让他关上门,早点上床睡觉。她不想让他受扰于外边的动静。孩子显然知道情况异常,他没上床,静静待在屋里,坐在地上,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在墙角。许丽姗只觉得心头刺痛。
“妈妈他们做什么?”
许丽姗强作笑容,说几位叔叔来取爸爸的一件东西。东西比较要紧,所以让叔叔连夜来拿。但是爸爸忘了放在哪个地方,让妈妈帮着找。几个地方都没找着,不知道会不会塞在康平这里。
“康平来,咱们一块儿找。”
孩子跳起来,跟许丽姗一起翻桌子柜子。康平年纪小,自己的东西还不多,许丽姗夫妇一些不太有用的物品一时找不到地方放,偶尔也会塞到他这儿。两个人在屋里东翻西找,后边不动声色跟着一个办案人员。许丽姗不经意间拉开小孩衣柜下的一个抽屉,猛见一个旧公文包丢在里边。打开一看,里边有一本黑仿皮大笔记本,几个小点的记事本,杂七杂八还有一些纸张文件。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办案人员要找的东西,不觉心里一抖,情不自禁想打开笔记本看一看,下意识地还想把抽屉关回去,若无其事,装作什么都没找着。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她站起身来。
办案人员把东西全部带走,连同那个旧公文包。
“我们还会再找你的。”他们说。
许丽姗没说话。此刻无话可说。
他们走了。到此为止,他们对许警官或许科长还算客气。
屋里恢复平静。康平跑过来问:“爸爸为什么不回家拿东西,要叔叔帮忙?”
许丽姗说爸爸很忙,他在开会走不开。
孩子问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回家,明天还是后天?许丽姗说可能不行,弄不好要几个月。他真的很忙,不然也不会请叔叔连夜来拿他的东西。
她很平静,她没想到自己能对儿子如此平静地撒谎。儿子很乖,长相俊秀像个女孩,从小知道好孩子要诚实,不像一些同龄男孩调皮。康镇坤总开玩笑,说许丽姗真是会生,把个儿子生得跟她一模一样,心灵美相貌佳,要是再给他生一对翅膀,那就是天使了。这孩子跟爸爸很亲。他还太小,大人的事情他还搞不清楚,一想到总有一天他也得跟妈妈一样面对一切,许丽姗心如刀绞。
但是她必须强作平静。
许丽姗去找了自己的直接领导,市局的政治处主任,努力使自己口吻正常。她说他们已经找到家里了,康镇坤因事受到审查,确认无误。局里可能也听到情况了。在康镇坤的问题明朗之前,局里科里一些事情是否需要她回避?怎么处理合适?主任看着她,好一阵说不出话,末了苦笑了一下,说没那么急那么严重吧。容我们研究研究。
主任还问了一句:“你自己怎么样,还好吧?”
她说没事。谢谢。
几天后传来惊人消息,称康镇坤趁审查人员疏忽之机,于看管地畏罪自杀,当即身亡。许丽姗的父母听到消息大惊,连夜打出租从他们住的城东赶到女儿住的城西。许丽姗的父亲离休多年,母亲身体不好,两个老人赶来时夜已深,天下着雨,许丽姗看到门外父母满头满身的雨水,一时语塞。
她说你们做啥呢。
这时她正在家里拖地板,不用拖把拖,用抹布擦。她把抹布水桶拎到一旁,给父母沏茶。两个老人到康平的小房间去看外孙,他已经睡了。
许丽姗对父母说,她听到那个消息了。除了这个,乱七八糟还有其他很多消息,例如说这是个特大案子,说康镇坤一进去就交代了几百万块钱,还有好几个情妇。
“我不信。”她说,“通通不相信。”
她说她了解康镇坤。自己家里有多少钱她还能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康镇坤不会如此离开她和孩子。出事的前一个晚上,康镇坤曾回过家,当时交代过一句话,让她不要听,不要信,无论人家说什么。最后他会给她一个解释。
“我等着他给我解释呢。”她说。
俩老提出让许丽姗带着康平回家跟他们住,免得受干扰心烦。许丽姗说不必,这里离康平的学校近,孩子住惯了。她让二老放心,说不管有什么情况,她挺得住。
“但是有件事要麻烦爸爸。”她说,“我非常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我不知道该去找谁。”
她说本来很不想让父母操心,更不想连累老人家。但是事到如今,想来想去,不能这么坐等着,得想办法,不管有没有用。父亲是老干部,当年颇有威信,现在虽然离休了,在机关内外一直备受尊重,现任的市领导里,有几位跟他熟,关系不错。父亲出面了解情况,比她出面有效。康镇坤是父亲的女婿,以离休干部身份出面询问了解,表达关切,情理上没有太大问题,对案子可能没作用,至少可以核实一些事情。
许丽姗的父亲当场打电话,找市里一位负责领导,提出求见,请安排时间。这位领导是熟人,在电话里非常客气,管许丽姗的父亲叫“许主任”,说明天他到北京出差,可能要一个星期,回来以后再谈吧。
许丽姗的父亲没放过,即在电话里询问康镇坤情况,说自己听到女婿出事的传闻,很惊讶很不安,也就不管合适不合适,冒昧地打这个电话。该领导回答说没有关系,理解许主任的心情。据他所知,案件正在调查,情况总会搞清楚的。
身为负责领导,如此场合,这人当然不可能提供具体情况。但是他明确否认了外界的传闻。他说康镇坤正在接受审查,这个案子上级很重视,省里直接抓,办案人员很细致很有经验。外边传来传去,什么跳楼什么自杀全是瞎话,无稽之谈。
对许丽姗来说,至少这不是个坏消息。
双亲百般安慰之后,冒雨离去。许丽姗为他们打伞,把他们送下楼,送出小区,在小区大门外拦出租车送他们走。许丽姗请他们转告哥哥许勇,让他找她。
“有件事要他帮忙。”她说。
她说她不相信康镇坤会犯案,她要搞清楚这里边有没有猫腻,谁在害他。她要请哥哥帮她了解一个开发商的事情,一个姓沙的家伙。
老人惊讶:“镇坤让这人害的?”
许丽姗说怕是这样。这姓沙的不是东西。
送走父母,许丽姗继续拖家里的地板,这是她的经典动作。许丽姗心烦,不知所措时经常会拼命拖地板,让自己暂时忘记恐惧和烦恼,结婚那天她就这么干过。所以康镇坤出事前深夜回家,谈及自己可能大事不好时,才会建议许丽姗去擦地板,使劲擦,那不全是笑谈。此刻许丽姗擦的已经不是中学教师旧宿舍里破碎的红砖地板,是号称“官园”的新住宅里亮得照人的高档实木地板。但是姿势一样,跪伏于地,双手紧抓抹布,使出全身力气一遍一遍地擦拭。
她忽然感觉异常,抬头一看,儿子站在他的卧室门外,穿条短裤衩,黑眼珠圆溜溜的,一动不动看着她。
“康平你怎么啦?”
康平说他害怕。
许丽姗把他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