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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车”。能上这所学校的学生家里都有一些实力,老百姓砸锅卖铁的也有,不过这种背景的学生脸上的颜色都跟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土豆一样,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
这所学校在我来看还算不错,比方说吧,哪怕我的英语考试只考20分,那个教外语的四眼儿也会微笑着安慰我,并相信我在短期内一定可以拿下雅思什么的,至少过6级不成问题,这话我听着都替他难受。而这一切都源于我爹。我爹给过这所学校赞助,包括那年中秋节他还给学校的每一名教职员工两盒月饼,后来我知道那月饼是他公司仓库里过期的。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几盒月饼的缘故,我们学校从校长到老师们都坚信,我早晚会到新西兰南岛找个建在羊圈里的学校一面放羊一面上学。
我爹那人跟我一个毛病,有俩糟钱儿就爱臭显摆,今天往灾区捐几床被子,明天向西部某个贫困县的教育主管部门捐几箱文具店积压的大字本白报本,其实没花几个钱,晚报上却老能见个百八十字的消息。一来二去的,他自己给自己惯出个毛病,只要没人采访他他就感觉浑身难受。所以在我们这里,满大街拉广告的就没有一个不知道他这个冤大头的。每天都有一大帮妙龄少女跟半老徐娘围着他老人家边转悠边忽悠,这个让他进理事会,那个要给他写报告文学,反正进也不是白进,写也不会白写,都是冲着他口袋里那点儿碎银子来的。他不仅不烦,还总是做出来一副挺谦虚的样子,跟人家说我不算什么我不算什么,我和我的公司的成长如果要归功的话就归功于咱们伟大的改革开放时代,归功于南巡讲话的深远影响,归功于咱们党的第三代领导集体的正确领导,归功于……听他一本正经地讲这些话,我想我爹不是疯了就是可能真以为自己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可怜呀!
我这么一说你就知道我爹是个啥货色了。可他干的买卖我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是个蘸糖堆儿的。这东西北京人叫糖葫芦或者冰糖葫芦,我们这地方叫糖堆儿。不过,他不光蘸糖堆儿,他做过的生意多如牛毛,这不,看人家做房地产的发财,也想掺和掺和,结果呢,就叫人给蒙了,几百万折进去不说,还把人给折进监狱里去了。
我爹是蘸糖堆儿的,肥米说他打死也不信。肥米说蘸糖堆儿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能蘸出宝马?我说那你也得看这糖堆儿是怎么个蘸法儿,人家傻子炒瓜子不也炒成了大老板。肥米常一脸感慨地对我说:瞧你这身衣服得卖多少根糖堆儿才能换来呀!肥米比我大五岁,我们俩当初认识是在溜冰场上,那事儿主要还是赖我,我溜冰二把刀,就跟肥米撞到了一起,而且撞到了那种不醒人事的程度,两个人的脑袋都给撞出来好大的口子,便一起被送到附近的一所卫生院去缝针。刚醒过来,一面躺在床上吊盐水,一面相互咒骂,也忘了到底是谁先骂累了,也忘了到底是谁先向对方表示友好的,反正那天我们各自输完了两瓶子盐水之后已然成了哥们儿,找了家小酒馆要了瓶二锅头哥俩儿掰了喝,结果都喝桌子底下去了。肥米他爹是“老三届”,娘是云南景颇族人,两口子如今还在云南边陲开米线店呢,只肥米的户口迁回了T城。肥米在T城有一家歌舞厅,歌舞厅不大,里面却弄得曲里拐弯的,那些三陪小姐一个个就跟游击队员一样,方才还看到她们彩色的眼影鬼火一样一闪一闪的,一眨眼却不见了踪影,所以便叫了“迷宫”。
做那件事儿其实是我蓄谋已久的,可我这人患得患失,本来无所谓的事儿却弄得挺麻烦。肥米说就你还练家子呢,简直比老娘们还腻歪。可我还是有点儿嘀咕,表面上却是一副曾经沧海般的无所谓。肥米说你这人真他妈没劲,“迷宫”是咱自己的地盘,而且我伯伯跟分局的局长是哥们儿。其实肥米不知道,我才不是怕警察呢,我是怕自己到时候“起”不来,怎么说呢,其实这事儿本来我是完全可以找卢菲菲解决的,可我又怕她再含情脉脉地说要嫁给我之类的昏话。
我让肥米给我找个年岁大点儿且知根知底的女人,这样我才会有安全感。倒不是啥弗洛伊德的恋母情结,我就是觉着年岁大点儿的女人应该比较安全并且比较有经验,即使我把东西弄在了外面,或许也不会笑话我。肥米后来告诉我,他给我找的是他“道儿”上的一个大姐,人家不缺情人,更不缺银子,就算是客座吧。我知道肥米这小子跟黑道儿上的人来往密切,他还让我指点过他手下几个马仔的身手。所以我就想要是碰上个霹雳娇娃啥的也不错,没准儿除了床上切磋以外,在床下我们也能切磋一番。可我真的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我幼儿园的韩姨,她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别看她人都奔四十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上的幼儿园是居委会办的,只有两个阿姨,老的是个老处女,人长的跟一团缠在一起的猴皮筋一样,小的就是韩姨。那时候韩姨才十七八,梳着两个小毛刷,特青春,我们这些小朋友都喜欢让韩姨抱抱,韩姨的身上老有一股特别好闻的香味。说出来挺不好意思,后来我还拿她当手淫的对象呢。我手淫的频率不低,有一个阶段差不多每周都要三四次,每次完事以后我都要吃一大板巧克力,补补身子。在我下决心到“迷宫”来之前,我刚从网上下载了饭岛爱的一组图片,还找出来璩美凤的光碟看了好几遍。
韩姨也认出了我,她脸上的表情起先有点儿那个,咋说呢,就跟吃错了药似的。后来她就笑了,是那种在我看来颇不怀好意的笑。她那厢越是装作没啥,我这厢越是气短,真的,我都快要尿裤子了。
韩姨脱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脱得只剩下一条三角裤衩了。她的乳房有点儿下垂,两粒乳头比我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女人都要大,并且黑,形状比璩美凤的要好看。两条大腿跟两根去了葱根葱叶的山东大葱的葱白一样,白里透青,青里透亮,且亮得眩目,亮得令我心惊肉跳。我觉得自己冲动得就快要不行了,下面好像马上就要出来了,可我却不知道会是尿呢还是别的什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女人说出来的一句话却把我一下子打回了原形。
“来,快脱了,让我看看你小鸡鸡变样儿了没有。”
我当时一下子就蔫了,我吓坏了,我险些没哭出声来。我在心里喊:“俺的娘,娘,娘呀!俺可该咋办呀。”
喊娘了,那就说说你娘吧
说不说其实也没太大意思,因为我娘早就不在了。她那人心眼儿小,啥事儿都爱往心里去。打我记事起似乎就没见她有过笑模样。在我的印象里,她总是整天窝在床上生闷气,据说她跟我爹结婚的时候,我爹刚从甘肃回来不久,他是68届的,在甘肃的时候,连马粪都吃过。我娘嫁给我爹的原因比较“另类”,有一次她上茅房,她那块身上最值钱的英纳格手表不小心掉到旱厕的茅坑里了,一个人在茅房外面哇啦哇啦地哭个没完。好多人围着她看热闹,鸡一嘴鸭一嘴说啥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我爹听明白了是咋回事后二话没说就进了女厕所。那茅坑特别深,可我爹生是用手从大粪里面把那块英纳格手表给掏出来了,出来后他又跑到水池子那里,把手表洗干净,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粘着好多大粪呢。我妈这人轻易不动真感情,那回却动了真感情,不知拿啥东西谢,就把人给了我爹。
我娘在单位跟领导生气跟同事怄气,在家里跟我爹生气,生了我之后又跟我怄气,有时候,实在没什么气好生了,她便坐在角落里自己跟自己怄气。她有一个木箱子,专门盛她吃的药,我常常看见她把那木箱子从床底下挺费劲地拖出来,然后随便拿出一个瓶子,拧开盖,然后大把大把地吞药,都是“木香顺气丸”或者“舒肝调气丸”之类的。后来干脆她就改用恶狠狠的语言来骂我,常说的一句话是让我长大以后掏茅房去。那时候我们家还没发,一家三口住在曲曲折折如同羊大肠般的胡同里,而且是住在羊肠子的最里面那截儿,快到肛门了,俗话说就是“大肠头”那地方。但我们家的排泄物却要从“肛门”那地方拿到大肠中段儿的水池子那地方去倒掉。这活儿当然都是我爹干。我爹每天早晨都要端着满满的一只大尿桶,红光满面地出现在邻居们面前,跟刚喝了一大碗热羊汤似的。后来我才发现,我爹爱倒尿桶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