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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马头羊。
大约是在羊羔长到两个月,天天跟着羊群满山跑的时候,专家来了,说是省里的。
羊倌很听那老头的话,给羊羔子称啊量啊,给老头说羊羔子一天吃多少,吃些啥呀,搞了大半天。羊倌做这些,是因为羊羔子的一天天长大带给他的欢乐让它淡忘了失去马头羊的痛苦,也因为老头让他想起自己早已不在世的老父亲,还有一个更大的私心就是希望老头给羊羔子一个身份:比方说,羊羔子是不是怪物,将来它的肉能不能吃,以后再养羊是不是都要养像羊羔子这样的羊。
羊倌的配合和老实使他从专家那里很肯定地得到了前两个问题的答案:羊羔子不是怪物,是杂交羊,就像杂交猪一样;杂交猪肉可以吃,杂交羊的肉当然可以吃,而且,这是外国羊子,肉更好吃。至于将来养什么羊,老头说:“还要论证。”
羊倌也不再问,他的意思是只要有羊放就行。
但是后来从县上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专家论证的意见大体是努比羊和本地羊杂交产生的新品种是一个不错的羊源,有个头大,生长快的特点,但由于努比羊作为种羊本地羊作为母羊带来的羊羔个体过大,难以分娩甚至撑死母羊的问题,使它成为一个难以推广的项目,因为这种杂交使本地母羊的分娩成功率降到百分之五十,而分娩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毬,”曾经上过一年初中的羊倌听到这个消息,原有的那一点对那个老头专家的好感一下子便被风刮跑了。他对女人说:“全世界就你的那头努比羊搞了我的那头马头羊,现在马头羊死了,当然是百分之百,两个羊羔子活一个,当然是百分之五十。这就不让养了?那我那头羊羔子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是独子了,将来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了?”
女人将信将疑地听着,只是把身子往羊倌身上靠得更紧。他听这个男人的。
说那话的时候,羊倌心里就在发誓:他一定不会让他的那头羊羔子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兄弟姐妹。
过了几天的一个傍晚,从山上和女人分手回来,羊倌正在圈羊,羊子跑来了:“快,快,陈大富回来了,和你女人闹哩。”
“放屁,谁是我女人?”羊倌满脸通红。
“老子掏鸟早看见你俩在树棵子后面好了,只是我没说罢了。你快去,不然陈大富要欺负你女人了。”羊子继续催羊倌。羊子的心思很简单,就是让羊倌和陈大富打起来,陈大富肯定是打不过羊倌的,那他就报了当年那一耳光的仇。
“真的呀?帮我圈好羊栏。”羊倌撒腿往女人家跑去。那时女人家门口已挤了不少人。
“你不能把羊拉走!”女人在吵。
“笑话,羊是我的,我想拉就拉。”陈大富在冷笑。
“你不能拉,羊是我养的,半年了,你看都没看过一眼。”女人委屈地争着。
“这羊没用了,养得再久也没用,我说拉走就要拉走。”陈大富没有一点商量的口气。
“怎么没用?你不说这是种羊不能动吗?”女人再争。
“那是哪辈子的事了,告诉你,努比羊搞死了马头羊,做不成种了,淘汰了,淘汰了你懂么?”陈大富不耐烦了,他挥了挥手,对开车来的同伙说:“装车!”
“不能装!”羊倌就是在这时站出来的,他吼了声,一步就到了陈大富的面前。羊倌是不怕陈大富的,当初,他曾为努比羊搞了马头羊找陈大富论理而导致女人挨了努比羊一踢,现在,他和女人好了,女人是他的女人了,陈大富回来了,回来要找女人把羊拉走了,回来欺负他的女人了,新仇旧恨,把他也变成了一只激怒的努比羊。
陈大富也是不怕什么人的,当年他能顺手就摔羊子一个耳光,那是骨子里恃强凌弱的霸气在作怪。现在,羊倌出现了,这个平日村子里最没人注意的羊倌在他正在发威的时候站出来了。陈大富好想顺手就摔羊倌一个耳光,就像当年顺手摔羊子一个耳光一样,摔出威风,摔出畅快来。然而扭头的时候他看到了鞭子,羊倌手上颤巍巍的鞭子。那时候陈大富想到了鞭子打在羊身上的感觉,那个感觉一出来他的额头就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你……,我家的事,你管不着。”陈大富把眼睛从羊倌的鞭子上移开。
“你家的事?”羊倌晃晃鞭子,“那……努比羊搞死马头羊是谁家的事?”
陈大富这才知道自己遇到冤家对头了,羊倌是马头羊的主人,他最不想碰到的人。“我不在家,羊的事不干我的事,我拉羊是县上让拉的。”
“不关你的事?那你就滚快点,告诉你,谁也不许拉走那些羊,谁拉我跟谁拚命。”
“你……”陈大富气得干瞪眼。和他一起来拉羊的见到这个场面,便把他往车那儿拉,“算了大哥,不拉了不拉了,别为几头骚羊子闹出人命来。”
“他*的蛤蟆老鼠都成精了,我的羊……”陈大富从没这样输过,他想骂,又不敢骂,几个人把他塞进车里,一溜烟跑了。
过了几天,羊倌听说那天陈大富回来拉羊确实是上面让拉的。县畜牧局开养羊专题工作会,全县去了几十人,有人提议说反正努比羊不能做种羊了,再养也没用,不如拉回来杀了吃肉,既可以改善会议伙食,还可让大家尝尝鲜,也能减少一点买羊的损失。听说羊倌不让拉羊还差点打起来,大伙很扫兴,参加会的一个县领导骂了句“混蛋”,不知是骂羊倌不让拉羊,还是骂畜牧局的人想吃努比羊的肉。
但是,那次事以后,陈大富再也不回村了,这是羊倌最欢心的。
“我一定要干一件大事。”羊倌盯着羊对女人说。
那时候坡上的太阳还是暖暖的。放羊的时候,羊倌和女人还能在山脊上疯搞。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哟,女人躺在羊倌怀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怕,他们想说啥就说啥,想做啥就做啥。“你想干啥大事?”
羊倌还在盯羊。羊还在半坡吃草,吃饱了的在嬉戏追逐。羊倌盯盯西坡的羊,又盯盯东坡的羊,盯盯东坡的羊,又盯盯西坡的羊,盯了很久很久,盯得目不转睛。女人发现羊倌这样盯羊已经很久了,自从没了马头羊,自从他从陈大富手上截下这群努比羊,盯羊就成了羊倌的瘾。只是这两天羊倌盯羊盯得更痴迷,到了发呆的程度,女人真不知道羊倌想干什么?
“我一定要干一件大事。”羊倌又说。
“啥大事嘛?你说。”女人在他怀里扭扭身子。
“我想……”羊倌诡异地一笑:“我想……让羊再杂一次交。”
“放屁,”女人一骨碌从羊倌怀里坐起来:“这两群羊不能一起搞,马头羊都搞死了,你还敢?”
“嘿嘿嘿,还搞。”羊倌依然诡异地笑着。
“不行,我说了不行,不能搞。”女人想起身去找羊。
羊倌一把扯住她,“嘿嘿,不懂吧,我是说让黑山羊去搞努比羊。”
“黑山羊?努比羊?哎呀你这是啥坏点子?”女人没想到羊倌这段日子盯羊盯出了这么一个歪点子,她又羞又臊,嘴里直嚷着:“不行不行!”
“有啥不行的?洋骚胡子能搞我们的羊,我们的羊为什么就不能搞洋羊?”
“不行不行,说不行就不行。”女人只摆手。
“我说行就行。”羊倌一使劲,便把女人扯倒在怀里,再一翻身,便把女人压在下面。他喜欢女人说不行,喜欢在女人的不行声里培养自己的征服感。他把自己臭烘烘的嘴对着女人的嘴说:“肯定行,我想过了,这回让黑山羊去搞一回母努比羊,母努比羊个儿也大,搞上了肯定生得下来。”
“就你想得出这坏点子,你真坏。”女人喘着粗气。
“那你答应了?”羊倌一边扯着女人的裤带一边问。
“谁答应了?谁答应了?”女人挣着挣着裤带便被羊倌扯开了。
羊倌压着女人,越发来劲:“要是黑山羊给努比羊搞上了,我就当它们的老丈人,你就当它们的丈母娘。”
“放你狗屁。”女人扑哧笑了,接着又叫:“哎哟,石头硌屁股了……”
羊发情的那几天羊群是很不好管的。公羊的劲那几天十足,追起母羊来拦都拦不住。羊倌便瞅住了黑山羊性欲最旺盛的那几天来实现他的理想。
他已经瞅准了一头母努比羊,个头不大也不小,和黑山羊差不多,那头母努比羊除了毛色,其他和马头羊差不到哪儿去,马头羊是一身洁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