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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她紧紧地搂住了他,把他贴在自己滚烫的怀中,恨不得把他融在自己的身体中,永远地占有。
“你再不能反悔!”
她把他按倒在床上的时候,咬着他的耳朵轻声地说。
27
秋在几场连绵的细雨之后,忽然来了。
周卫红的“投资移民”申请以出人意料的速度批复下来的时候,黄勇为她申请移民的那个太平洋上的岛国看来很缺钱的。但是,她的肚子已经扎眼地突兀出来,这不免又害得黄勇又请客又送礼地忙和了一番,才从医院搞来一纸怀孕不足六个月的证明,把她送上飞机。
上飞机前,周卫红把腰束了又束,还是臃肿得让值机小姐看了直皱眉。
送走了老婆,黄勇很迅速地收起了脸上的惆怅,欢快地全身心地投入了吴主任的爱河。
袁天坐在黄勇那张真皮的大班椅上,把一双长腿悠悠地挂在椅子的扶手上,嘴角叼着一排镀金的接插排针,乜斜着眼睛瞄着伸延在眼光尽端的闪亮的金针。
“‘黄世仁’他妈的运道就是旺,又娶媳妇儿又过年!”
他含混地忿忿不平着。
他俯在柜台上,双手拄在柜台上,支着下巴,愣愣地注视着玻璃大门外川流的车和人。
“你就没点儿什么想法儿?”
袁天似乎对他的漠然感到不满。
他转过头来翻了他一眼,又把头别向门外。
“什么想法儿?”
袁天把嘴里叼着的排针吐到桌上。
“黄勇啊!”
他仍没有转过身来,开始数门外过往的车。
“咱怎么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呀?”
袁天感慨着。
“我们李云也是个出国迷,‘托福’考了六百多分儿,美国的奖学金也申请下来好几回了,可就是签不下来,你说,这公平吗?”
“没什么不公平的!”
他终于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袁天。
“有本事你也去傍个富婆什么的,改落个百八十万美子,到时候,李云可不会象‘小白菜儿’似的,到个什么太平洋小岛上囚着去了,连美国佬也得张开双臂热烈欢迎啊!”
“操!”
袁天恨恨地咬了牙。
他忽然开怀地大笑起来。
袁天也笑了,笑得很舒畅。
敞开的国门对很多人都存着一份惊心动魄的诱惑,就象一个已婚的男人,在窥视过别人的老婆的身体之后,总免不了生出一些非份的想法一样,于是,有的人回去搂了自己的老婆体味属于自己的那份温柔;有的人则是在晚上爬到老婆身上之前,在心里暗暗地叹上一口气,关上灯将就了;终于有少数心有不甘的人禁不住诱惑,扔下老婆跑开了,或者偷情,或者干脆停妻再娶地开始了他们日后绝不再对人家提起的幸福或者更加不幸的生活。
他简直数不清在他所熟识和不太熟识的人中间,一门心思削尖了脑袋想出国的究竟有多少,远的不说,就这么个小小的门市里,就隐藏着好几个。
没辙!
难怪人家总说,老婆还是别人的好。
又想到萍,绝不是自欺欺人地幻想,如果没有那个已经被告之将在获得了博士学位后公派出国做博士后研究的博士生的诱惑,她一定会投入自己的怀抱。在她名花有主之前,他曾无数次感受到她匆匆闪过自己的有火的眼睛,特别是在那次晚会上他壮了胆狠狠地吻过她之后,那记打在颊上的耳光中更多的也许是煽情吧!现在,她却一定是安逸于东洋的某个温柔之乡,在那温情的博士生的拥揽中,把一个遥远的蒙了尘埃的影子遗忘得干干净净。
或许现在她也正象周卫红那样,挺了骄傲的肚子,在做一个未来的幸福的母亲的甜梦。……
岳小宁的弟弟小岳也在一年多以前出国去做“国际主义战士”了,从那儿以后,他便很少听到有关萍或者其他同学的消息。
大学里的同学现在大多天各一方,留在北京的也都各忙个的,彼此之间平时很少联络,尤其是在他扑腾到“海”里之后,那些似乎是一贯讲求“学以致仕”的同学便不屑再与他这样沾满铜臭的商人来往。很自然地,他就被同学的圈子摒弃了。小岳出国前倒是经常与他联系,有关其他同学的消息他大多是辗转地从他那里听来的,而今这条线也断了,现在他快要把那些很脱俗的同学们都忘却了,就象他们不再记得起他这个很俗的人一样。
时至今日,在很多中国人眼里,尽管商人们的财富不免令他们眼红心动,但还是固执于祖宗的遗训,把他们看作精神上的“下九流”。他不止一次地从小岳的言谈中品出同学们对他的不耻,他们这样的自由商人就象那些没有国籍的犹太人,虽然拥有财富,却没有一份被社会认可的尊严。
或许终有一天他们可以重新获得社会的认可,但他们中间却又总是有那么一部分人以自己的行为否定着这种原本已经很艰难的认同感。
玻璃门上映出一张很幸福的脸,黄勇的脸。
“香山红叶好,……”
黄勇怡然自得地半盍了眼,很抒情,也很惊人地吟出一句诗来。
所有的人都在惊异中竖起耳朵,等待着下文。
黄勇感受着自己制造出来的这种氛围,煞是得意。虽然,在第一句诗出口的时候,他已经发现接下来的诗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但他还是很得意地欣赏着那些投向自己的受惊的目光。
“没啦?”
袁天抻长了脖子,心有不甘地问。
黄勇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
“没了!”
“就一句呀?”
嘲弄的神情已经满了袁天的脸。
“好诗不在长短,更不在多少。一句精彩的诗,胜过千百句没用的屁话!”
黄勇很哲理的样子,把袁天嘴里的刻薄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很想笑,黄勇总是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却偏偏碰上个从不买账的袁天,这俩个人凑在一起,永远是叮铛个没完,而这有时在他俩倒象是一种很上瘾的乐趣。
“黄总,”
他把话头岔开,替哑了口的袁天解围。
“听这意思,您是想率领我们去登香山,赏红叶啦?”
黄勇很得意地晃晃他额头锃亮的大脑袋。
“不然,非也!”
这家伙一定是昨晚把醋当成黄酒灌了个饱。
“本人已经捷足先登啦!”
黄勇很陶醉。
“香山?”
他问。
“没错儿!”
黄勇肯定着。
“又是和吴主任吧!”
袁天还是忍不住要刺他。
黄勇并不动气,依旧一副自得。
“那就不是老弟你操心的事啦,不过,我老人家是永远不用担心没有美人儿相伴于左右的!”
那一定是个瞎了眼的美人!
沈清从写字台的抽屉里翻出一张打印的纸,递到黄勇的面前,这才算终止了他满怀的骄傲的宣泄。
“区工商局来的通知,今天下午两点开会。”
黄勇不耐烦地瞥了她手里那份会议通知一眼,很扫兴地皱了皱眉。
“不是早就跟你交代过了吗,有会你替我去,把会议精神带回来就得啦!”
沈清把那张通知在他眼前使劲地抖了抖。
“您看清楚了,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必须由公司的法人代表亲自出席!”
黄勇接过通知,沉着脸看了一遍,好兴致一下子没了。
“工商局快成会议局了!”
他不满地嘟哝了一句,抬腕看看表。
“连口气儿也不让喘!”
黄勇在门市上背了手转了一圈,然后,悻悻地准备去工商局开会。
他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白色信封,转身回到自己的大班台前,拉开抽屉放进去,然后对着眼里又跃出欢快的陈义、王京和其他的几个雇员板起了脸。
“别又趁我不在放了羊,你们这个月的销售额可还差得远哪!”
不知道黄勇听到没有,反正在他身后那两扇玻璃门还没有关严之前,门市里已经暴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欢呼。
黄勇忘记了锁上他的抽屉。
陈义和王京在取出他放在里面的那只白色的信封之前,信誓旦旦地对其他几个人说,如果那里面装的是几万美金的话,大家就见者有份儿地刮分了,然后各奔东西地一走了之,让“黄世仁”捶胸顿足地去发疯。
信封打开了,一叠被抽出来的照片摊在桌上,陈义和王京都很失望地咧了嘴。虽然他们中间谁也没有那份胆量,携了老板的美金远走高飞,但信封里倒出来的黄勇和吴主任搔首弄姿的郊游照片,对他们已经不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