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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萨利克血浆黑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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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次成功的射击。下一个射击的对象是贴有恩格尔照片的靶子。四个星期前,当基费尔第一次拜访恩格尔的时候,这张照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他把照片放大了,作为射击场的靶子……
  照片上的恩格尔凝视着基费尔。鼻根上方有两道稀疏的眉毛。在浅色的眼睛里,有一种神思恍惚和惶恐不安的表情,利欧常常想起这种表情。
  “您没有射中他,”他对基费尔说。
  “没有吗?你仔细地瞧一瞧吧。”
  利欧倾身向前。的确,正好在鼻子的上方,在那两道黑色而稀疏的眉毛中间,有一个子弹射出的孔。
  “太棒了!”
  “是的,这一枪打得好。此外……”
  路德维希·基费尔没有把话说完。他把手枪放到一个木架子上。
  “该你了。不要马上扣动扳机……要先瞄准。”
  利欧举起手枪,做好射击的准备。他知道,他要射杀的是谁:一个肥胖的提前退休的家伙。一个名叫哈佩尔的男子,政府主管伯恩哈特。哈佩尔。和恩格尔相比,他使基费尔更感到愤怒。恩格尔就是恩格尔,一个做生意的人和可怜虫,可是哈佩尔……
  这时,哈佩尔的人像靶向上翻起来了!笔挺地竖着。那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啊!高高的额头,丰满的面颊,戴一副无边眼镜,细长的嘴……
  利欧迅速地举起手枪。
  他开枪射击了。
  子弹击穿了靶子上的照片,打在领带的上方。
  “这一枪打得很不错,”基费尔喃喃自语。“对头一次打枪的人来说,这很不错了……”
  “听着,您真的想干坐在这里吗?”
  “请原谅,你说什么?”利欧抬起头,看见一个神色严肃的女招待站在桌旁,桌布上沾满了污痕。
  在花园里的咖啡馆的上空一团团乌云飘过。天气骤变。当他从斯泰纳巴赫回到这里的时候,还是碧空万里,天气晴朗。
  有几个客人赶忙朝咖啡馆里面跑去。
  “您到里边去,我可以给您端来咖啡和水果蛋糕。在这儿您会淋雨的。”
  “好吧,我马上就来。”
  狂风吹弯了冷杉的树梢,但他仍然干坐在那里。
  “我们还须继续练习,”探长在告别的时候对利欧说。“今天你开的第一枪——说实在的,是凭运气。接下来的一系列射击就不那么容易击中目标了,不过你有才能。但重要的是要训练这种才能。我所策划的是谋杀。而谋杀并不是小孩的游戏。倘若你参与谋杀,就必须考虑到用一枪结果对方的性命。这一枪必须击中目标。”
  “我所策划的是谋杀。”
  我准备好了吗?
  伯恩哈特·哈佩尔现年59岁。人们猜想,到了这个岁数,他会自愿提前退休。可是他并不愿意。部长要他这样做。至于同样关心他的检察官要他干什么,还没有确定……
  在花园前面,在外面的街道上,人们开始奔跑。利欧感到被狂风卷起的沙粒打在自己的脸上,就像成千上万的小针在刺一样。他闭上了眼睛。耳边又响起了基费尔的话。
  “你知道,到目前为止唯一应该受到审判的是谁吗?是哈佩尔,是这个最不道德的人。恩格尔只是一个流氓。而哈佩尔却体现了一种制度,利欧,你明白吗?”
  他指的是哪一种制度?利欧想。说到底,路德维希·基费尔也曾体现了一种制度。他甚至为它感到自豪。他自认为站在法律一边。利欧以为又听到他的声音:“利欧,世上最坏的东西是对一切置之不理的人的无知。正是这种愚昧无知使像哈佩尔那样的人有可能……”
  第一个闪电划破长空。它使乡村旅店的屋脊发出淡青色的闪光,狂风继续怒吼,可是没下一滴雨。
  恩格尔、霍赫斯塔特、哈佩尔……此外,还有许许多多的无名之辈。能举一个例子吗?在斯泰纳巴赫的时候,探长曾交给利欧几封哈佩尔的信。其中的一封信里是这样写的:“在我看来,某些对新事物感兴趣的团体,如艾滋病和血友病患者组织,这些组织搞的那些不恰当的耸人听闻的宣传,明显地具有政治上的企图。可是,正如最近几年的经验所证明的,舆论界的这种大吵大闹不久又会渐渐消逝。最后我必须指出,那些感到吃惊的企业,如能采取高标准的安全措施,是不会造成污染的……”
  不会造成污染……可是,对那些“感到吃惊的企业”来说,为了安全措施得付出高昂的代价。所以,它们得依靠哈佩尔这位超级明星。
  “尊敬的博士先生,我经常回想起在您的假期休养所里度过的那些难忘的日子,以及我们之间的那些有趣而又富有成果的谈话——您的忠实的伯恩哈特·哈佩尔。”
  紧接着是又及:
  “请您相信,我在将来也会充分倾听您的忧虑和愿望,并将给予您大力的支持……”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下雨了。
  利欧站了起来,抖了抖身子。
  对艾滋病救援组织的申诉、医院的抗议、血友病患者协会的控诉、新闻界的意见,哈佩尔均置若罔闻;而对那些企业的领导,他从未说过一句坏话。为什么会这样呢?在他们那儿,生物学家哈佩尔是个爽直的科学顾问。他们也会送给他一张机票,邀请他到美丽的休假地作一次难忘的短期旅行……
  一个名叫哈佩尔的男子……
  “您已经完全淋湿了。您现在要不要喝您的咖啡?”
  利欧站在咖啡馆的餐室里。


第二部第15章
  他给了女招待10马克钞票,然后冲了出去……
  天空一片漆黑!电视天线的上空雷电交加。车流在缓慢地行驶,行人们早已躲进了房子的门洞。
  利欧把保时捷汽车开进大门的入口处,然后下了车,缩着脑袋跑到门口。
  乌尔苏拉·毕勒尔。门上写着这个名字!
  他按了按门铃,听到了脚步声和轻微的咳嗽声。门打开了,他的面前站着毕勒尔太太。
  “您还记得我吗,毕勒尔太太?”
  “啊,马丁先生!怎么不记得呢?请进来吧。”
  她穿着一件绿色的浴衣,头上缠着一块蓝色的浴巾。皮肤上由于刚擦上润肤膏而闪闪发亮。
  “请您原谅,我刚洗过澡。”
  “我得请您原谅,毕勒尔太太,我想……”
  他不做声了。他不再知道他曾经想了些什么,可是他看到她已经变了。这位妇女,她走路的样子,她的那双眼睛都变了……眉毛已经修整过,指甲也修过,面孔变得年轻了,不,面孔看上去已经没有忧虑的神色。
  这时他已明白了!可是他仍旧提问:“安格拉……她是不是……”
  “是的。”她点点头。“在三个星期之前……”
  她的眼睛刚刚描过,眼里充满了泪水。
  “请您原谅,马丁先生……”她用指尖轻轻擦掉眼泪,可是这一下糟了:一道黑线留在了她鼻子的上方。“您不想进来吗?”
  他很想把手放到她的肩上,或者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是呀,对她表示一下亲热,因为说话有什么用处呢?可是他不敢这样做。他跟着她走进了那个他已经熟悉的房间。沙发靠墙摆着,墙上挂着一些儿童图画。一张图画上画着一间小房子,房子上空红日高照,房子旁边有一棵树。另一张图画上画着一个太阳在微笑,阳光下是蓝色的湖水,湖上浮着一些鸭子。
  “是安格拉画的吗?”
  她只是点点头。
  通向邻室的门大开着。他是在那儿第一次看到安格拉的。里面曾经放过她的床。现在四壁刚刚粉刷过,空气甩还散发着油漆的味道。
  她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您知道,马丁先生,我自己也感到惊奇,一切照样进行下去。没有东西倒塌,没有东西停止不前。我把安格拉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搬出,然后把墙壁又重新粉刷了一下……”
  她的声音在颤抖。
  “也许这样做也很好。我只得这样做,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得这样做,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相信您是对的,毕勒尔太太。”
  “天啊,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安格拉,她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这点我对谁也不会讲!她是个非常有耐心的姑娘……只是有一点她从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的孩子身体健康,为什么她不可以和他们一起玩,为什么他们取笑她,而她只感到痛苦,长期地感到可怕的痛苦,感到四肢无力……这的确是最不幸的。她因此受尽了折磨。”
  现在,他终于抓住她的手,并把它紧紧地握住,但他的手马上又松开了。
  “可是,马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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