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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评论。
在这一九八八年一年当中,没什么大事儿发生。有几部
一九八九年
这一九八九年是我刻骨铭心的一年,然而却又是我最无法开口的一年。
假话说得太多了,连我自己也痛恨自己,然而我却又变本加厉地说,而且没有
系统组织,不合理,后来真的是精神失常,我原本的预感成了现实。我现在对这一
年的记忆是支离破碎的,甚至是模模糊糊。凭良心来说,现在我不是不讲真话,而
是真的对这一年的记忆很不圆满。以下的记忆很不合理,因为我心中只记有这么多,
而且大小不等,或许还有错的也未可知,读者诸君只当是疯人疯语罢。
八九年的春天里,经常刮风,很冷,冷得彻心,我彻夜地做一个差不许多梦:
发了大水,把我困在一个孤岛上,还刮着大风,风向很奇怪,从四面向我所在的这
个岛上刮,刮得我的心脏与肠胃飞上了天,而我人却直往下坠。这个梦连续做了差
不多有一个星期,而且有时还一个晚上做好几遍。我身体猛然消瘦,去了医院,只
说是植物神经紊乱严重而没有其他别的毛病。当时心理咨询还没有兴起,不然我会
去看心理医生的。现在我明白了心理医生,这些病人明明是差不多都知道自己的病
因何而得,而只想把心理上的难受向一个人倾诉而已。病人自己也知道该如何治。
有言:“把自己的痛苦向一个知心人倾诉,痛苦就减少了。”所以说,这心理医生
只是充当病人朋友的身份。心理病患者增多,反之也说明了人世间人情越来越淡,
真朋友越来越少。真朋友越来越少,于是才出现了“心理医生”这个行当,来充当
“求其次的朋友”——不管是否真朋友,反正不认识,即使“心理医生”泄露出去,
关系也不甚大。
我心中起了大恐慌,真的要患精神分裂症了?!——刚好去年我竹云姑姑患了
精神分裂症,失踪了。“生不如死”,患这病而整日疯癫,真不如死了好。就从这
年春天,我有了强烈的自杀念头,但要确切地说出自杀念头的来由,我又说不清楚,
或许是由于常说假话而使心理负担过重,成了性格变态。
我到外边儿去散散心,目的就是想换换环境。但由于我有自杀的念头,而且这
念头越来越强烈,并且真的已开始实施——我把每次校医给的安定片积攒起来,并
且到各个药店去买,这药药店不利落地卖,药店每次只卖那么三、二片,我就跑了
好多药店,终于积下了不少的安定片——但我死的念头还没到一定程度,我有好多
的顾虑,怕爸妈伤心,又怕吃下药后难受。我还不能够下定必死的决心。
我离开学校,孙红伟非要送我,他不让我坐车子,非要骑车子送我,那天刚好
是逆风,风大得骑不动车子,他只好罢了,我坐车走。
春天里其他的事情我记不得。
我栖栖慌慌地玩了近一个月,栖栖慌慌使我难忍。
“死,死!”我整日里头脑中充满着对死的向往。
“赶在五、六、七月份之前死,因农历五、六、七月份天太热,人们若来不及
处理我的尸体,那还不要臭了”。
安定片我已经有了九十六片。
一个人的心头若总笼罩着死的念头,当然是显得情绪低落,显得病入膏肓。
临死前,我要见见我的“四人帮”弟兄们,于是打电话告诉孙红伟、艾世清他
们,我病得厉害。
在下午时,他们来了,我见了他们,情绪就好了不少,爸妈很高兴。见过他们
后,我无了心事,决定实施死亡。
晚上,他们先睡下了,我坐在桌前发呆。我听着他们已经睡着那均匀的呼吸,
头脑一片乱糟。我并不是没有了良心,此时,我也想起爸妈平日里对我的好,但我
再也无法忍受这许多的折磨,生也是屈于良心,死也是屈于良心。前几天的晚上,
我在自己的房间中一张张地撕烧数年来的日记。爸爸一个劲地问我:“为什么要烧
东西,烧的是什么东西?”我只含糊地吱唔。然而这没有压倒真假的良心折磨,我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九十六片安定,一把倒入口中吞下后,我心满意足地上床。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不知是什么时间了。我睁开眼:白的墙,白的床,吊针
还扎在胳膊上……原来我已经住了三天医院。在这三天之中,医院也不知道是怎么
回事儿,只能打吊针,爸见我醒来,松了一口气,问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推称不知
道。况医院也查不出是什么毛病儿,都认为我只是这半年来猛然消瘦体质太差的缘
故。据说我吃过九十六片安定的第二天早上,孙红伟、艾世清他们起来返校时,我
也起来了,而且还和他们道别说了几句话,但只几句话后他们就发现我纯粹是潜意
识中的自然反应而不是清醒,就看着把我送入了医院,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不知
道还给他们道过别。
我根本就不想治。爸叮嘱我躺着别动,到我小姑姑家——我雪珍姑姑家就在医
院隔壁——去取饭,可爸爸一出病房,我就出来了,我还能走路,只是已不辨东西
南北。爸爸回来,刚好碰见我呆靠在树下,问我怎么出来了,我还推称不知道。不
知这时爸爸的内心是怎样的情形。
第二天,我推称已没事儿了,就吵着要出院,因为我根本就没想治。爸告诉说,
我刚进医院,医生找不出毛病,妈妈急人乱想法,去找了巫婆。 巫婆说是因为在
东南方有一个姓崔的鬼魂来抓走了我的魂魄。我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小姑姑留我住几天,爸一个人回了家。
星期天,孙红伟来看了我,他问我到底怎么了,我仍回答不知道。诸事不可无
因,任谁也猜不透。他晚上不走,要与我睡在一起,孙红伟本是一个机灵怪,晚上
三哄两骗的,毕竟我的头脑还不清楚,根本斗不过他清清醒醒的有的放矢。我被哄
得说出实情:吃了九十六片安定。这样一夜再无话。第二天他告诉了我小姑姑一声,
带我到了他家,而后陪我到了一院、四院去再检查。
四院门诊上神经科是一位女医生,她问我怎么了,孙红伟代答说是头晕、失眠
等,这女医生随即让到楼上用仪器检查。照看仪器的是位小伙子,小伙子正半躺着
看报纸,因为无事。他让我坐直了,把上衣掀开,我觉得已经在医院呆了好几天没
有洗澡,身上一定很脏的,就磨磨蹭蹭的不愿掀,这小伙子不如意了,他说:“你
怎么了,又不是女孩儿!”一把拉住我的衣服掀开,结果仍然没什么呀,植物神经
紊乱而已。孙红伟告诉女医生说是吃了安定片。女医生的态度 很不好——我现在
觉得,自杀是最没出息的行为——填过单子:植物神经乱,安定中毒,收入住院。
填过住院单离开。
走在大街上,我仍然辨不确切东西南北。一老太太在卖鸡蛋,孙红伟顺口问了
问价格,说的大概是三毛多,我还以为是一斤,谁知却是一个,我差一点儿与老太
太发生口角。孙红伟催让快走。
回来后,孙红伟把单子交给我姐姐看了(其时,我姐姐与姑姑一同经营服装生
意),姐姐就去叫爸爸。据说是爸爸看了住院单很恼火:平日里把你宠得如块儿宝
似的,还有什么不如意的。是啊,有什么不如意的呢?一点儿也没有,我的所为,
在别人看来是毫无道理的,但他们怎知我内心所受的煎熬。
我不愿让孙红伟老跟着,骗他说我要上厕所,跑了出来。大街上人群熙攘,我
只要汇入人群中,当然他就不好找了,于是我一个人游荡。路过中医院门口,心中
一动,我进了中医院,告诉医生说我头晕。小医生挺能的,他看我走进去就让坐下
(当时没有病人):“你说吧。”我只说了头常晕。“接着说。”医生催。“没了。
”“不,还有,你的脸色不正常。”我就又骗这小医生:“我家只有一个姐姐,姐
弟二人相依。前段时间姐姐出了车祸,我好难过,心痛难耐,吃了些安定。”小医
生劝导一番——这劝导虽然真心,但无疑于隔靴搔痒,但怪我骗了小医生——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