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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赵家亲戚,我现在已经记不得那地点是什么路什么街,连这亲戚姓甚么也
记不得,只是这一家根本就没有赵向阳,说他没来过这儿。人家亲戚们还不着急,
我们急个什么?我从来就没急过,程相伟看起来是一片诚心在寻找,而我只是在虚
应而已。不记得赵向阳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了。其实赵向阳出走并不曾掀起一点儿
波澜,只是程相伟自己找事儿做,要去寻找。如是因,如是果,我总在晚上偷看
别人的日记,终于报应到了,得到了恶果。就象去银行贷了款,就必须偿还,而且
还得还些利息。
我的日记当然不是只记些无所谓的东西,而是可以说班上所有同学都写进了我
的日记,而且还加有我的评论,或好(号)或恶(Wu), 因为日记是我自己的,
我就无有顾忌,用词 有时候就不是很平和,甚至是有些激烈, 但是在日记里啊,
平日我仍是很温和的。
班上一位叫徐向阳的,那一晚我没在教室——当时教室中还有许多人呀!徐向
阳到我位子上不知干什么,他忽儿发现了我的日记本,于是就有好多个同学围上来
看。因为是好多人,所以我想也不可能详细地看,但仍然是看了个大概。徐向阳拿
出的本子,所以最后他给夹了一张纸条:“对不起,看了你的日记。你很坦诚地谈
了对所有人的看法,但从中可以看出你这人也很虚伪……”大致是这个意思,说我
平日里对人很好,很热情,性情很扌'KG2''HT5;7'妥'HT',但骨子里却是对这个
人反感,看不中那个人的。原话当然不是这样,他原话还比较客气。他的署名为“
伊梦”,当时我也还不知道伊梦是谁。我看见了纸条,心中很不舒服:你看了我的
日记,本就是你的错(我在五十步笑百步,我不是也看别人的日记吗),我自己的
日记呀,难道我还要对自己说假话吗?现在想来好笑:这就是人性呀。可当时我并
不觉得,虽然我真的虚伪,但你真的说出来,我总觉得脸上挂不住吧。况且怎么不
署真名呢,“伊梦”到底是谁?
我对孙红伟说了。这么长时间来,我已经与孙红伟好得“穿一条裤腿”了。我
毕竟还是精神领袖,他也随我而“气愤”,我已把纸条撕了。
我写了一张充满敌意的短檄,让孙红伟抄在了黑板上:尊敬的先生。 你好。
感谢你偷看了我的日记,但是……后边的话我已记不住了,总之,话中满含着不友
好。孙红伟在抄写时,我并没有在教室,我可能正在吃饭。据说孙红伟在抄写时,
刚好手中没有粉笔,就向徐向阳借,写上后才知道,原来这徐向阳就是伊梦,两个
人就吵了起来,我的本意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给我写的那张纸条。
我没有料到事情发展得很是糟糕。
那天是雪后初晴,太阳很晃眼,到中午时雪几乎已经要融化完了。
早上孙红伟在黑板上抄了我给的纸条,我已经知道了是徐向阳写的,我只是想:
别挨了骂还不知道是谁骂的(如果是现在我绝不会追问,可惜那时我还气盛),至
于知道了是谁我也并不想怎么样,我只是不想糊涂而已。没料到到中午时,孙红伟
已经吃完了饭,只是还正在吃馒头,徐向阳进来了,二话不说,对着孙红伟就出拳
——二人干起了架。这场干架只是瞬间的事儿,我一刹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当我明白过来时,徐向阳已经夺路而出,到了学校外边儿大街上。我本只想知道是
谁而已,我知道后不就完了吗?你徐向阳干什么呀?可我什么也不能埋怨。我若再
骂徐向阳岂不是把事情搞大了吗?我只能想法子平息这件事儿,当然,我绝不是怕
事,我也还有一帮子哥儿们。但如果我把事情闹大了,即使我占了便宜,那又能怎
样呢。难道为了这点儿便宜,为了这一口气而被教务处给个处分,那哪儿合得来呀。
我也不能说孙红伟,孙红伟是为了我。
徐向阳前边儿出了校园,我后边儿就跟了出来。他沿街巷走想把我甩开,可我
是不想惹麻烦,只想平息这件事。我尽力地赶上他以后,和颜地说:“老兄,你这
是干什么呀,误会了么,你写的纸条我知道呀,可我写这与你无关,日记不是你一
个看的,不知是谁也写了一张纸条, 挺逊人的。你的话客气,也署了名字, 而那
一张却没有署名,我当然有气了。”我编了这个谎话来息事,徐向阳也就算了,终
于说了“对不起”。有这话我也算争回了点儿面子。
回到学校,我又对孙红伟说:“没事儿,我已经讲明了道理,他已经承认了是
冲动,也说了“对不起。”孙红伟心中有气,我只能这么对他说。好在我整日与孙
红伟滚在一起,给我说对不起就与给孙红伟道歉了一个样,这件事儿我是两头化事
儿给平息了。
悄溜地,寒假到了。
这个假期,我只回家照了一次面儿,就到孙红伟家去了。
人,吃惯甜头儿,就成习惯了。我在家中,爸妈一视同仁,免不了要呵骂几声,
家长骂儿子是正常的事儿,而我在孙红伟家则只享受,我只要嘴放甜甜的,叫着“
叔叔,婶婶”就可以了。孙红伟也很欢迎我,有我在,他爸妈就也绝不责骂他,即
使有什么错,也总是用和蔼的态度说出来:“你看这样是不是好些?”永远不用命
令式语气。
孙红伟的父亲突发奇想:商店里也搞些牛肉试试,于是就搞了些熟牛肉,另外
还有甘庶等吃的东西。
春节时,孙红伟家对门的影剧院要唱戏,不卖票,随便看,但人们仍然不多。
孙红伟家就把商店中的东西拿出一部分,在外边摆个小摊子,我也凑热闹地在这儿
帮他们照看。孙占巧、马红干等等都是这一片儿的人,看见我在这儿,就逗闹着玩
儿。有人对孙红伟的父亲说:“干脆收他做干儿子得了。”他只笑笑,但终于没有,
不过他们待我特别好,比孙红伟们还好,假如我们两家结成亲戚也挺棒。 春节
拜年时,我也随同孙红伟们一道。实际上他们已把我看做了一个儿子一样。
过后春节不几天,下了雪,挺冷的。那晚我与孙红伟的大弟弟一同睡在商店中。
晚上没有事儿,我们就吃牛肉,吃过之后,已不早了,就准备睡觉。孙红伟的父亲
来了,见我们把牛肉吃下去不少,笑着说:“两个小馋鬼,就当换换口味,可别吃
坏了肚子。”他对我们说:“火炉就放在门外,睡觉时提到屋里去。”然后就走了。
睡觉时,我们把炉子放在了床边。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不知怎么的,平地起水三丈深,把世间的一切统统淹了
个净光。忽然世间却变成了一个大屋子,没有了水,不知充满了什么气味,气味越
来越浓。不得了,要中煤毒,我在朦胧中有了这么一个感觉,我急得要蹬醒红飞,
可脚却怎么也用不上劲儿。“完了”,我猛然一急,醒了过来。真的屋子中浓烟滚
滚,原来是 炉子放得距床太近了,晚上太热,以致于睡觉蹬掉了被子, 于是被子
让火炉烤得燃了起来,棉花不会起火焰,因而浓烟滚滚,苦臭呛人。这一醒可不得
了,红飞拿起来被子就在脚下踩,等不见了浓烟,才松下一口气,这就不能再接着
睡觉,被子燃了好大一个洞。抱被子往家去;一开了商店门,外边儿有冷风, 风一
吹,被子里浓烟又起,原来当时没有灭尽,我拿起脸盆把水泼了出去; 红飞身上与
被子同样湿,好在泼灭了火。
商店距家只有五十米左右,抱着被子叫门,孙红伟的父母一听说被子烧着了,
吓了一跳:“烧着人了没有?”得知人很平安,就让我们换了被子,接着睡。
就是这一晚,我忽然起了个念头:孙家对我太好了,好得磨尽了我的锐气,必
须远离。确切地说,是孙红伟的父母急切地问“烧着人了没有”这话之后的一刹那,
我起的这个念头。
这个假期中,孙红伟写了一首诗,叫做《请到山中来》,让我送出去——他至
今还认为我真是记者——我送给了《洛阳教育》,好的是发表了,而且编辑还加了
几句评论。
在这一九八八年一年当中,没什么大事儿发生。有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