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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字儿,身体总要遮挡一部分黑板,下边儿的学生只能侧身转位才能看见——可做
假与真的毕竟表情不一样,王胜利老师还是看出来了,他发他的脾气,我才不理他
呢。“不让站起来抄,我坐下来抄不就得啦”。这话我差一点儿说出口来,何况我
总在骗人做假,脸皮已经够厚的了。你骂吧,谁在乎呀,他发够了脾气,接下来提
示了一番这作业题目该怎样做,而后下课。
王胜利老师的妻子就是周红怡老师,周红怡老师是汉族人,他们是这一九八八
年结的婚。汉族人结婚定日子挺麻烦,而人家回族人就很省事了,只要是星期五就
行。王胜利老师的弟弟叫王高利,是体育队的成员,百米、跳远、篮球都棒,只是
考试文化课时,成绩就不行了。在高一时,他是一·四班,到高二时还是二·四班。
还有常明光老师,他的嘴歪歪的,全校十二个班级,他带了八个班级的政治课。
他说:“十二个班,我有八个班的课,我怎么能够八个班学生都认得呢,我只认得
每班的几个尖子学生以及我本班的学生——他还带一个班级的班主任。”
有一次上政治课,我打盹儿了——我晚上不睡,白天上课瞌睡是常有的事儿—
—他于是顺口说道:“这位同学,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但却在睡觉。”同学
们哄堂大笑,我也清醒了,应该来说,我差不多每天上课都要睡上一会儿,可老师
们不说,同学们谁知道呢,这个常明光老师,真是坏透了,我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以后我辩解说是有些头疼,用手在捂住脸支撑着桌子正在闭目养神,而不是瞌睡。
其实这也是多余的辩解,常明光老师说过之后,就象忘了这事儿一样,照样讲课。
星期天,我在洗衣服,猛然看见常明光老师的窗台上放有洗衣粉与肥皂,我就拿了
他的,也算是对上课奚落我的一个小小报复。
化学老师叫张什么瑞,又瘦又高,但很整洁,也不知他是否备课,反正是他上
课只拿两支粉笔,从不累赘。英语老师叫张治安,是二·四班主任,个头与王占仓
老师、常明光老师差不多同一水平,但比他们胖得多。生物老师忘了姓名,主要特
点儿是逗人。
时间在不停地流失,我们还一天天地过,我照样日夜颠倒,植物神经紊乱越来
越厉害。从这下半年开始,校医赵医生开始给我吃安定片,并且剂量越来越大。
我仍然天天记日记,可忽儿有一天,一翻前边儿的日记,怎么发现许麦珍的一
举一动全出现在我的日记中。我这才发觉,原来,我是已倾心于许麦珍了。她有什
么好啊,既不漂亮,又没有女孩子味,大声说笑,与男生们一同打牌等等,但这情
绪真的有了。我实在想不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情绪,我说不出,什么也说
不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同学们陆续都已返校了,可许麦珍没有来,我也就莫名其
妙的烦。星期一她没有来,星期二她依然没有来,我竟然觉得寝食难安:“到底是
怎么了,是她病了,还是家中有事儿?”星期三早上,上过两节早课,该吃饭的时
候,同学们已经去打饭了,我还无精打采地坐在教室——我懒得无有精神去与大伙
儿挤——忽然,许麦珍来了,我却并没有欣喜,平静地看了看她,淡淡地——我自
觉好象是这淡淡之中含有一丝幽怨的成分在里边——问了她:“这几天有什么事儿
吗,怎么没有来?”“家里有点儿事。”我想问问到底有什么事儿,可并没有能够
开得了口,我不但心怯,而且想来问之无名呀。当我发觉到自己倾心于许麦珍之时,
心中怎么也无法坦然,我总是时不时不经意地盯着她看,但当她也看我时,目光一
相撞,我就赶紧收回目光,心砰砰地跳,这时的心,任再高明的大手笔也不可能写
得实实在在。
许麦珍也写日记,她的日记对我来说实际上没什么秘密可言,因为每晚我都要
偷看她的日记——她自己不知道。然而从她的日记中根本窥不到内心,因为她的日
记从不记自己内心中的秘密,只记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或大或小,而自己又是什
么样的看法。可以说她的日记是外向型日记,根本不涉及自己的一切,而我的日记
则总是我自己今天有些什么事儿,感受怎样,甚至是在闲坐中起了什么样的妄想,
纯粹是内向型,以自己为中心。
许麦珍的内心怎样,我并不能把握得住,她好象是挺多情的。当然只是从风言
风语中感到的:我们学校的体育队在地区是赫赫有名的,各项比赛都是前排的主儿。
其中有一个运动员,不知到底是叫大汉还是大韩,反正人们总喊他“大孩儿”(这
是发音,不知到底该是什么字),身高几近一米九零,不但槐梧,而且健壮极了。
人们风言许麦珍与“大孩儿”在恋爱,但我们不知详请。
还有别人对许麦珍也有好感。
我很希望许麦珍能够看看我的日记,因为有许多话很难直接说出口,她若看了
我的日记,自然明白我心,不管她什么态度,我那是日记,她总没办法。即使你不
愿意,也总不能管得了不让我心中有心思想法吧。
或许是心诚的缘故,有一天,许麦珍真的向我要日记本子了,我可是巴不得的,
马上就给 了她,到第二天她把本子还给我,她在上面写了些话,一页还多。 最后
的属名是“XMZ”,她写的话我原本是记得的,但几年来终于使我忘记了,而且
连大意也彻底地忘记了,只记得明明白白地属名是“XMZ”,这是“许麦珍”三
个字的第一个字母。从此以后,她还看过我好几次日记,但当我再次瞧她的日记时,
她在自己的日记本中涂抹去了我的名字。
我还曾约过许麦珍两次,谈的都是些无意义的闲话,记不得了。
校园中有一方空地,老师们每人都分有一小片。有的老师不种,而有的老师就
种几棵菜。阿老师把别人不种的他全种了,就有不少,每年的菜就够他一家人——
阿老师,阿老师的老伴,一个小女儿——吃了。小女儿叫阿什么花,与我们同级。
实际上阿老师是个不入流的老师。现在分来了好多大学生,阿老师被挤得几乎
成了一个闲人,无课可教,只能在后勤上跑跑腿而已,阿老师心中不平衡,就对学
生们很好,而与老师们总不顺。
学生们是纯消费者,在这多年之中,我想起在学校住宿的日子,觉得在学校吃
住,好象吃多少也只能顶半晌,到后半晌就饿了,一顿饭吃得并不少呀,可谁知道
那是怎么回事儿。
秋天里,一棵棵大白菜长得煞是喜人,学生们就半夜里去偷菜,有的学生偷菜
很有技术,拿刀一剜,就是一个白菜芯子——学生们只偷菜芯而不拿边上的老叶—
—偷了菜芯以后,再摘些什么西红柿、黄瓜之类的,拿到阿老师那儿,阿老师无偿
提供锅让用,烧一锅乱七八糟的菜,吃上一通填一填。
有一次,又有几个学生晚上偷了菜芯到阿老师那儿烧,阿老师随口问在哪儿偷
的,学生说了地方,阿老师也不在意,到了第二天一瞧,真可是巧极了,几位老师
的菜地紧挨着,学生们偷的刚好是阿老师的。阿老师哭笑不得:“学生们偷了我的
菜,还到我这儿熬着吃”——学生们也不是故意偷他的菜。
一天夜里,已是夜深人静了,只有我还坐在教室,忽然听见有人吆喝:“干什
么?!”声色俱厉的,是赵河江——大胖子体育老师——的声音,随后起了跑步声,
王海峰老师也在远外喊着跑过来,赖麦子老师的声音也起——学校为了安全起见,
有老师与学生组成了护校小组,晚上巡逻。
原来呀,是有一个炊事员在半夜里爬女生寝室的窗户,刚好被赵河江老师发现,
马上大声吆喝着报警,其他的老师也闻声赶来。赵老师追炊事员一下子扭了脚,王
海峰老师带着体育队一马当先,上去抓住了这个伙师。整个晚上可说是这个伙师受
尽了罪:体育队的小伙子们个个身强力壮,这个伙师却瘦不拉矶,怎经得起打。体
育队在王海峰老师带领下,一夜竟然无在他身上留下一点儿伤痕,但绝对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