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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帮”的精神核心。程相伟家距学校最近,我们就常到程相伟家中蹭儿。孙红伟
的家来往最便利,我也常到他家中去。以后以致于星期天、假期中也不回我自己家,
到程家或孙家。程相伟家,他爷爷是个胖胖的老人家,开着药店;他父亲瘦瘦的,
开有百货店;他家还有个饭店,但是赁给了别人。他父亲有时赌博,曾有一次,是
八八年春节吧,在除夕夜,因为无事儿,就去与人聚赌,谁知手气不顺,一夜输了
一万多元——在富豪家中,一万多元不在乎,但在一般人家中,一万多元还算是一
笔钱的。在程相伟家,他母亲最讨厌赌博,屡劝不听,气得程相伟的母亲又哭又闹。
他爷爷也气得对着程相伟的父亲一记耳光,不是输不起一万多元,而是恨他不成材,
但程相伟的一家人对我们都还好。
孙红伟家中也挺好,有一爿商店,卖些零星货物,但也收贩粮食,且收贩粮食
是主要的。孙红伟家有弟兄三个,孙红伟与小三儿长得很象,都瘦,象母亲,而老
二则胖,象父亲。孙红伟的父母待我极其的好,简直我就是他们的儿子。我称孙红
伟的父亲为叔叔,称他母亲为婶子。我与孙红伟三人在一起也不分你我,无拘无束。
甚至比在我自家还好,好得最后令我手足无措。
有一个星期天,我独自呆在教室,实际上还有人没有回家,但他们都爱逛,可
能是他们父母常给零用钱儿,但也或许他们的父亲并不给零用钱。据我所知,有几
个女生就是,她们老逛街,但也只能是次次过足眼瘾而已。据说有时候还把一些衣
服穿在身上试试,过那么一会儿瘾,而后赶紧找毛病嫌不合意,其实说穿了她们的
心思也只是没钱而已。我在家中呢,老受家人的教导:不能贪图安逸享受……很少
有零钱用,爸还给了个指标,一个月永远不能超过这个指标数。但这个指标是很保
守的数字,爸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怎么还能是原来的水平——凭良心说,这十五元钱
买菜票绝对够了,但想上街却是不能。
刚好这个星期天落了微雨——暮春本就雨多,我先呆坐了一会儿之后,十分的
无趣,于是起身离开座位,到校门外观景致。外边儿人来人往,不算太少,但雨天
比晴天毕竟少了许多。
一个挺姣的女孩儿骑着自行车沙沙驶过,溅起一串水花向西而去。蓦然一个回
首,我想起她是一个我极熟识的女孩子,不过多年不见而已。我喊了一声,她只回
头看了一下,她一定在猛然间也记不起我了,照样骑着车子向前走了。我也说不清
为什么只觉得心头一阵怅然若失,悄然地又回到教室,默默地闷坐在位子上,也不
知这猛然间的一个回首眼神,撞着了我心中的哪根弦。提起笔来就划出了一篇三千
字左右的文章,但这一会儿想不起了名字,在周一同学们来学后,我让好几个同学
看了,象周柏涛——他的语言文字功夫特别好,还有王亚丽、孙占巧、孙红伟、程
相伟等,只有周柏涛提了一点儿看法,其他人看了也白看。最后周柏涛说:“一个
星期天不回,写出这么一篇东西,值得!”我又交孙智献老师看了,他给改了个很
有诗意的题目:一串远去的水花。以后我大哥哥看了,什么也没有说。以后他告诉
我,他把这篇东西给了广播站,在上边广播了一遍儿。
我天天晚上睡得极晚,早上极早起,谁知道这样做却坏了事儿:慢慢地竟然成
了习惯,应该是条件反射,把人体的常规生物钟给调反了个儿。大伙儿都叫我夜猫
子,本来我还必须找点儿事儿做,比如做练习题、看书等。这么一久,白天听课难
以专心,情况愈见不妙,再做练习题时竟然眼看着越来越难; 觉得做练习越来越吃
力。当时我们每门功课都发有一本同步练习题集,课讲到哪儿,就可以练习到哪儿,
可我竟做得相当吃力。晚上我又没有事儿,就坐下来慢慢啃这些硬骨头,遇到实在
啃不了的,就去别的同学书桌中翻他们的本子,看一看,反正教室中只有我一个,
翻了他们的书,再整理一下就可以了,他们也不知道,不用费口舌。有一次,我发
现有几个同学写日记,在翻别人的书桌过程中。而且有几个同学写的几乎可以说是
优美的散文,欣赏那日记既可偷窥出他们的内心,又可以愉悦耳目,简直是一种享
受。那日记写得太好了,细细回味,虽然说显得太过华丽,但那是那个年龄的通病,
无伤大雅,以后我就经常偷看这几位的日记。我本来最讨厌别人偷看我的日记,可
我现在却在偷看别人的日记。我发现了我们写日记有个很大的区别,他们大都是写
日记只在华丽的文词中流露出丁点儿的内心,有些干脆可以说是练笔,而我的不是,
纯粹是个人喜好了,对某人某事儿的看法了等等,可以说自从我说假话之后,来了
个大转变,把原来不记别人的名字这个念头彻底除去,而把班上的每个同学都收进
了我的日记,并对他们表达了好恶,文字极简单明了。后来还惹出了事儿。
另外,在张治国的书桌中,还发现了一块儿手表,双鱼牌的,特别漂亮,比我
的表美观多了。我就有心占为己有,但心中总是犹犹豫豫,良心与孬心纠缠着较量
不停,一直很长时间,占有这表的念头始终在心头萦绕。张治国不喜欢戴表,于是
总把表放在书桌里,我第一次发现表后,第二次还在,第三天还在,由于他这表老
放在书桌里诱惑我,这才使我生起窃为己有之心,虽说这道理该叫强词夺理,叫强
盗逻辑,但也真符合内心。
还有一个傅连续,他书桌里放有大约九十多斤粮票,我却莫名其妙地把它拿出
来烧掉了,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假如说我偷出来用了也算无失去粮票的价值,可我
根本无想用,只是拿出来看了看就烧掉了,这个事儿我至今怎么也想不清当时到底
是什么心理。
初夏,一次下了雨,我穿了一双雨鞋;可借人家的雨鞋总不甚合脚, 一天下来
脚竟然磨破了,疼得紧。我去找校医,校医姓赵,我们都称他赵医生。赵医生全家
都住在学校,赵医生家养有两只狼狗,还有几只鸡,一头猪。另外学校还有一位阿
老师,退休后,他也养了头猪,这两家养猪,而学校的食堂中,都是学生们在吃饭,
学生们还都年轻,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吃饭浪费极了,每顿饭后,都有学生扔下馒
头或倒掉饭菜。赵医生的家人与阿老师的家人就在每次吃饭时到食堂去收集饭菜馒
头,就凭这个来养猪、鸡。每年他们家都可卖一头猪,好几百块。有一次,赵医生
的家人还与阿老师的家人为争这剩饭菜而吵了一架。这个赵医生虽说已经五十多岁
了,精瘦,但有时也很野蛮:那一年评职称,老师们评职称,他是个校医,却也非
要个“医师”职称,不同意,据说他是拿了根火箸去找校领导要干架。
这次我脚磨破了,校医就用碘酒擦,说这没事儿了,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脚
愈发疼得厉害,而且明显见肿,走路也成了问题,一瘸一拐。再找校医,又擦碘酒,
这脚更加肿大。于是校医又诊断说这是脚气,一股脑儿给取了些治脚气的药。屁用
不顶,脚一直肿到白亮亮的很怕人,连小腿也肿了起来,竟然再不能走路。白天由
孙红伟、艾世清他们端来饭,晚上把我背进宿舍,早上再背到教室,不光自己难受,
还使得同伴儿受累。实在无耐,艾世清用自行车送我上医院去,医生们也忙乎个不
停,验血,验尿这这那那的验了老大半天,无有毛病啊,什么都好好的。现在才能
够明白,西医不能说不好,但医生们实在太不高明,简直就不是医生在看病,而是
各种各样的仪器在看病。一些高明的中医,通过望闻问切来治病,先给人一个亲切
感,不管病能否治得好,先是一个活人在给你看病,你心中自有一颗稳跳的心。而
西医则病还未治,接触的先是冷冰冰的仪器,甚至一进去;什么也还不知道, 先挨
上一针抽出些血来,总令心不安。
医生们忙乎了一通之后,连叫莫名其妙,明明是无一点儿毛病,脚却肿得白亮
亮的,谁见了都吃惊,医生——都是些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