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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密复杂的,一般医院还做不了,于是爸就带我到一院、二院、三院、洛专等好几
家大医院。几家大医院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也是我不老实:医生拿出一个
视力卡来,如巴掌大小,指着上边的“E”字,让我辩别方向朝哪儿,我也说不准
当是出于什么心理,故意乱说,明明看见向右,我偏说向上、向下,故意不说对。
这样,医生们也就想当然地诊断不了拉,我不与医生配合呀。最后医生建议让配上
一副眼镜,因我爸爸也是医生,想这配眼镜岂不是胡说吗,想眼睛怕光流泪怎么用
配眼镜来治疗,胡弄人么。再者,经过几家大医院的诊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
病,也就算了。
我正在洛专医院看眼睛时,忽然来了一位患者,也是一个小孩子,同样由大人
带着。说是两个小孩子在玩弹弓,一个小孩就学电影上的人说:“我要打你的眼睛”
。为了显示技法高超,说我要打眼睛绝不会打你的鼻子。当然了,这只是学电影上
的样子,可谁知真的竟然一个弹子打中了眼睛。然而在我看来,似乎并没有伤着眼
睛,因那一只眼睛也仅只是眼泪汪汪而已,并没有象瞎子们的是一个黑洞洞。我想
可能根本就没有伤着这孩子的眼睛,是他们自以为伤了眼睛。就象有一次张麦玲在
水中玩时,说看见一只水蛭钻入了她的腿中,可后来检查时根本就没有。再说水蛭
它也只是吸血而已,若钻入腿中怎么能看不见,但张麦玲明明说是看见它钻进里边
的,又哭又闹。在一个黑天,我爸就骗她,说是真的有,而且这水蛭还很可怕,怕
吓着了张麦玲,就让她把双眼蒙住,用一只盆子放在她腿下,又捉了一只水蛭,放
在盆子中,然后又用手在张麦玲的腿上掐了几下,让她感到疼,然后让她睁开眼睛,
看水盆中的那只水蛭。告诉她,这就是从腿中取出的那一只,说这水蛭若不取出,
时间长了会发炎得很厉害的。大人们都知道这是在骗张麦玲,但张麦玲还真的以为
是从腿中取出了水蛭——这水蛭按方言该叫河蚤——水蛭既已取出来,病就好了。
再说医生看见了这重病人,马上对其他病人说:“有重病人来了,就先看重病号。”
说着就把这孩子领入了手术室,半个小时左右就出来了。
又过了不长时间,我跟大嫂刘清香又去看了一次医生,大嫂是去采访那些战争
年代在豫西战斗过的老干部,她把我一个放在医院自个儿去采访了。
一天,已经吃过晚饭,班主任尹老师来到我大哥哥房间, 寒喧了几句之后,
就把教室的钥匙交给我,说我住在学校,照看教室门很方便,我就答应了下来。这
拿钥匙的“官”儿虽然小,可也有一点儿特权,有时候我就一个人在教室中做一些
事儿。学校的尹主任是个半老头儿,他的屁股上挂有一串儿钥匙,全校各房门的钥
匙全有。这一大串儿钥匙,走一步一声哗啦,实在的有些味道儿,我也很羡慕。可
是,我只有这一个中州钥匙,于是我就到处捡废钥匙,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找到了
不算太少的废钥匙,这样也用个扣环挂在身上一步一哗啦,我洋洋得意地很神气。
一天早上,我起来开教室门,因为是冬天,起床时天还很黑,当时,我们那儿差不
多都是用中州锁,钥匙大小都差不了多少。天黑看不见,怎么能够分得清哪个是有
用的,哪个是废的呢?只有一个一个地试。人不走运时喝凉水也掺牙:正确的钥匙
试不住,不对的倒试了好几遍。别的同学等在边儿着了急,用火柴照了看,最后才
打开了门。以后我把废钥匙抛弃,再也不挂它了。挂它太碍事。
一次,是晚自习之后,大伙儿已经都回去了,只剩我一个人在教室中。我看了
一会儿《呼延庆打擂》,已是不早,就准备休息。去拉电灯的开关,然而这电灯的
开关却出了一点儿小毛病,开关弹簧不甚灵光了,我用力地拉,可这一个用力,却
把开关的拉线给拉断了。这一晚教室中就亮了一夜的电灯。我现在想来很奇怪,那
时候为什么不管做了什么事儿,错到底是不是在于我,我都不敢对老师们说 , 甚
至连我大哥哥也不敢说,因为我大哥哥也是老师,我总不自觉地把老师与学生划成
了两个层次。第二天早上,我只说昨晚忘了拉灯泡,就搪塞了过去。大家都不在意
这电灯的拉线。可是我知道,“心中无事才能安。”我心一直不自在。早上第一节
是早读,我读着读着,就故意把目光投向电灯开关。有人注意到了我目光的异样—
—这异样是我故意装出来的——也顺着我的目光去看电灯拉线,我就做出寻找拉线
的样子,看拉线是否弹斜了,为什么垂下方没有呢?其实我心中能不清楚吗?我只
是在做出一副拉线不是我拉断的,我也是刚刚看到不见了拉线的样子——既使我明
白地告诉老师,说这拉线就是我拉断的,这责任就在我了吗?开关弹簧出了毛病么
——然而我不承认。老师也猜到是我拉断了开关,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有可能么,但
尹老师没有说我,他把开关修好,只说以后注意别再拉断了,但我自始至终没有向
老师认一句错。
白维同老师让我打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我从来就没有摸过闹钟,一开始
连发条也上不了,就只是上闹铃的发条,而没有上走时发条,一不走,我还认为闹
钟被我搞坏了呢。我打钟不如陈红现准时。有一次中午;我只顾玩, 没料到竟然打
预备一直迟了半个小时,被冯留现老师来催才忽儿明白已经迟了。到冬天,某一早
上正打钟时,忽儿一下子钟椎从高处掉了下来,差一点儿打住我,自此我的心中有
点儿恐慌,再加上冬天里天太冷,我的手冻得肿了而且又化脓更加打钟打得乱了,
我自己也觉不好意思,执意不打钟了。
深秋,天已经很冷。中间放了三天假,至于为什么而放假,我已经忘了。然而
呢,这三天中我却做了一件大错事。下边从头来说。
班上有位叫尹宝军的同学,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作业却极其的干净。从来不
允许自己的作业本子上有一个墨点儿。这一张纸若有一点儿错误,即使马上这张纸
要写完了--若是别人,划掉就算了,最多拿橡皮擦干净,可他尹宝军却不行,必
须把这张纸撕掉重写一遍。这样呢,别人一个学期只要一本作业就够了,他却要二
到三个本子,甚至四个本子也有(比如英语作业,本子本来就无几张纸,不经撕)。
还有,他的作业绝不允许出现一个错误,这可就难了。可他自有办法,也不知他从
哪儿搞到了一套《教学参考书》,这书对课本上的作业都有解答,最少也有提示,
他就完全照上边儿抄,这样就很少出错(也有偶尔看错题号抄错的时候)。尹宝军
的书呢,保存得极好,不在上边儿乱画一点儿。我们的书呢,卷角、撕边儿是常有
的事儿,书发下来不长时间就卷得象一朵花一样了,然而尹宝军的书到学期结束时,
还是象新书一样。从这点儿也可看出尹宝军学习不会能好,书也不翻,只恐怕旧了
怎么能行。就象寓言上说一只孔雀很爱惜羽毛,一次被荆棘挂住,因害怕坏了美丽
的羽毛而无可奈何,最后只得饿死。尹宝军爱护书而不翻书,只能使书失去价值而
已。
我下边要说的这件事儿,就是在这三天假期中发生的。我与小哥哥两个人打架
了,责任到底在谁呢?兄弟俩打架,又有谁能断得清这个道理。反正是我俩打架了。
当时我认为该怪小哥哥,然而爸爸却骂了我,我很委屈,就跑了出来。可能到哪儿
去呢,就只好跑到学校,反正我有教室的钥匙,还不至于流落街头。可到哪儿去吃
饭呀,大街上倒是有卖饭的,可我没有一分钱呀,就饿一会儿吧。我记得那一天晚
上没有月亮,只有星星,还刮着不算太小的风——这事也可能是发生在初冬——很
冷,我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教室中,很是害怕。学校有什么东西呢,根本无人能看
重:周围都是楼房,而学校却是破破烂烂的,又矮又旧,还是瓦屋,风顺着瓦缝往
里钻,还呜呜地怪叫着,偶尔又有几只老鼠在悉悉索索地跑。我又冷又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