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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德旺在富丽花园小区的外面,看到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个人。那人高高的个子,穿着黑色的防雨的滑雪衣。他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他看那个人,那个人也看他,但只是望了一下,那人就转过身去。当时都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谁会那样站在路上呢?形迹可疑。
仅仅是一个行人?
不,不可能,他想。
大概有两三分钟,他看到那个男人又向富丽花园这边望了望,然后调头走了……
5
修脚工和三对金德旺的请求半天也没答应。
“你不是说有个哥们儿认识黑道上的吗。”金德旺着急了。
“钱我照付,照规矩。”
“只要妥当,钱我是不会少的。”
“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忙。但是一定要隐蔽,要安全。”
金德旺盯着修脚工小伙子的眼睛。
“放心,这种人是职业的,不会牵扯到你。”金德旺向他保证说。
小伙子还是不作声。
金德旺是真急了。他觉得他胆太小了。这种事,他在西山的老家煤窑也干过。有一些难缠的死难窑工家属,经常到窑上闹事。金德旺一方面是通过乡政府或派出所出面做工作,另一方面就是花钱找一些不明不白的打手来,教训一番。而且,后一种往往更有效。那些人明知是他找人干的,但又找不到确凿的把柄,也只能作罢。
“真要这样干?”半天,小伙子缓缓地问。
金德旺说:“当然。我真的是急了,你要帮忙啊,我不会亏你的。”
这种事,金德旺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也不想儿子们插手。儿子们都是冲动的。年轻人,一冲动就容易出事。他要自己悄悄地解决,就像过去一样。不解决不行了,他已经真实地感受到了危险。就在那个晚上,发现小区外面有个异样的人物后,后半夜,他起来小解时,又隐约看到小楼的外面有人影晃动。他不顾寒冷,披衣追出去,却发现外面什么都没有。雪一直下着,一片白茫茫的。到了第二天早晨,他来到楼下,仔细查看,发现草坪上有许多杂乱的脚印。
脚印当然不是自家人的,也不是小区里的保安。
这说明,人家开始准备实际行动了。
他对自己的安全及家人的安全担心了,迫在眉睫。
“你想怎么做?”年轻的修脚工问他。
金德旺想了想,说:“恶打一通,教训一顿,下一条腿,或者膀子就行了。”
“行。”
“不要透露我半个字。”
“爷,你放心。”
“千万千万,小心谨慎。”
“行,这事我能办妥。”
“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金德旺说。
“你过去的窑上是不是有个姓朱的窑工?”
姓朱?也许是有的。金德旺想,窑下那些挖煤工,天南地北的都有(而且,事实上一般都是录用外地的。本地的一旦出事,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各种姓氏肯定也都有。但具体到哪个窑工姓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有些窑工,他连面都没照过。
“四十多岁。说一年在你家的窑上出了事。他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说当时一共有五个人被埋在底下。据说别人家都得到了赔偿,他家却没有。后来听说他家来人闹了,结果却挨了一顿打。经过乡里调解,最后只领到三千块钱。是不是?”
金德旺想起来,是有过一个姓朱的,出事的。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当时所以会没有给他家和别人家一样的赔偿,是因为有窑工认为事故是由姓朱的引起的。
“……据说,来找你算账的,是姓朱的那个窑工的小弟弟。他是在南方什么地方打工,还在什么地方习过武。他在外面扬言,想说要你的性命……”年轻的修脚工和三说。
金德旺的脸色像猪肝一样的紫。
“据说为了找你,他找了好长时间了。一直在找。”他说,“他跑了好远,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城市。”
“他找到这边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听人说,他知道你家住的地方了,观察了好久了。他在找机会下手。”他说。
“爷你可要小心。”
金德旺在心里叹口气,强打精神说:“我不怕的。我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我还怕这点事?再说,我们那个小区还是比较严的。”
小伙子轻声地说:“小区的保安有什么用?就算你报警,也没用。只要他没下手,你就不能说他犯法。等他下了手,爷你就迟了!”
“这样的人,一定是恨透了你,成了亡命徒了!”
“你要帮我,帮我找人。”金德旺急急地说,“要找人对付他。”
“行。”
“我相信你,”金德旺说,“一切都拜托你。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
修脚工面上没有表情。
金德旺相信他。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值得信赖。别看他只是一个小浴室里的修脚工,干的是下贱的活。但是,正像俗话讲的,“猫有猫路,蛇有蛇路”。各人的道道是不一样的。在这个小浴室里,他亲眼看到有一个膀大腰圆、胳膊上刺了一条盘着的硕大的恶龙的人,和年轻的修脚工拍拍打打的。他们不会是朋友,但是他们是熟悉的。这只是表面上的,私底下呢?谁也说不清。
就是因为这说不清,给了金德旺巨大的想象空间。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年轻的修脚工的身上。是的,他现在是要反过来巴结他,希望他能救他的命。他真的问他是否有女人,修脚工说还没有。他就告诉他,他准备给他介绍一个,哪怕是把自己的女儿说给他。
他要解决掉眼前的危机。
他需要他。
6
大雪一场接着一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年底了。金德旺家的人都知道了,外面有个现实的威胁。好多次,他们看到有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在小区外面转悠。他们把情况反映给保安,保安也上前盘问了,可是那个人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他反复说明的就只有一句话:我在这里又不犯法。这里的道路是属于大家的,人人都可以走。
2007…3…24 17:29:36举报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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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6年12月5日 第 15 楼
保安觉得人家理由充分,无计可施。
金德旺有次约了两个儿子,一起去寻找那个人。他们都有一决高下的强烈意愿。结果,那个人看到他们仨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就调头走了。看来,他也是有所惧怕的。这让金德旺比原来多了一些信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女儿的男人寻来了。他居然就是在那个小浴室找到金德旺的。他是听一个知情的西山人说,有几个窑主经常会到那个小浴室里洗澡,如果可能,他会找到自己的老丈人的。他当时并不抱希望,却不曾想真的就遇到了。他说寻了好多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
金德旺对他是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毫无疑问,小两口闹矛盾,男人要负很大的责任。他作为长辈,当然是把女婿臭骂了一通。女婿一脸的惭色,一句嘴也不敢顶。女婿原来就在他家的窑上干活,不知怎么女儿就偏偏看上了他,也许真的就是鬼迷心窍啊!
这是金德旺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婿。原来他根本就不认识他。而且,女儿当时离开家的时候是私奔的。应该说,这个女婿看上去还相当不错,个子高高的,眼睛亮亮的,很精神。甚至可以说是很帅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女儿迷上了。
金德旺并不知道,和女婿一起来到这个城市的,甚至是一同来到这个小浴室的,还有另一个人。这个人年纪和金德旺的女婿仿佛,但身体更壮一些,长得也土气,完全是个老实农民的样子,但骨子里又有一股狠劲。他的右手有残疾,只有三根手指。他自己说是被机器铰掉的。他和他的女婿是结伴来到这个地方的。他们一路上聊了很多,甚至还很投缘。但他在听说他是寻找丈人金德旺家的时候,就不再多说自己的事了,甚至竭力否认和掩饰曾经说过的一些经历。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一路上结伴而行的愉快。也许是出于没见过世界的那种农民式的羞怯,在同伙找到自己的丈人后,他就悄悄地失踪了。
女婿的要求很简单,是要求女儿跟他回去。因为,快要过年了。
但女儿却坚决不同意。
她好像是铁了心要离婚了。当然,事实上他们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