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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醋飨晔觯鲋赋龃死喟姹镜墓餐卣鳌T诟梦闹泻匣瓜晗副冉螦版与B版,对沈德符所言的五回补刻文字,A、B版前几回的窜改和亡失章节等均作考述。由于海外图书资料查检系统比较先进,韩南所见的版本资料相当丰赡。
在第三时期,《金瓶梅》的版本研究也获得全面展开,内容包括版本介绍、初刻本时间、评点本研究诸方面。在五六十年代,由于特定政治环境影响,海内外汉学研究久成隔阂,不通消息,当八十年代初我国学者开始版本研究时,信息滞后,所据仍是民国学者之成果。朱星的《金瓶梅的版本问题》(载其专著《金瓶梅考证》)列出了孙楷第所著《中国通俗小说书目》中所记五种版本:《金瓶梅词话》、《新刻绣像原本金瓶梅》、《新刻绣像金瓶梅》、《张竹坡评金瓶梅》、《古本金瓶梅》等,颇为粗疏。在朱星之后,滋阳、刘辉、鲁歌、马征、李时人等都对版本情况做了研究,其中以刘辉成就最著,刘辉著有《〈金瓶梅〉成书与版本研究》一书,其中《金瓶梅版本所见录》与《金瓶梅版本考》为版本研究的重要著述,刘氏比较详细地介绍了有价值、有影响的十四种主要版本,对这些版本的版式、序跋情况、有无回评和图像等多作著录,并有按语,对版本的刊刻时间、付刻所据本子也作了认真探求,可谓是《金瓶梅》版本研究之集大成者。
在新时期,版本研究的逐步深入主要表现为围绕初刻本时间和各种评点本展开了考证和讨论。关于初刻本的时间,鲁迅曾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认为是1610年。在七十年代末,朱星对这一说法给予论证,并认为在1610年的初刻本后还有一续刻本。朱氏假定为1615年。此二说的推断均依据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编》中的记载:“马仲良时榷吴关”,但因没有对此进行具体考证,导致推断失误。台湾魏子云通过考证得出,马仲良榷吴关为1613年,初刻本的问世是在马仲良榷吴关后的“未几时”,故决不可能是1610年。
在初刻本时间诸说中为较多研究者所接受的是“1617年”说,马泰来在《中华文史论丛》1982年第1辑发表《麻城刘家和〈金瓶梅〉》一文倡导此说,后李时人的《谈〈金瓶梅〉的初刻本及补证》和周钧韬的《〈金瓶梅〉初刻本问世年代考辨》加以补充,认为初刻本出现于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至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之间。此外,张远芬提出“1613年说”,邓瑞琼则认为是1614年。
评点本包括崇祯评点本、张竹坡评点本、文龙评点本。崇祯评本研究以黄霖、刘辉、王汝梅为代表,黄霖于1983年发表的《〈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评点初探》,对崇祯评本做了初步介绍,并对其所取得的成就予以肯定,是专门研究文章中较早也较全面的一篇。对张竹坡评本的研究大致经过三个阶段,即张氏生平材料的搜集整理,对张评本的一般性评述和深入研究。1985年侯忠义、王汝梅编的《金瓶梅资料汇编》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该书编选即以张竹坡评点为主。后陈昌恒整理出版《张竹坡评点〈金瓶梅〉辑录》,吴敢著《张竹坡与金瓶梅》。较早的评述文字是1981年王汝梅在《文艺理论研究》上发表的《评张竹坡的金瓶梅评论》,而陈昌恒的《概述张竹坡的文学典型论》,俞为民的《张竹坡的〈金瓶梅〉结构论》,田秉锷的《张竹坡对〈金瓶梅〉的文化审视》等一系列文章发表表明了对张评本研究逐步走向深入。文龙评点本发现较迟,目前只有刘辉的《略谈文龙批评〈金瓶梅〉》,《文龙及其批评〈金瓶梅〉》,孙蓉蓉的《文龙的〈金瓶梅〉典型论》等几篇文章关注这一论题,因而有待深入开掘。
三、源流研究
与《金瓶梅》的作者研究、版本研究相比,《金瓶梅》的源流考索更是《金瓶梅》研究的一项基础性工程。清代已有学者认识到,《金瓶梅》作者在其小说中征引或袭用了前人和同时的大量素材资料,但始终未有学者对此作细致研究,现代学者对《金瓶梅》溯源研究主要是小说色情描写成因和小说中文学史料的研究。1930年10月,三行发表的《金瓶梅》一文正是一篇从文学的源流来探求《金瓶梅》色情描写成因的专论。作者认为,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把《金瓶梅》视为“时尚”的产物,显然是正确的,但“不注意他的历史上的渊源,则似乎未当”。该文指出,《金瓶梅》一方面与淫靡的时风相关,另一方面则是有“古已有之”的先例前作做它的蓝本,三行认为宋人平话《海陵王荒淫》即是《金瓶梅》的重要蓝本。其后,郑振铎在《〈金史·后妃传〉与〈金主亮荒淫〉》中也提出相似观点。纵观中国古代文学史可知,影响《金瓶梅》的并非一《海陵王荒淫》,而是中国文学传统中某股潜流发展至一定阶段,再加时风浸染的必然结果,但三行、郑振铎之撰述首次启此考求途径,对后来研究者影响颇大。同时期《金瓶梅》溯源研究的另一倾向是出现了以吴晗、赵景深、冯沅君为代表的史料考索派。其中对《金瓶梅词话》中的戏剧史料研究用力最深者当推冯沅君,冯氏的《〈金瓶梅词话〉中的文学史料》从《金瓶梅》所提供的史料出发,细致判别各类文学史料的来源,作了较为系统的辑录,并认真考察了小说所反映的明代戏剧发展状况,提出了许多重要论断。例如第五节,冯氏胪举分析了《金瓶梅词话》里提到的《韩湘子升仙记》、《西厢记》等十种剧曲,并由小说中演剧描写推断出:明代中叶,北剧衰微,南戏勃兴;“戏剧与杂耍合类”,传奇和杂剧同时有人搬演等重要结论。
上溯其源而下探其流,在对《金瓶梅》的传播影响进行研究时,现代学者主要关注《金瓶梅》对《红楼梦》的影响,阚铎的《〈红楼梦〉抉微》,姚灵犀的《〈金〉〈红〉脞语》和痴云的《〈金瓶梅〉与〈水浒传〉〈红楼梦〉之衍变》,多侧重《金瓶梅》与《红楼梦》人物形象的比较研究。而在两书的价值比较评判中,郑振铎的《长篇小说的进展》,阿丁的《〈金瓶梅〉之意识及技巧》等论文都表现出贬《红》拔《金》的倾向性,其中溢美偏爱之词多可商榷,但在彼时,对于重新认识评价久遭贬抑的《金瓶梅》却很有启发意义。
在第二个时期,《金瓶梅》的源流研究与版本研究一样,表现为内冷外热,海外研究者仍以美国韩南成绩显著,他的《〈金瓶梅〉探源》是以冯沅君的《〈金瓶梅〉中的文学史料》和其他学者的研究为基础的集大成之作。徐朔方在编选的《金瓶梅西方论文集》的《前言》中写道:“它所收罗的材料极为详备,只有集海内外著名图书馆的收藏才能做到。作者甄别资料的审慎客观的态度足以和最好的学者媲美。”韩南对于“探源”的完整理解,乃是包括了作品内容的揭示、创作心理和文本意义的探索等多个层面,较之一般探源研究远为深入。全文共分为八题,即:一、《水浒传》;二、白话短篇小说《刎颈鸳鸯会》、《志诚张主管》等七种和公案小说《港口渔翁》;三、文言短篇小说《如意君传》;四、宋史;五、戏曲;六、清曲;七、说唱文学;八、结论。作者在文中揭示《金瓶梅》所借素材明晰可考的有小说话本十种、戏曲十四种、清曲(合套曲和散曲)一百四十种,还有宋史及其它说唱文学作品。韩南在对小说素材来源的研究中,往往对作者选择素材的动机和修辞效果等方面有独到的理解,韩南在论文的“结论”里写道:“《金瓶梅》的作者无视文史学家对各种体裁判定的分界线,不论是正史、小说、戏曲,也不论是长篇、短篇,只要与作者的想象力相近,都在录取之列。作者还从当时流行的口头文学中吸取某些技巧,表现了他借用传统手段的愿望。小说是作为读物提供给读者,而不是演唱给听众,由于《金瓶梅》如此出色地接受了多种文学形式,尽管作了大量的借用,它仍然超过前期的文学作品。我们还应该看到小说作者为使抄录来的段落满足自己的创作意图所作的改动。只有分析出哪些引文不得不改动,哪些改动后来达到预期的效果或者未达到引导出给读者所期望的东西时,我们才能探索出这部小说的独创性。”由此可见,同是对《金瓶梅》中史料进行研究,韩南与冯沅君的撰述却不相同,如果说,冯沅君是从文学社会学或文献史料学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