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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都不相信,我清醒地意识到我那天晚上动手打了她,是在我第二次对她动手的那一瞬间。我的拳脚落在她身上的质感……让我清晰地回忆起了那一切。
接着,发生了另一件事。
有天早晨,她上课去了,我正躺着,忽然电话响了,一听是催交上月的电话费的,话费总共120元,比上个月高出很多,我有些纳闷。我们两个都是老师,除了亲戚朋友其他就没什么可以联系的了,话费一般都在70~80元左右,怎么一下子会这么多?那天我就去查了一下电话费,我以为是电话局打单子时弄错了。
在通话记录单上,我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连着打过4天,通话虽有间断,但时间很长,而且都是我不在家的时候,这个号码不是她家的,区号显示是湖北的。平时我们说起她的同学,她都是一提而过,提起过的几个都不在湖北,也没听她说起过还有湖北籍的同学,我当时就想她为什么要往湖北打电话?思前想后,我觉得可能是她在大学时的男朋友。我偷偷地拨了这个号码过去,接通以后,电话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声:“主人不在家,有事请留言。”
我当然不会留下录音。
可是,“嘀”一声后,那淡淡的背景音乐却使我的血涌上了头顶。
这旋律正是梁艳初来时弹奏的那首《故土》的主题曲!
我不敢多想。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拿着电话清单问梁艳的时候,她很爽快地承认那是打给以前男友的电话。她甚至都没有掩饰什么的意思,这使我感觉自己像个可怜虫。
那天晚饭时我试探着说:“梁艳,这个月电话费很高。”
她边吃边说:“可能电话有点多。”
显然,她没放在心上,我当时就恼火了,其实,她一直是这副态度,总是很冷漠,但我那晚真的很恼火,“你湖北有亲戚?”
她停了一下,接着说:“那是打给我原来大学男朋友的。”
“有什么事需要一连打4天电话?”我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她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只是问了一些过去同学的事情,我追问她是什么事情,她只说不是我想像中那样,别的都不再多说了。我知道梁艳就是这个性格,不爱多解释什么,但是当时我满脑子都在想她说的是骗人的,没感情能让她一连打4天的电话吗?而且还要背着我打。
我越想越气,她到底想要什么?我这么爱她,玩命挣钱,怕她累着有时还自己洗衣服做饭,这次我也是为了多挣点钱才出去做兼职,被批评了,还扣钱,辛苦全都白费了,她也没什么暖心的话。
我心里有一些地方崩溃了,爱她的同时,我感觉自己开始隐约地怨恨她,恨她对待我的态度,她对待我的方式,没有激情,甚至没有爱意,她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是该那样做,而不是她愿意那样做,就连她平常难得一见的笑容我想来都觉得是她做给别人看的。这是最可怕最致命的。
张克越说越快,呼吸非常急促。他的悲愤与悔恨毫无保留地从他交叉紧握的双手传达出来。说话的时候,他眼睛直直地看着正前方的地面,好像我是个不存在的人。我很满意他的状态,可以让我更加真实地体会到他的内心,但是另一方面我也很懊悔将这个备受折磨的男人重新推回到不堪回首的岁月中。我能做的只有面带忧色地看着他,牢牢记住他每一个刻骨铭心的回忆。
那时她已经怀孕了,自从她怀孕后,我们一直没有过房事。那晚,我要和她行房事时,她照例不肯。以前我总是顺着她的意思,她不想时我就不做,但那晚我坚持要做,我想看看到底她心里有没有我,想用这种方式证明她是我的。我强暴了她。就是开始说的那个场面。
正如你知道的那样,她打了我一个耳光,用大哭来表示她的极端愤怒。我没有太责怪她,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占了便宜的卑鄙的快乐,我俩半裸着身子,我在高潮来临无力地抽搐的同时,对自己也充满了憎恶。灰心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既然嫁给了我,为什么又要与原来的朋友藕断丝连?如果还想着原来的朋友,何必又要跟我结婚?所以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学校有些老师背着妻子与别的女人来往,赌博、喝酒,挣的钱全自己花了,这些我从来都没有做过。我认为可以算做一位很好的丈夫了。
我那段时间特别不顺,那次喝酒放浪形骸以后,领导明显对我很不满。梁艳比往常更加冷淡,我回家看到她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感觉一刻也不能在家多待了。
我无处可去,可我爱面子。在朋友同事面前我不能表露什么,他们都以为我很幸福,他们从来没见过我们吵闹。人们总以为两口子不吵不闹就算是最幸福的,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但愿我们能吵一架,最起码那样子像是一对夫妻,可她从不和我吵,不高兴时就不说话,这是最折磨人的。
我感到百事不顺,甚至有点厌烦这种生活了,但是我仍然爱她,盼望着她能对我好一点。我有同事为了求证丈夫是不是有外遇,在电话里装窃听器,电话的事情发生后,我也曾想过在电话里装窃听器,但最后我还是没有这么做,她再也没有给湖北那边打过电话,没有装窃听器的必要了。
但从那以后,我开始时时留意她的行动。
夫妻生活上,她对我的态度让我感到有点绝望。每晚好像只有通过强迫的方式才能使她接受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一看到她冷漠的样子就无名火起,只有强迫她我才感觉到她顺从了我。
这样的生活很难熬,我琢磨着有什么娱乐活动能改善改善气氛。学校附近有个舞厅,同事们经常去那里玩。一天晚饭后,有几个同事叫我们去跳舞,我很想去,也想趁机弥补她一下,于是就答应了同事。她却说第二天一大早还有课,不能去。我觉得她是有意当着外人面给我难堪。同事走后,我问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去,她说身体不舒服,我劝她怀孕期多锻炼一下,对身体有好处,她毫不领情,一言不发地回房间了。我的气愤你可想而知,我觉得她一下子把我在外面辛苦维持的“幸福”光环给击碎了。那天晚上我几乎是报复性地跟她行房,她的肉身是别扭的,暖烘烘中我感到一种塌陷的死寂,没有生趣,只有橡皮般的柔轻感。我有点惊惶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目光是闪避的、茫然的。
半夜,她呻吟不已,开始流血。
我慌了,把她送到了医院。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她已经小产了。我又心疼又后悔,一拳把妇产科候诊的长椅砸了一个洞。
张克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我注意上他的指骨上有一片淡淡的疤痕。他说是让长椅的木头给刮的。我很难想像当时的场景,这样一个精瘦的男人一拳把候诊的长椅砸烂了。
那次梁艳小产之后,我知道她一定会恨我的。有一段时间我不再强迫她了,一想起她倒在血泊里我的心就发寒。我不想失去她,有意讨好她,她的反应是淡淡的。
梁艳把精力全部投在了教书上,她向学校申请多带几个班,甚至申请做班主任,每天晚上她不是批改学生作业便是提前做讲义,忙到很晚还不休息。我感觉她在借工作远离我,我无计可施。
那段时间,她的教学成绩在学校一直很突出,经常受到表扬和奖励,从市级模范老师,一直评到省级模范老师。而我却越来越糟糕,我对上课不再有兴趣。学校领导批评过我几次,后来他们将我调到初中部教数学,那个时候我好像不在乎这些了,随便他们怎么都行。
现在,你唾弃我吧
梁艳一直那样冷淡,我以为她想跟我离婚,于是我主动跟她说如果要离,随时都可以,只要她将离婚协议书拿来,我就可以在上面签字,绝不会跟她多说什么的,但是,她却说不想离。这使我多少感到有点欣慰,她不想跟我离婚,也许她对我还有感情,我又想努力一下,重新把生活过好。
但是无论怎么努力似乎都没有改观,不离婚归不离婚,她过日子还是那个德行,我却不
是杨过。于是我便不想再做努力。那段时间,我一直喝酒,酒量徒增,男同事们怕了,没人敢和我一起喝。我就一个人到外面喝。
我们之间的性事越来越少,那一次,我要行房她死活不肯,我们就在房间里扭打了起来。我要制服她,她是我老婆,我要她尽义务,可平时我们就像陌生人,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我才感觉到自己拥有她。你说我这样一个男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