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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又一次爬上五楼,气喘吁吁的放下气瓶时,我想起了隔壁张老头直挺挺的身子。后来听说在处理遗产时,一下子冒出了一百多个亲戚,最后经过确认,有三位嫡亲的侄男女分割了他的房产。隔壁的邻居说,过年时在街上看到过张老头的疯儿子在寒风中披头散发的唱着歌,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没看到过。即使他疯儿子真的回来了,有谁会去论证他就是张老头的唯一继承人呢?
小倩在第三天上午才打来了电话,她告诉我他哥已经转到市医院去了,但一时半会找不到肾源,医生建议亲体移植,这样既可以节省费用,又可以减少风险,提高移植的成功率。
我的心格登一下,立即收缩起来。
“你想把肾捐给你哥?”我在电话里说。
“如果配型成功我会的。”
。。。 。。。
我很长时间的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呀。”小倩也等了很长时间才问我,她也在沉默。
“你多保重吧,祝你们好运!”
我放下电话,无限惆怅的看着天空飞过的小鸟。
我狠命踩着三轮车,象踩仇人似的用力蹬踏,那三轮车在我的脚下叽叽嘎嘎的痛苦的呻吟,我要的就是这种快感,满腔的郁闷总得有个着落点。三轮车就是我的敌人,我正踩着它冲锋陷阵。。。
一个急转弯。“砰”,三轮车后面的一根铁链甩在一辆也在转弯的豪爵踏板车的后轮。车上坐着一男一女。摩托车晃了一晃,后座的女的没准备,脚在地上踮了两下,还是没站稳,掉了下来,跌在地上。我把三轮停在马路边。
那个男的停下车扶起女的,冲着我大骂:“你他妈没长眼睛,你怎么骑的车?”
那一男一女看上着只有二十来岁,是对情侣。两人打扮得光鲜亮丽。
男的冲到我面前,继续破口大骂:“你妈的死XX。;你眼睛瞎啦。”
“兄弟,这是非机动车道,你插过来干吗?”我忍住怒火。
那女的走过来对男的说:“我没事,别跟臭蹬三轮的一般见识。”
“我插过来管你鸟事,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揍。”
那小伙子大概是想在他女朋友面前表现表现他的英雄气概。平时没机会显露他男人的气质,今天逮着这个机会,看看我灰头土脸的象个进城的农民工,身上的一件工作服油滋滋的还掉了一个扣子,明显是个可以挨扁的角,依然得寸进尺不干不净的骂着脏话。似乎我不跪下磕头道歉决不干休。
凤凰落地不如鸡,虎落平原遭犬欺。妈的,老子现在就象一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把。连上次国美电器负责招聘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也用高傲的眼光斜睨着我说,“我们这儿不招清洁工。”我说我是来应聘店长的。他冷笑着将简历扔给我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当时就想给他一‘拳,看在黄光裕的面子上,我只是对那小子骂了几句,“我当公司经理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在啃你妈的乳头呢。现在刚脱了尿不湿就来咬人,老子后悔当初怎么没把你扔在马桶里”。那小子被我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回到他娘胎里去喝尿。
我的怒火正一点一点在燃烧。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冷冷地对那小子说。
他一把抓住我胸口的衣服恶狠狠的说:“你说什么。你找死啊?”
“放开你的爪子,我说你的嘴巴很臭,叫你去洗洗。”我依旧面无表情。
“不放,你他妈的想怎么样?”他依然抓住我的胸口不松手。
煤气已经泄漏了一屋子,只要一点摩擦一点火星就可以爆炸。
当能量累积到一定程度,哪怕只要有一点诱因就会喷勃而出,象火山暴发一样。
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但胸内久积的怨气,郁闷,心酸,无奈,失落。。。等等都集中在一起,迅速膨胀,我感觉我的肌肉正在受紧。
我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我数一、二、三,你就松手。”我说话的时候脸上应该没有表情。
那小子还在嘴硬,还在骂骂咧咧。我说我开始数啦。
“一。。。二。。。三!”
在长长的两个停顿音之后,我不再给那小子任何机会,当“三”字一出口,我一记有力的右勾拳砸在他粉嫩的小白脸上,他顿时扑倒在地。
这几年拎了几千罐煤气,把二头肌锻炼得跟泰森似,虽然我未用尽全力,这一拳下去也够他受的。那女的扶他起来的时候,那小伙子鼻子和嘴巴都渗着血,一摇一晃的连东西南北都找不着。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乡下人竟敢对他重拳出击。那女的一边拿出餐巾纸帮他擦拭一边心疼得呜呜哭了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在那议论。有的说一点点小摩擦小伙子骂得这么难听该打,有人说不管怎样打人就是错。一个骑二轮摩托载客做生意的中年人幸灾乐祸的说:“那小夫妻两个以为乡下人好欺负,这回碰上了个大钉子。”
那女的拨通了手机,看来是在报警。
这回我进了局子,两个警察做了简单的询问后把我带到了街道派出所。那女的陪她男朋友上医院去了。
做了半个小时笔录,按了两个手指印,警察还是不放我走。
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结果。我终于忍不住对坐在办公室旁专心写材料的民警说。
“你们管我晚饭啊。”
“别油嘴滑舌的,你的事还没完呢。你要是想在这吃饭还不容易。”
不一会儿,一个老民警进来了,手里还拿了张纸。
小民警看了看把纸递给我说:“签字吧,你被治安拘留一星期,你不是想在这里想吃饭吗,留你一星期。”
“我。。。”“操”字没出口,被我硬生生的按在喉咙里。不然我肯定得呆在里面一个月出不来。
“我。。。我求您了,我家里还有个儿子没人带,我是被他骂的气昏了才动的手,我真不是故意的。”
“还不是故意,牙都被你打掉了一颗。”
“求您了,求您俩老哥帮帮忙。”我想掏烟发给他们,看到他桌子上放着二十元一包的金南京,插在口袋里的手没动。
我哀告了半天,人民警察就是铁面无私,我想今晚一定得在后面那排小房子过夜了。
我说:“你把手机还给我,我打个电话。”
那老民警以为我找哪个熟人打招呼,对我说:“处罚已经下来了,你打电话找人说情也没用。”
我冷冷的说:“我不找人,我怕我儿子饿死,我总得安排一下吧。”
我曾听说过警察逮捕了一个女毒犯,她让警察带信给她亲属安排好她才二岁的儿子,结果那个小警察后来忘了,等想起这件事时已过了十多天,结果她儿子活活饿死了。
“电话办公桌上有,你打吧,但不许说别的事情。”
我那起了电话,我打给谁呢?小倩又不在,我托谁去照顾我的儿子好呢?
我想到了儿子的班主任王老师。王老师总是一头“五四”青年运动时标准的女生发型,偏瘦,心地善良,没结婚时常带我儿子到她家去玩,有时晚了就住在她家。她很喜欢我儿子。我平时和她关系不错,在她面前我总是表现得温文尔雅,象一个知识分子的样子。过年结婚时我还送了个红包,她不收,我说你不收我就不喝喜酒,我转身就走,她才收下了。在如今这个想方设法骗钱的年代,连称之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教师也不例外。接二连三的假期补课,把天真活泼的孩子们当做淘金的沙床。金钱象黑沃沃的石油简直无孔不入,凡被它浸淫过的无不变黑变脏,时间久了,最后无论你无论如何清洗也洗不干净了。
王老师还是纯洁的,她的眼睛还是清澈的。但我怎么跟她说呢?说我打人,象被当作流氓似的逮进了公安局,我可不想破坏我在她脑中的光辉形象。再说她新婚燕尔,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人家。算了,打给郁莉吧,托她照顾我儿子一星期。
“你到底打不打啊?”那个小民警不耐烦的说。
我拨通了郁莉的手机,简单的讲了一下原因。
想不到她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你小子有种,你放心吧,儿子交给我,我保证伺候他舒舒服服!”
我在电话里说,我儿子如果不相信你是我的朋友,不愿意跟你走,你就告诉他,你老爸说了你左屁股上方有块紫红色的胎记,那小子保管信你。这是我们父子俩约定的暗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