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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一下身子。”
十分钟后,车子来到发廊前。杨石到屋里拎了一包衣服,拿了两条毛巾,然后让我提了一桶水,放到车上。我到一边抽烟去了。
我想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下,再冷静地梳缕清楚思路,但是精神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我心里老是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说,我这是怎么啦?我好像把握不住自己的意志了!
杨石在车上摆布了二十多分钟,才下了车,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我看到她的眼角隐隐约约地有些泪光,心里猛地一沉。没想到像她这样十来岁就敢杀了自己后娘的狠心肠的女人,居然会对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小储蓄所女职员,动了恻隐之心!
接着,我按照杨石指的路,又开了二十多分钟的车,来到一座小山下。杨石要我将车开到路边一个从公路上望不见的地方。我们刚刚下车,就见树丛中忽然闪出两个人影来。我脑门一凉,心想事情可能要砸锅了!杨石似乎早有准备,她不慌不忙,径直就朝那两个人影迎了过去。她跟那两个神情诡秘的汉子悄声说了一会话,然后从牛仔裤袋里掏出一叠钞票,给了那两个一身山民打扮的人。那两人点头哈腰地用当地方言说了些什么,呕呀啁喳的,我一句都听不懂。过了一会儿,那两人从树丛中抬出了一具黑漆漆的泛着油光的棺材来,放在车子下面。杨石指挥他们将郑小寒的尸身小心地抬进了棺材里。杨石给郑小寒的尸身换上的是一件月白的衬衣,配着黑色的裙子,头上还插了一朵橘黄色的野菊花。我心想,死人无论穿上多么艳丽的服装,看上去仍然是凄凉的。杨石给郑小寒选的这套素淡的服装,反而让她显得有点与人世间生离死别的真实感了。
那两人将棺材盖上了,然后拿出锤子和长长的铁钉,一锤一锤地将棺材盖钉了起来。沉闷的锤子声在阒静的黑夜里上窜下跳着,直让我心惊肉跳的,大气也不敢喘!
折腾了十几分钟,那两个山民一前一后地抬着棺材进树丛去了。巨大的绳索在油亮结实的长长硬木抬杠上摩擦着,发出咿咿呀呀的刺耳的声音,就好像那座黑魆般的小山,正在缓缓地下滑时岩石间发出的断裂的声音似的。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上了车后,我问杨石说:“你捣什么鬼?这两个汉子,还有那付棺材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杨石显得有点疲惫了,打了个呵欠说:“下午我跟你在西门储蓄所分手后,就是去办的这件事。先是到郊外花了三千多块钱买了这付棺材,然后又花钱雇了那两个老实巴交的山民,让他们在这山上赶急挖了一个坟墓。那墓地在半山上,远处面对着沙溪,背靠着树丛,白天时候这马路上人来车往,十分热闹。晚上时又很清静,正是安眠的好去处。要说风水,这里还真是不错!死后要能长眠此处,不枉此生了!”我说:“这郑小寒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这般煞费苦心?照我看,你似乎不是这种热情的人!”
杨石叹了口气,不回答我的话。她每次拒绝回答我的问题时,看上去都是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谁知道她是心虚还是回避。她说:“好了,我们可以采取下一步行动了!”然而,这时我的热情开始明显地减退了,主要是因为刚才偷埋郑小寒这个节外生枝的环节,极大地消耗了我对发财的渴望。我说:“杨石,要不我们就此撒手吧。我越想越觉得其中很多关节有所不妥。不如你就给我几千块钱,就当是埋葬郑小寒的劳务费。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我发誓保证不说出去!不然,就让郑小寒的阴魂。。。”
杨石没等我说完,就冷笑一声。她的笑声在我听来,似乎正跟我脆弱的神经中抬动棺材时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重叠起来。我不再说话了。杨石抬手看了一下表说,忽然跟我说:“麻子,现在几点了?我的表怎么突然停了!”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说:“两点三十五分。你那是什么表,说停就停?!”杨石说:“现在我们先把车开到西门储蓄所附近,看看动静再说。要是我预料的不错,他们也该动手了!”
我问说:“他们是谁?”杨石说:“螳螂和黄雀!”
我将车子开到距离储蓄所大约有两百米的地方,那里是一个五层楼高的大商厦。我们把车子停在楼下黑暗处。杨石说:“从这座大厦的楼顶,正好可以看到储蓄所的动静。我们先上去观察一下,见机行事。”
这幢大楼的格局,一,二,三楼是商场,四楼是办公地方,五楼是住宿区。我们从侧边门进去,上了楼梯,来到楼顶。我们半蹲在楼顶边沿上,朝储蓄所那边了望着,只见整条街道上一片寂静,每隔一百米左右,才有一个路灯,就像瞌睡人的眼睛,凄凄迷迷地。杨石盯着储蓄所一楼里透射出来的昏暗的灯光说:“储蓄所里还有人影在晃动着,看来黄沙他们没睡。储蓄所的附近肯定有警察埋伏着,就是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还有,我现在还搞不清楚那个老宋,他到底是黄沙的同谋,还是孟行长的同谋?”
我不解地问说:“依你看来,黄沙和孟行长不是一伙的?不过从我跟黄沙的谈话来判断,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老宋八成也是凶手,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跟黄沙一起撒谎?要不就是江建人在撒谎了!”杨石说:“这就是孟行长比黄沙高明的地方!他实际上早已经明了黄沙的行动了,但是他却不动声色,任由黄沙出手。在这之前还设法将农行方面的大笔存款,提放到储蓄所来。而老宋在这里边扮演的角色,很有可能是孟行长的同伙,同时他也参与了昨晚上的血案。但是我不能确定他是否知道孟行长的总体计划,昨晚上,孟行长是故意安排了不让他们俩的行动得逞的!”
我说:“你说这些话时,怎么好像你当时就在场似的!如果郑小寒和黄森岩那两把钥匙都在你身上,那么你怎么能肯定黄沙和老宋今晚上会动手呢?!”杨石说:“黄森岩是黄沙的堂侄儿,我怀疑他早就已经暗中把黄森岩的那把钥匙另配了一把,因此昨晚上他的目标,主要是郑小寒身上的那把钥匙,而不是黄森岩的。至于黄森岩突然返回储蓄所,则很有可能是孟行长给他打了手机,斥责他擅离职守的。而这时黄沙他们趁着黄森岩外出,摸进了储蓄所。黄森岩等于是稀里糊涂地回来送死了!”
我心想,如果杨石分析的情况属实,那么孟行长在这件事上真可谓是深谋熟虑了!我回想着他笑嘻嘻的形容,心里不觉打了个寒噤!
杨石接着说:“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接下来孟行长可能就要让老宋离开储蓄所了。但是前提是黄沙得到了郑小寒的那把钥匙。
”我说:“你是说孟行长很可能要老宋设法让黄沙得到一把假的钥匙?”杨石看了我一眼,笑着说:“看来你已经明白我们接下去该做什么了!”
19 我说:“我想,如果黄沙没有得到一把假的郑士寒持有的钥匙,他的下一步行动就要搁浅,那么这件事就应该由我们来办了。”
杨石笑说:“准确来说,应该由你来办。”她掏出一把钥匙说:“这是一把保险金库的假钥匙,过会你要设法把它‘送’到黄沙或者老宋的手上去。但是如果老宋已经将钥匙给了黄沙,你千万不能再把钥匙弄出手,因为那样只能使老宋跟孟行长他们怀疑甚至发觉到我们的计划。”我说:“这我明白,这是‘打草惊蛇’。但是,我怎么知道黄沙是否已经得到了假钥匙了呢?还有,我怎么能让他们得到我手里的假钥匙呢?”
杨石说:“脑袋长在你脖子上,要是连这种事都办不好,那么那些票子到了你手里,不是糟蹋了吗?”
我接过钥匙,在手心上掂量了一下,说:“不知江建人那边会不会配合我们的行动?要是他们跟黄沙耗着了,那这戏就没法唱了!”
杨石说:“这你放心好了。虽然我不清楚江建人跟孟行长是不是同谋,但是他肯定已经盯上黄沙了,不然也不会像你告诉我的那样,派了便衣监视他。而且假如我没有估计错,江建人今天晚上定然会设法将黄沙逮捕归案的,我相信他一定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因为现在离他受命的最后期限只有二十个小时不到了,如果黄沙他们不动手,他也很有可能会引蛇出洞,促使黄沙动手的。这就是江建人的为人。他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总会不择手段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在天亮之前,肯定会得到一个空隙时间进入储蓄所的!”
我想起晚间江建人在派出所跟我说的话,不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