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东西你藏得那么实,连我都不知道!”小路问张祥。我把东西部长城拍
人体艺术照片的事跟他们俩大致说了一下,并再次感谢张祥帮我保管胶卷。
“拍人体艺术照片还用得着像解放前做地下工作似的?真逗。”
转换了一次公共汽车,我和刘荣来到位于宣武门外大街的中国图片社,先将两
个反转片交给图片社冲洗,看看效果再决定那另外10卷是否也拿到这冲洗。冲洗的
价钱跟广州一样,每卷18元,但这儿的服务态度不错,上门来做片子的人还真不少。
爱克发负片则找另一家专门配有爱克发原厂药液的冲印店,我想使用原厂药液冲印
也许比一般店使用柯达、柯尼卡的会更好些,起码是“原汁原味”。
“先生,如果像你说的马上取件的话每张相片要加上五毛钱,合计是每印一张
一元,冲卷费每卷5 元。”
柜台上的一个小伙子对我说。
我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在韶关朋友开的冲印店里印3R照片每张才收我3 角5
分钱,冲卷费免收,我这几十个负片在北京冲印下来得多付近千块钱,那可是两张
广州至北京的卧铺火车票呀。
“要等多长时间,才能看到照片?”
“不长,一个小时呗。你可在附近转悠转悠,也可以在我们店里等着,看看画
报影集什么的,你这爱克发还非到我们这冲印不可呢,我们的机器和药水都是厂家
的,别的店做不出这个效果。”
没办法,只有心甘情愿地被他们“斩一颈血”(广东俗话,被卖家高价相欺)。
不过我没有告诉他照片的内容,而且也只是冲印两卷看看效果再说,那机器我也不
敢恭维,好像用了很长时间,比较陈旧,左看右看不太顺眼。
这是一家算比较大的专业冲印店,门面有100 多平方面积,除了冲印相片外还
兼营国外名牌摄影器材、三脚架、摄影背心,摄影袋什么的,还有一个柜台则卖相
册、影集、胶卷、电池。望远镜这一类物品。我和刘荣转了一圈后觉得没啥可买,
便到冲印店斜对面的旅游工艺品专卖店逛逛。我买了一个造型很精致,图案是9 条
飞龙的仿古花瓶。刘荣买了一只很漂亮的小风筝,说回去送给侄子当生日礼物。当
我们走出专卖店门口时,刘荣突然拉拉我的袖子指着对面说:“朱老师你看,冲印
店柜台那边很多人围着,是不是我们的照片出来了?”
果然,冲印店门口玻璃房里的冲印机一边运转,一些人隔着玻璃看传送带上的
照片,一些人则围在柜台上看已经拿出来的照片,并且指指点点。
我和刘荣快步走过马路,刚来到那群围观者的身后,就听到议论声不断。
“哪找来那么多闺女,一个个脱得那么光,还挺神气的呢。”
“这叫人体摄影艺术,现在都兴这个。报纸上说广州。成都、武汉、上海这几
个城市这一行特火,没想到咱北京也有人拍这个。”
“这咋叫人体摄影?你看看这张,身上每一个零件都露了出来,还特清晰的,
跟黄色照片差不多。”
“这摄影师也够大胆,怎能在长城上拍呢?存心跟咱北京长城过不去是不是?
咱要告诉警察,非把他抓起来不可。”
我一使劲挤进入群,柜面上摆的不正是我拍的长城人体照片吗?两卷胶卷一卷
是河防口长城拍的,一卷是嘉峪关长城第一墩拍的。那卷第一墩拍的虽然当时没把
曝光指数调过来,但近拍的特写还有一定的清晰度,这是为林雨红拍的,以正面、
侧面为主,林雨红当时还说这个胶卷的照片她要把关,不及格的她要销毁底片。今
天冲胶卷随便这么一拿,没想到偏偏拿到这一卷,难怪那些正面照片会引起围观者
好一阵议论。
“喂,你怎能不经我同意,随便把照片给人看呢?”
我十分恼火地指责小伙子。
小伙子麻利地把照片从别人手中夺回,装进一个白色的大袋子里,嘴里却嘟嚷
着:“你敢拍还不兴许别人看?”
众人见我突然出现并且就是照片的拍摄人,议论自然而然地冲着我来了。
“小伙子,你是要了什么手段吧?这么多大闺女都让你拍?这些闺女也是的,
什么照片不拍偏拍这个,羞不羞呀?”一位40多岁,穿着蓝色制服,左胸别一块税
字号码徽章的妇女有点愤然,她手里拿着一叠放大的单位集体照。
“哥们,真有你的,拍这片子不光饱眼福,还来真的是不?场面够刺激。”一
个理“板寸”的小青年冲着我挤眉弄眼。
一个穿摄影背心,背心上印有“民俗摄影”几个大字的中年人则问我:“小伙
子,你是哪儿人?”
“我们是广东来的。”刘荣代我做了回答,他把照片袋子放进刚才我们购物装
东西的袋子里,又把冲印照片的钱付给那个小伙子。
“怪不得呢,你们广东的发烧友够味儿,啥都敢拍,啥地方都敢去。前些日子,
我参加了一个《西藏旅游》杂志办的摄影团,一半的哥们是你们老广,机子还都是
进口的120 多呢。”
围观者渐渐散去,一对刚才隔着玻璃房看里面机子出照片的老夫妻走到我的面
前。老爷子约六十五六的样,头发一半灰一半自。戴着一副宽边眼镜,白色的衬衣
烫得很平整,看样子离退休前一定是个什么官。“不到深圳不知钱多,不进北京不
知官多。”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作为首都的北京,集中了全国各行业的部委,官
能少吗?但不知对方‘是个什么官,我可不敢轻举妄动,恶语相向。
“小伙子,能把你的照片给我瞧瞧吗?”
老爷子一脸和善,语气也是带商量口吻的平和语气,但你细细品味那声音,却
有一种深沉,略带威严的感觉。
我从刘荣的袋子里拿出照片递给他过目,他的老伴也偎在老爷子的身边,也是
一副宽边的近视眼镜,举止很优雅。
我注视着那老爷子的表情,他不慌不忙地一张张看,看完后交给身边的老伴。
老太婆也是一脸的认真劲,看完一张就把它放回袋子里。有的照片老爷子看得很慢,
有时甚至对着照片沉吟一会。有的照片看得很快,过一眼便传给老伴。从他脸上始
终看不到一丝喜或怒的神色,也没有那种欣赏的感觉。
“小伙子,这种照片可不能随便拍。”
他的声音有点儿沙哑。
“你是摄影协会的吗?”他接着间。
我忙把自己的会员证递给他看,他看得很认真,看完后还给我,但没说什么。
老太婆把照片袋子还给我,冲着我们微笑了一下,牵着老爷子的手慢慢地离开
了,她的手里也拎着一个有冲印店字样的袋子。
“不论该来不该来,以后都会来。”
老爷子从我身边走了几步后,传来这句沙哑的话。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意见,以
他们那种层次的人,对人体摄影是默许还是置之不理?我想二者或许兼而有之。
回到招待所,把房间门一关,我拿出这第一批“产品”仔细瞧了起来。在嘉峪
关长城第一墩拍的由于曝光不足基本上不能用,在河防口长城拍的照片色调很淡,
而且有点模糊,所有的照片像被一层薄雾轻轻遮盖,从色彩和清晰度来看比傻瓜照
相机拍的好不到哪里。什么原因呢?以前用的也是尼康,镜头也没变,对焦大多用
的是手动,但照片跟现在的一个天一个地。爱克发胶卷特有的色彩鲜明完全没有表
现出来,是冲印店的药水、机器不行还是操作人员技术不过关?我对那间店完全绝
望了。躺在床上仔细地查找原因,刘荣一张张地翻看,也很不理解地说:“怪事,
我们在长城考察时拍怎么跟这个不同?”
除了色彩和清晰度外,让我失望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达到我所期望的诗
情画意效果。模特的形体动作与原计划的题名不伦不类,有的动作看上去很滑稽可
笑。比如左贵花与邓小珍在一个废墟敌楼照的那张,构图应该说是不错,突出了那
幅危危欲倒的残墙,而她们两人蹲在残墙前双手倒背面而视,脖子又伸得老长,看
不到女性的特征和应有的曲线,倒像两只等待施舍腰弯得很长的石猴。另一张陈家
梅的独照是在半圆形的门洞照的,她弯着长腰侧躺在地上,右手向前伸,可我怎么
看也像一只横在地下挣扎的大虾,这种古诗词意境摄影拍得好让人感到韵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