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吕西尼昂,你是孬种,该死的劣马!……太棒了,英国人!再快一些呀,再快一些,老家伙!……这个瓦勒里奥二世真是令人讨厌!……啊!这废物!我的十个金路易扔下水啦!
……现在只有娜娜了!
好极了呀!
娜娜!
好极了!
小
157
014娜 娜(下)
母马!“
娜娜站在马车夫的座位上,不由自主地扭起大腿和腰部来,好象她自己在跑。 她不时挺挺肚子,这样好象有助于小母马跑的速度。她每挺一下肚子,都感到疲倦,叹一口气,用低沉的声音费力地说道:“快跑……快跑……快跑呀……”
这时大家看见一个十分精彩的场面。普里斯站在马镫上,用铁一般的胳膊,高高扬起马鞭,抽打娜娜。 这个干瘪的老小孩,那张冷酷、毫无生气的长脸上仿佛在喷射着火焰。 在一种简直是狂热的大胆、必胜的信心的激励下,他把自己的心愿都寄托在这匹小母马的身上,他把它抽打得腾空而起,向前飞跃,口吐白沫,眼睛充血。 全部赛马风驰电掣而过,扬起一阵风,人们屏住呼吸;这时裁判员也显得非常镇静,目光注视着标杆,在等待着。 接着,听见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普里斯尽了最大的努力,驱赶着娜娜冲过标杆,以领先一头的距离战胜了精灵。这时,场上人声鼎沸,犹如海水发出的波涛声。娜娜!
娜娜!娜娜!喊声震耳欲聋,越来越响,犹如暴风骤雨,渐渐扩展到了天际,从布洛涅森林深处传到瓦莱里安山,从隆尚草原传到布洛涅平原。 草坪上爆发了一阵疯狂的叫喊声。 娜娜万岁!法兰西万岁!打倒英国!妇女们都挥动着阳伞,一些男人跳跃着,转动着身子,狂呼狂嚷;另一些男人发出神经质般的笑声,向空中扔着帽子。 在跑道的另一边,在体重过磅处的围墙内也沸腾起来了,看台上沸声盈天,人们只见拥挤的人群上空,空气在隐隐约约地颤动,犹如一堆炭火发
158
娜 娜(下)114
出的看不见的火焰。一张张脸上激动不已,他们挥动着胳膊,眼睛像一个个黑点,张着大嘴巴。 这种热情经久不息,不停高涨,一直蔓延到远处小径的尽头,蔓延到聚集在树荫下的人群中间,甚至扩展到皇家看台上,那里的人也很兴奋,皇后也鼓起掌了。 娜娜!娜娜!娜娜!喊声在灿烂的阳光中回荡着,阳光像金色的雨点洒在头晕目眩的观众的头顶上。这时候,娜娜站在马车上车夫的座位上,看上去变得更高大了,她以为观众欢呼的是她自己。 她一动不动地呆了一阵子,被她的胜利惊呆了,她注视着被人流占满的跑道,人群是那样的密集,连草都看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帽子的海洋。 接着,人群站到跑道的一边,顿时形成一道人墙,一直延伸到出口处,再次向娜娜欢呼致意。 娜娜驮着普里斯离去,普里斯伏在马背上,疲惫不堪,茫然若失的样子。 娜娜忘乎所以,使劲地拍大腿,得意洋洋,粗言粗语地说道:“啊!他妈的!是我胜利了!可是……啊!他妈的!运气真太好!”
她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心潮起伏的心情,看见小路易高高坐在博尔德纳夫的肩上,便一把紧紧抓住他,一股劲儿亲吻起来。“三分十四秒。”博尔德纳夫说道,一面把表放进口袋里。娜娜总是听到观众在喊她的名字,喊声在整个平原上荡漾,回声又传到她的耳畔。 这是她的人民在向她欢呼,她则屹立在阳光下,披散着星辰般的一头秀发,身着与天空浑然一色的蓝白两色的连衣裙,俯视着她的人民。 拉博德特离开她时没忘了告诉她,她赢了两千金路易,因为他把她的五十
159
214娜 娜(下)
金路易押在小母马的身上,比数是一比四十。 这笔钱固然使她激动,但还比不上这个意外获得的胜利更令她兴奋,因为这个辉煌的胜利一下子使她一举成了巴黎的王后。 其余妇女都输了。 罗丝。 米尼翁一气之下折断了阳伞;卡罗利娜。 埃凯、克拉利瑟、西蒙娜和不顾儿子在场的吕西。 斯图华见这个胖婊子走了好运,个个怒不可遏,悄声咒骂她。这时候,在赛马起跑时和到达终点时画过十字的拉特里贡挺着她那高大的、高出其余女人的身子,为自己的敏感嗅觉而洋洋得意,露出经验丰富的老虔婆的神态为娜娜祝福着。男人们还在不断拥向娜娜马车的周围。 车上一伙人歇斯底里地狂叫了一阵子。 乔治像哽住似的,一个人继续用嘶哑的嗓子叫喊着。 香槟酒喝光了,菲利普便带着几个听差,去饮料摊上买饮料。 娜娜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迟迟不肯过来的人见她胜利了,也决定来了。 人们纷纷拥了过来,顿时她的马车变成了整片草坪的中心,最后她竟被她的狂热的臣民尊为神——爱神王后。 博尔德纳夫在她的身后,怀着慈祥的父爱,嘴里骂着一些粗话。 斯泰内再次被她征服了,他抛开了西蒙娜,爬到娜娜马车的一个踏脚板上。香槟酒拿来了,娜娜举起斟得满满的酒杯,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反复高呼:娜娜!娜娜!娜娜!观众都很惊讶,环顾周围,寻找那匹小母马。 大家都被弄糊涂了,自己心里所装的究竟是那匹马,还是那个女人呢。米尼翁不顾罗丝凶狠的目光,也跑来了。 这个走运的女子令他神魂颠倒,他很想凑上去吻她一下。 接着,他在她的两边面颊上都吻了吻,慈父般地对她说道:
160
娜 娜(下)314
“我烦恼的是,现在罗丝肯定要把那封信寄出去……她被气坏了。”
“那就太好啦!我巴不得这样呢!”娜娜随口说道。她见米尼翁发愣,连忙又改口说道:“啊!不对!我刚才说了什么呀?……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大声说了什么!……我有点醉了。”
她的确醉了,她被欢乐陶醉了,被阳光陶醉了。 她一直高举着酒杯,为自己欢呼。“为娜娜干杯!”她喊道,四边的喧闹声、笑声、喝彩声越来越高,渐渐响遍了整个跑马场。赛马已接近尾声了。 现在进行沃布朗奖赛。 马车一辆接一辆离去。 这时,人们争吵起来,不断提到旺德夫尔这个名字。 现在真相大白了:两年来,旺德夫尔一直在准备这一样着棋,他让格雷沙姆看住娜娜,不让它出来,而只让吕西尼昂露面,以便让小母马最后一举闻名。 赌输的人个个垂头丧气,赢的人则耸耸肩膀。 到后来呢?
难道这不是被允许的吗?
马的主人可以随意调配他的赛马,这样的事例不是很多吗!
绝大部分人则认为旺德夫尔很有一手,他能通过朋友们找来足够下赌注的人,把大笔赌注押在娜娜身上,这就是娜娜牌价突然上升的原因;有人还说他下了两千金路易,平均比数是一比三十,一共赢得一百二十万法郎。 如此惊人的数字足以令人吃惊得对他肃然起敬,并原谅他做过的一切。然而,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谈论着从体重过磅处围墙内传来的坏消息。 从那儿回来的人们这个消息说得很详细;人们纷纷议论起来,高声谈着一件可怕的丑闻。 这个可怜的旺
161
414娜 娜(下)
德夫尔可完蛋了。他干了一件蠢事,用了极愚蠢的舞弊手段,这导致了他那高明的一招的失败。 他委托不可靠的赌注登记人马雷夏尔替自己押四万法郎,来赌吕西尼昂跑输,以便捞回他公开下的两万多法郎的赌注,这是一种卑鄙的做法,证明他的面临彻底破产的财产又露出了一条裂缝。 那个赌注登记人得知了吕西尼昂不会跑赢,于是在这匹马身上赚了六万法郎。 不过,拉博德特却没有得到旺德夫尔的任何准确而详细的指示,偏偏跑去向赌注登记人下了二百金路易在娜娜身上,因为马雷夏尔不知这一招的真正用意,继续以一比五十的比数押出,结果在小母马身上又输了十万法郎,抵销六万法郎赢数,实输四万法郎。 马雷夏尔感到头晕目眩,比赛结束后,看见拉博德特和旺德夫尔正在体重过磅厅里交谈,他突然恍然大悟。这个昔日的马车夫,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勃然大怒,露出凶相,他便公开大吵大闹,用冷酷的字眼揭露这件事情的内幕,煽动周围的人。 有人说赛马评委会将开会处理这件事。菲利普和乔治悄声告诉娜娜这个消息,于是她信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仍然不停地笑着,不停地喝酒。 不管怎样,这是很可能的事。 她还是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