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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一定要娶我。本想跟他讲,我就要嫁人,况且姨奶根本就不同意,我们俩个无缘,叫他死了这条心,从今往后一刀二断。眼见他一片志诚,我哪里下得了狠心说出口,只好跳窗子出去,我们默默地低着头走,鬼使神差,竟来到大队的磨坊。
我们坐在碾子上,听他说,古时候这一带有表兄妹二人相好,可八字不合,双方父母都不同意,二人痴情不改,矢志不渝。女方父母晓得出了问题,赶快托媒把她远嫁一个员外做妾,男的闻知,便卖身到那员外家当长工。从此二人更加放纵,经常在一间磨坊里幽会,员外发现了,一把火烧得惨惨烈烈……地地道道的是:做鬼也风流!
我们大队原来的高大队长和妇女主任偷情,就在这间磨坊,也就是前几年的事,大人小孩差不多个个都晓得,但谁也不愿再谈,更不会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发生在磨坊的风流韵事,凄凄美美,他讲得生动感人,像感冒一样传染,我不禁也脱口讲了出来。高大队长是我一族,论辈份我该叫叔,正后悔嘴不把门,他到感叹不已,称赞大队长有骨气,妇女主任有情义,这才真正叫做“志同道合,情投意合”。
磨坊也风流。
我浑身热血沸腾,顿然冰释消融,放起胆来,一头扑进他怀里,就好象他真的要带我远走高飞,爹妈在后面呼喊着追来,我在岸边犹豫好久,跳上了他的船。他倒像一只蜘蛛张开密密丝网,不动声色地呆在网中间,就等着我这个捕获物,紧紧地裹住,疯狂地注入迷人的液汁,只觉昏晕袭来,被灌醉一般,身软如一团泥。近几年来有同学偶尔见面,常笑话我胸前一对丰腴的乳房让男人想得垂涎三尺,像八月熟透了的莲蓬倒垂在莲荷之上,就等着心上的人来采撷;这几天乳房发涨,唉,女人哪,生就是服男人,我自己是越揉越心焦,他百般温情地摸捏揉抚,那感觉哇怎么说呢,像有个小人儿吃奶,也挠的我心痒痒的……此时他已不是我的表叔,而是我心中热恋的情人,他怎么着我都觉着好新鲜,好开心,好快乐!他在我身子上宣泄他的情感,我也热烈响应,整个身子像浮在云里雾里,不晓得会飘到哪里去……
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像是躺在温暖的摇篮里,我感到好甜蜜!好幸福!
他搂着我,不愿惜别,我塞条手绢,跟他说,也不能天天跟你约会,过几天你就要走人,也不能把我系在你的裤带子上,给你个手绢,不是说喜欢我身上汗味吗,我特意买条新的,贴身捂了好多天,要是想我就拿出来自己闻。他兴起,真的在我身子上到处闻,弄得我浑身痒痒的……最后,硬是把脸埋进我的胸脯里,活像一个要吃奶的小孩,我好喜欢这种感觉,要是真有个他的小孩,哪该多幸福!
龙开河水日夜奔流,推动着两岸一个又一个水车轮转,有时哗啦啦唱着丰年欢歌,有时呜咽咽哼着哀怨的调子,诉说着一曲曲男女悲情的故事。
古时,这一带乃是一片汪洋,随着日月轮转,水落江沉,湖水退缩,成了河湖之滨,露出片片绿洲,开始有渔人停住,继之垦荒种田。元朝末年,北方各地连年干旱,灾民纷纷南迁,见这里一片原田沃土,落户求生,忙时耕田种地,闲时捕鱼。年长日久,人多了,便组织起来围堤修垄,造田垦地,纷纷筑起大坝,浚河道,防水患。有位王姓人家从山东迁徙至此,三代人辛苦经营几十年,成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大户,可谓田连阡陌,房屋数十间,衙门里补个员外郎,人称王员外。说来这王员外一贯勤劳俭朴,扶贫济困,乐善好施,也许是做了件什么缺德的事,纳了五房妾,生了九个千金,个个花枝招展,美其名曰:家藏九凤。可就是没个传宗接代的儿子。花甲之年又纳一房小妾,过门不到十个月,喜得一子,龙蛋一般的宝贝,周岁时大摆延庆,附和者称“九凤添一龙,家道贯长虹”。然而人们发现那是一头蠢龙,不会说话,呆滞木纳。那些争风吃醋的大妾小妾更为惊讶:蠢龙越长越不像员外,倒像去年来的一个长工;更有人告发六房与长工有奸,经常眉来眼去,暗中幽会。一查,那长工与六房是姑表兄妹,自幼青梅竹马,相好多年,捧打不散的一对鸳鸯……员外心中有数,命人暗中监视。一天半夜,月隐云浓,二人相偕潜入磨坊,员外简直恨之入骨,叫人放一把火烧了。死灰中,人们发现二人赤身裸体,紧紧搂抱在一起做爱,尸体僵化而不可分开。尽管不堪入目,但人世间从未见过这样至死都分割不开的不渝爱情,感动得王员外也动了恻隐之心,请二家双亲来,装进一口大棺材把二人厚葬了。
那个年代,住在河边的村民都利用水力舂米、碾米,叫做水碓、水碾,盖起一间小屋,人称磨坊。光这七港镇一带就有十数间磨坊,是彼磨坊还是此磨坊,究竟是哪一间,只有流传,无以考证。
发生在河湾的这间洪铺磨坊,大队长高维正与妇女主任张桂兰的一段殇情,确凿无疑,广为人知,谈起来并无一人以为耻。
高维正三代贫农,土改时民兵队长,合作社当社长,人民公社换任大队长;长得人高马大,一脸清正,一身正气,全大队的粮棉油,社员家的米袋,他都心中有数,是洪铺大队的当家顶门人。那年春节后在县城开三级干部大会,大家都表态鼓干劲,反右倾,继续大跃进。他顶风说真话,亩产万斤是假的,检讨本大队虚报粮食产量,要是再大跃进,刮“共产风”,社员就要喝西北风。毫无疑问,受到大会小会批判,毫不留情。他对着主持大会的县委书记说,洪铺大队食堂不足二个月粮食,社员们就要挨饿,春耕生产马上开始了,吃不饱肚子怎么生产?你们批判我,如果能“批”给我们大队三个月粮食,社员们不饿肚子,我就服气!最后定案“严重右倾思想,翻身忘本,撤消职务,留党察看。”他想不通,夜晚常常一个人徜徉河边,听河水呜咽。
张桂兰,水淋淋的一个大姑娘,比高维正小十来岁,解放初一个班扫文盲,18岁后出落得更姣俏,聪明能干,各方面表现出色,根正苗红,提拔当了大队妇女主任。他是她的入党介绍人,工作中处处支持和帮助她,共事二、三年,二人建立了一定的革命友谊。他犯错误,有人说他刚正,就是太直,太傻,有人说他是社员的好当家,可谁也不敢接近他,就是面对面碰见了不过为他叹口气,低头而过,连句安慰的话都没人敢说;更有人高兴,要往死里整他。她全都看在眼里。她发见了,借故到河边洗衣服,跟他说些话,好言宽慰。在她心目中,他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像一把钢刀,宁折不弯。
患难见知交。他感念她没忘交情,但她还是个闺女,党的好干部,不想连累她,故意回避;然而,她不在身边,又觉得自己好象孤立悬崖,随时都会坠入深渊。
她懂得他的心思,决意舍命陪君子,自身名节抛之脑后,更大胆地亲近他。他受的是天大的委屈,哽在喉咙,堵在心口,需要排解,释放,像孩子一样在妈妈怀里撒娇;需要有个掏心窝的人,听他哭,听他倾诉忠肠,给他关爱,要不,他会屈死,郁死。
她可怜他,常常未言先掉泪,此时强忍着泪对他说:“要是想哭,你就抱着我放声哭吧!”
他仰头嚎啕,像狮子吼叫,怒愤苍天,没掉一滴泪水。自古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她连忙把他搂在怀里,鼻子一酸,倒自先赔了眼泪,在她掏出手帕拭泪当儿,才听得他抽抽噎噎的哭出声来。或许出自真挚友情,或许源于女人的天性,她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尽显柔情与母爱。他头一次感受一个女人的温柔、爱怜和博大情怀。他父母死的早,跟着兄嫂长大,有个童养媳的女人,不会收拾家务,外人进屋一看就像狗窝;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他忙工作,她又不会照顾,不到一岁便夭折了。他跟桂兰好,乃是志同道合,意气相投,把她当作革命同志,视为一个值得培养的好青年,又当作一位红颜知己,知心的人,心里头的苦愁常向她倾诉。但是,二人从没有过今天这样子的肌肤之亲,贴心贴肺,瓣心扣弦。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一种特别的关爱,教他动了真情,不自禁地像小孩子要吃奶一样,头在那丰姿盈盈的胸脯触动,宣泄积压的愤懑情感,乃至有些恣意妄为。她了解他,看似寒光闪闪,其实非常脆弱,一任他放肆。终是他推开她,起身在磨坊里心不在焉地一步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