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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由总督巡抚的折差顺道带回。
各衙门每天送递官员奏折与取回皇帝批复也在此举行。清震钧《天咫偶闻》说,每日零点,六部都察院等衙门各派一位笔帖式持奏折到景运门内九卿房连同本衙门的印片一同交给奏事官转交给奏事太监转送御前批阅。此时不过凌晨两点。旨意批下与否,要看乾清门前白纱灯的位置,只要白纱灯从石栏上挪到了台阶上,就证明旨意很快就要批出。不一会儿,奏事官捧折出来,高呼“接事”。各衙门信使齐集,叫到哪一衙门,这一衙门的人上前,奏事官手付折匣口诵旨意,或“依议”或“知道了”或“另有旨”;虽发送上百件,决无差错。
清朝御门听政虽然一个月至少举行六次,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决非朝廷重大事务的决策会议。皇帝要实现统治,要拥有高层小范围的讨论和决策系统,这才是皇朝权力的核心所在。以明嘉靖皇帝为例,他可以二十年不举行常朝的各种仪式,却不可能不见行政首脑内阁大学士。虽然不见朝臣,朝廷大权却一刻也未放松。
清朝皇帝召见官员
清朝皇帝比较勤勉,基本每天都要召见大臣商讨国家政事;分集体召见和个别召见。除非遇到紧要关头需要广泛征求意见,召集王公大臣举行御前会议之外,日常办公集体召见的主要对象是军机大臣,个别召见的对象则是应召而来或递牌求见的大臣。皇帝召见大臣谈话,俗称“叫起”,老北京话读作“叫起儿”。凡是留牌的官员,被宣召时,一律称叫某某,直接称名而决无大人官职之类的尊称。“叫起”又称“见起”,发声时亦带儿音。“起”实际上就是一拨两拨的意思。
皇帝每天要接受两次递牌,早晚各一次。官员、嫔妃所递的牌子为木制长方形小牌,牌的顶部涂成绿色,以下书写官员的职名。嫔妃的牌子大致也是如此,不过有的是顶部镶上绿玉片制成,上书宫号名位。两种名牌皆俗称绿头签。官员递牌子在景运门,先交给外奏事处,转给内奏事处由太监送到御前。皇帝决定召见谁就翻谁的牌子,没有被翻到牌子的,就要退回,官员拿回牌子,就可以打道回府了。留牌的官员进景运门内等候,按先后次序被叫进。
皇帝在暖阁内坐南沿炕,带领太监为召见官员挑帘以后,迅速离去,在院子里站得远远的,以听不到屋里谈话为距离。晚清李莲英的故事传说常常造成人们的误解,以为清朝的太监干政也十分严重。其实,清朝人解决太监干政的历史疑难问题是最成功的。李莲英虽得慈禧欢心,但并没有获得参政的机会,更不用说掌权与弄权了。无论何时何地,制度都不允许太监旁听皇帝与大臣之间的谈话。
被召见大臣一进暖阁门,立即行跪安礼。跪安是皇室的礼节,普通旗人日常生活中并不使用。有人以为跪安就是跪地磕头,其实不然,跪安的做法是:官员进来,先是一个立正,左腿向前迈半步,右腿跪在地上,跟着收左腿跪下,上身直立,称颂“臣某某恭请皇上圣安”。随后站起来走到皇帝跟前,跪在预先放好的白芯红边的垫子上,开始君臣之间的谈话。谈话中间,如果引起皇上怪罪,就要自己摘去官帽放到地上,就地磕一响头,表示谢罪有负圣恩。并没有罪该万死之类的套话。如果受到皇帝嘉奖,就用磕头表示谢恩,也不说谢主隆恩的话。此时不必摘帽,磕头也不用触地。问话汇报完毕,皇帝说“下去吧或跪安吧”,进见官员站身起来,原地再行跪安礼后,倒退几步,转身出门。
清朝皇帝日常办公经常性的集体召见的只有军机大臣,有时一日之内还不止一次。军机处位于内廷乾清门以西的月华门外几间值班房,显得比较寒素,然而权力却令人瞩目。军机处一般由五到七位官员组成,首席的大臣称为领班军机。列于末位的,俗称挑帘军机。军机大臣被召见时,挑帘不再由太监担任,而是由末位军机在走到殿门前时,从队尾向前快行几步把帘子挑起,众臣鱼贯而入,然后跟进。进暖阁门也同样如此。皇帝坐南沿炕,在炕前依次错落排开垫子,军机大臣各按自己的位序跪在相应的垫子上。集体召见时,被召见官员彼此之间是不能谈话的,更不用说争论了。譬如皇帝问甲话,甲不知道,正好乙知道,未经皇上垂问,就插话回答,就是君前失仪。现在许多清装影视剧常常出现官员在皇上面前争论不休各持己见的画面,是有悖于历史实景的。
侍卫的黄马褂与恩赏的黄马褂
各类正式朝仪中,随班侍卫都穿黄马褂。明黄色本属于皇帝专用,一般人得到皇帝赏赐的黄马褂历来被认为是殊荣。
黄马褂分两种,一种是宫廷侍卫的职业着装称作职任褂子。另一种是专门作为赏赐使用的。两种褂子通体都是明黄色的,但其间存在纽襻颜色的区别,侍卫职任褂子的纽襻是黑色的,而赏赐的黄马褂纽襻是明黄色。一般而论,能得到黄马褂赏赐的官员必须是依靠军事建树。也就是说在战争中建功立业,才具备获得黄马褂赏赐的条件。譬如晚清的曾国藩、李鸿章都是进士,也点过翰林,两人以文官统兵,战胜了太平天国与捻军。曾经得到过黄马褂的赏赐。如果文官没有军事功绩,功劳再大,也难得到黄马褂的。文官得赐黄马褂始于乾隆十一年。只有朝廷三品以上的高级官员,才可望得到赏赐。
当代的清装影视剧里黄马褂泛滥,给观众造成黄马褂可以随意穿戴的印象。实际上,皇上赏赐的黄马褂,大都不是成衣,在更多的情形下,赏赐的同时可能附带衣料,也可能只是旨意的许可证。如果没有附带衣料,被赏的大臣可以找明黄色的江绸之类的衣料自己制作。高级官员拥有了黄马褂以后,基本上供在家中,很少穿在身上。
清朝皇帝与官员的服装
当代清装影视剧在服装使用方面的问题是比较大的。以皇帝召见官员而论,君臣穿戴都过于随意,甚至出现皇帝躺在炕上接见大臣的镜头。其实,凡是进宫的官员必须按季节按制度要求穿戴。从来不可能穿戴便服,一定都是官服。
皇帝与官员的穿戴,统称“冠服”。冠服的等级是礼制的重要内容。抛开内心教化不言,仅从礼制形式约束的作用上来看,服装是个人认同礼仪与教养的起点,是构成个人社会政治地位的重要标志。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内,一成不变的眼装表示身份地位的制度思想,导致服装制作专在质料、颜色与饰物方面下工夫,几乎忘记了实用与审美。制度限制下的裁剪制衣技术过于泥古不求变化,样式单一缺少变化。因此,在稠人广众中,个人穿戴引人注目的程度,向来不是以样式奇巧翻新而是以质料上乘、醒目达到的。
清装剧的穿衣设计,往往忽略了官场穿衣制度与各类服饰之间的区别和使用场合。传统戏剧演出流行一句格言“宁穿破不穿错”,实际上缘于官场。
皇帝以至官员的穿戴,统称为冠服,分为四类;朝服、吉服、常服、行服。每类又分冬夏两式。此外还有雨服。朝服包括朝冠、朝袍、端罩、朝带等。吉服包括吉服冠、蟒袍与补褂。朝服与吉服都可以作为礼服。平日里,无论皇帝与官员都穿戴常服。常服就是普通的袍子外加补褂。行服顾名思义是出行骑马的服装,上面介绍的黄马褂即属于行服。
皇帝日常办公或召见官员时,穿戴的应是常服冠。绝不会是明黄色的朝服或龙袍,这样的服装只有在正式的大典中才使用。朝服和龙袍也非通体一色,披领与袖头均为石青色。皇帝的常服分袍与褂,袍穿在内外罩褂。袍的颜色与花纹没有一定之规。褂的花纹可以随意,但颜色必须为石青色。头戴常服冠,分冬夏两种,冬季为上缀朱纬的折檐帽,顶饰红绒结;夏季以织玉草或藤竹丝为质,上缀朱纬敞檐,顶亦饰红绒结。与顶饰三层金龙珠宝的朝服冠和顶饰满花金座镶嵌大珍珠的吉服冠决不相同。更不会是瓜皮小帽。官员进见皇帝时的穿戴也以常服为主。
袍的下端四开裾是宗室与非宗室冠服区分的重要标志。官员的袍则只前后开启。清朝官员穿戴最多的是补服,其次是蟒袍。
补服是清朝冠服改动以后,唯一保留下来的明代式样,只不过颜色起了巨大变化,明朝一至三品绯色,三至六品绿色,七至九品青色,清朝则无论品级如何,一律以石青色为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