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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即将开赴巴伐利亚和阿尔卑斯山区。布莱德利已经把101师配属给了美第7军。这次的目标是慕尼黑、因斯布鲁克和不伦纳山口,行动的目的是在德国人之前进入阿尔卑斯山,以防德国人建立起防守阵地继续顽抗。希特勒在贝希特斯加登的鹰巢被假定为这次行动的总部。这次行动既是防御战的结束,又是对占领军游击战的开始。最令艾森豪威尔担心的是,一旦希特勒回到鹰巢,他就会得到很好的保护,而且他就能通过无线电装置号令德国人继续抵抗或开展游击战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德国人既无周全的计划也无足够的人力物力去建立高山防守阵地,但是别忘了,仅仅在4个月前,当每个人都认为德军完蛋了的时候,却突然在突出部地区遭到了抵抗,所以不安依旧存在。但实际上,E连的弟兄们在向贝希特斯加登开赴的时候距离前线已有100英里之遥,这里是后方,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因此,E连这次德国之行与其说是战斗机动,不如说是一次相当不错的旅行。
这次旅行先是乘火车走200公里,共穿越4个国家。德国铁路系统遭到盟军严重的摧毁,以致于盟军从鲁尔区到德国南部必须要绕道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和法国。弟兄们坐在露天的载货车厢里,睡觉、唱歌,把脚伸出车门外随着火车一起晃荡,在40-8车厢顶上晒太阳,颇为自在。“泡泡眼”温领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欧洲战区的主题曲--“让我飞黄腾达吧”。
火车仅离巴斯托涅不到25英里了。师部的大事记中记载道,“任何一点与3个月前艰苦卓绝的巴斯托涅战斗有关的蛛丝马迹,都会让参加过该战的老兵头皮发麻。但与此同时,回想起巴斯托涅的大雪、严寒、黑暗和可怕的森林的这些老兵,却惊异于在春日的嫩绿下,这片起伏不平的土地是如此的美丽。”
火车再次进入德国,来到了莱茵河的路得维希港。在那里他们下了火车,换乘一种被称为DUKW的交通工具,D指1942年制造,U指水陆两用,K指各轮均有驱动力,W指双后车轴。这些DUKW是在法国南部受到侵略时进来的。这是E连的弟兄们第一次见识它。DUKW的性能在各方面都很优越,但由于它是水陆混合体,陆军部和海军部都没有对它倾注太多的热情,二战期间仅制造了21,000辆。
E连的弟兄们恨不得有21万辆甚至210万辆DUKW。一辆DUKW能让20个全副武装的步兵坐得相当舒适,它在风平浪静的海上每小时能航行5海里,它装有超大号的橡胶轮胎,能在陆地上以每小时50英里的速度行驶。它行驶起来非常平稳,比运载大兵的普通卡车要平稳得多,也没有吉普车直上直下的剧烈颠簸。韦伯斯特说,“坐在DUKW里,上下悠悠然,就好像在平静的水面上行驶着的帆船。”
他们从欧尼派尔桥上驶过莱茵河前往慕尼黑,欧尼派尔桥是一座由工程师建造的浮桥。途中,韦伯斯特被海德堡的风光迷住了。“当我们看到所有没被破坏的桥和供游人散步的漂亮沙滩时,当我们看到那些安然自得的平民在阳光下漫步时,我真想永远留下来不走了。郁郁葱葱的青山、温暖的阳光、静静的迷人的河水、香醇愉悦的空气--海德堡以它的一切向人们展示了一幅天堂画卷。”
离开海德堡后,车队朝东南方开去,车队绕着群山在大路和小道上迂回行驶。韦伯斯特描述道,从头至尾“我们一直惊异于德国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正如一位作家在《纽约客》中说的那样,这样的国家给了德国人,真是一种令人遗憾的浪费。”
每到下午3点左右,斯皮尔斯总是派卡森和马拉其两位中士先生去某个村庄找房子作为连部。他们要找到最好的房子,并将最好的卧室留给斯皮尔斯上尉。
卡森中学时学过德文。他总是先挑选好房子,然后敲开门叫住在里面的德国人在5分钟内赶紧离开,而且不准带铺盖。斯皮尔斯曾对他们说,如果给德国人多于5分钟的时间,他们会把整个房子搬空的。
一次,他俩找到了一幢三层高的公寓大楼,正适合作连部,而且住得下大半个连。卡森挨家挨户敲开门用德语叫他们在5分钟内离开。德国人哭着、哀嚎着惊慌失措地往外拥。“我又敲了一扇门,”卡森回忆着,“一个老年妇女开的门。我看着她,她也盯着我。天呐,她太像我的祖母了。对视了一会儿后,我用德语说,'你就呆在里面吧。'”
马拉其把故事接了下去。“斯皮尔斯不知到哪去了,两三个小时后才现身,我从没见过像他这么差劲的抢劫犯。一想到周围有项链啊什么的,他就一晚上睡不着。”一有机会他就把抢到的东西寄给在英国的妻子。“他需要这些东西换来的钱;他的妻子刚生了一个孩子。”
像其他欧洲战区的弟兄们一样,几乎所有的E连弟兄都参与了抢劫。这是一种战争现象。许多人在这之前从未拿过任何不属于自己的贵重物品,但现在只要想要,就可以拿走,这似乎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抢劫既有利可图又有趣,而且没有什么风险,自亚历山大大帝以来的征服军都这么干,毫无例外。
鲁格尔枪、纳粹徽章、手表、珠宝、初版的《我的奋斗》和酒都劫掠的首要目标。从德国兵手上抢是正大光明的事,从平民那里抢就有些说不过去,不管怎样,这样的事也发生了。钱并不很受欢迎。爱德华。赫夫龙和卫生员拉尔夫。斯拜那中士在一所房子里抓获了6个德国兵,德国兵投降后,赫夫龙和斯拜那抢走了他们的手表和一副精巧的双筒望远镜等东西。他们从架子上找到了一个保险箱。斯拜那打开一看,是纳粹德国国防军的薪金,全是马克,他们就把它拿走了。用斯拜那的话来说:“来自费城南部的两个小伙用一枝卡宾枪和一把手枪制造了一起抢劫钞票案。”
回到住所,赫夫龙和斯拜那一口气喝干了一瓶科涅克白兰地,商量好如何处置这些钱。第二天早晨,他们来到天主教堂,把钱分给了那些做弥撒的人,“那些大面值的钞票当然是被我们分光喽,”斯拜那坦白道,“我们还没醉到什么也不给自己留的地步。”
官兵们还强占了各式各样的军用车和民用车。在阿格诺加入陆军的二等兵诺曼。耐特塞克记得有一次,他所在的班正准备把一辆德国救护车开走,突然发现车后座上一位德国医生正在给一个妇女接生,于是美国兵们赶紧跳了出来。
一天早晨,一位德国妇女正对着美军车队拍照,里奇中尉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照相机,他没有把它据为己有,而是把它扔到地上,对着它就是一枪。从此以后他便赢得了一个外号--“相机杀手”。
美军车队向东南方向开进的路上也碰到了德军,但双方没有交火。起初,弟兄们看到的是准备投降的小群德军,接着是大群的,最后,超乎想像的漫山遍野的灰色军装开始出现。
E连驶入了大群溃败的德军之中,他们的供给线已经瘫痪。所有的德国士兵只想安全地进入俘虏营。“我无法抑制控制德国人的激动,不久以前,这些德国人还那么难以驯服。”韦伯斯特这样写道。美军车队开上了盟军专用的高速公路,该路向东通往慕尼黑。德国人顺中间的路向西步行前往俘虏营。戈登。卡森回忆说,“中间的路上放眼望去满是全副武装的德国战俘。没有人会停下来受降,我们只是朝他们挥挥手而已。”
韦伯斯特称在中部区域看到的投降的德军是“一个令人震颤的场面”。德国战俘“成群结队地出现,我们看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景:两个美国兵监视着大约2,500名敌军”。看到这一切,E连的弟兄们意识到德军已经全线崩溃,这个春天,他们再也不能像去年秋天那样卷土重来了。
分散的、零星的顽抗依旧存在。德国工程师破坏了每一座盟军要经过的桥。党卫队的一些狂热分子偶尔也会从河的对岸向盟军射击。这些举动对盟军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或危险,只是感到有些恼火而已。美军会用一些轻炮武器将党卫军赶走,然后等工程师把旧桥修好或造一座新桥。
温特斯对德国人的狂热感到震惊,德国工程师们在这种狂热的引导下,把自己的桥破坏掉,尽管连傻子都知道这种破坏是毫无意义的,而且“对既定的败局也毫无帮助。经常是一队准备投降的德军正沿着高速公路向北走,另一队德军正在破坏通往投降路上的桥,以放慢投降的步伐”。
4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