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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芳也很泄气:“谁晓得!”
“他娘的;搞了半天还是个五好家庭。”孟爱军骂道。
他们发现;马副总每个星期五都会提早一小时下班;到城西的一家医院。每回进去半小时便出来。一次孟爱军到里面上了个厕所;出来时笑嘻嘻地对刘芳芳说:“老头子看的是泌尿科;肯定前列腺不大好;小便嘀里嗒啦不干净。”
刘芳芳摇摇头;说:“你这个人啊;总归没好话。”
孟爱军一笑:“怎么没好话了?我算是客气了;没说他是梅毒——”话刚出口;忽地停住了;张大嘴巴朝刘芳芳看。刘芳芳也一下子意识到了;朝他看。
“不会运气这么好吧?”孟爱军朝天吹了记口哨;眨了眨眼睛。
刘芳芳咬着嘴唇;心扑通扑通地跳。“就看老天爷帮不帮忙了。”她说。
孟爱军托了几层关系;几天后;找到一个朋友的小姨子的妯娌的表妹;是这家医院专管病卡的后勤员。孟爱军送了她一条进口的羊毛裙。她翻出马副总的病历;看了;告诉孟爱军:是淋病;上个月发现的;正在药物配合针灸治疗。
七
刘芳芳到财务科领钱;是一张十五万元的活期存单。出纳让她在旁边签个字。刘芳芳签了;激动得手都有些抖了;将自己的名字签得歪歪斜斜。
她本想到马副总那里去打个招呼;想想还是算了;人家钱都给了;又何必让他难堪?她想起前几天那个电话;从声音便能听出;这个人彻底崩溃了;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像是被人抽去筋的虾;软了。
刘芳芳到银行把活期存成定期;兴冲冲地回到家。孟爱军已经摆好了几盘熟菜;又炒了个新鲜的西兰花;红红绿绿一桌子;再开瓶红酒;满满地倒了两杯。
“干杯!”孟爱军举起酒;笑道;“他娘的;总算要到钱了。”
“是啊;”刘芳芳把酒杯跟他碰了碰;一饮而尽;“像做梦一样。”
孟爱军说:“这就叫苦尽甘来。只要坚持到底;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八年抗战都胜利了;我们还怕什么?”
刘芳芳笑了笑;“想想也是巧;他怎么就会得那种病呢?”
“那还用说;肯定是玩女人的时候不当心;安全措施没有做好。”孟爱军嘻嘻笑道。
刘芳芳摇摇头;“这种男人真不是东西;在外面搞七捻三;弄出病来也活该!”
孟爱军又倒了酒;说:“也不光是男人;女人乱搞也有的是。”
刘芳芳瞥见他的神情;明白他在说他老婆。不晓得该怎么答腔;便举起酒杯;说:“这次多亏你了;没有你天天载着我跑来跑去;我也要不到这笔钱。”
孟爱军挥了挥手:“小意思。你跟我客气啥?”
刘芳芳又道:“过两天我请你吃饭;吃川菜——让你家小王也来。”
孟爱军嘿地一声:“她会来才怪。外面有的是人请她吃饭;她都忙不过来了;鲍鱼龙虾顿顿有;她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饭?”
他说着;又在自己杯子里倒满酒;一口干了。刘芳芳连忙岔开话题:“这个——想想也真好笑;我还担心那小姑娘来抓我的把柄;结果反而是抓到了马副总的把柄。要不是时时刻刻提防着她;我也想不到这个办法。”
孟爱军说:“所以说呀;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不是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她上门来讨钱;把你烦个半死;可到头来;你还是受了她的启发。你以为她是个霉照星;其实人家倒是个小福星。嘿。”
刘芳芳叹道:“她是个小人精;我搞不过她。”
孟爱军一笑;说:“你也是个人精;那个姓马的搞不过你——我也搞不过你。”他说完便看着她。刘芳芳看见他的眼神;心里一动;别过头去。
孟爱军放下酒杯;站起来;在她身边坐下。刘芳芳正要让开;被他按住了。孟爱军抓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刘芳芳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轻声说:“你不要这个样子。”孟爱军不说话;将嘴凑近她的耳朵;呵了口气。刘芳芳身上汗毛顿时便起来了;麻麻痒痒的;一种异样的感觉。身子渐渐便软了。说不出话来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两人的胆子都变得很大;几乎没有什么铺垫;便齐齐地滚到床上去了。脱衣服的动作很粗野;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衬衫、裙子、背心、内裤、文胸;扔了一地。
刘芳芳看到床头柜上那只闹钟;指着下午四点三刻。她一边喘气;一边想;完事后要快点去学校接葛小江。家里的纯净水喝完了;要再叫一桶;免得儿子回来没水喝。还有;脏衣服堆在脸盆里没洗;也要抓紧洗掉。她奇怪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到那么多。她感到全身百骸里像是有股气在上蹿下跳;不安定得很。也许是这阵子老在斗智斗勇的缘故;她发现自己真的跟以前不同了。葛大海在的时候;她是很少动脑子的;动作也总是慢半拍。现在;家里的担子落到她一个人身上;背不动也要背;都是逼出来的。电视剧里那些人常说什么“挫折使人成长”;她以前是当笑话听的;现在才真正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孟爱军的手;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移动。刘芳芳嘤咛了一声;像是给了他某种鼓励;他整个人;便翻到她身上去了。他身上的肌肉很结实;一块一块的。刘芳芳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孟爱军在床上的表现比看上去要文雅。他还是有些怜香惜玉的。他小心翼翼地;生怕压疼她的头发。
刘芳芳从孟爱军家里走出来;轻手轻脚地;上了楼;看见王琴站在自家门口;似笑非笑的。刘芳芳愣了愣;有些心虚。王琴把黑框眼镜往上推去;对她一笑。
“阿姨;刚才你在二楼啊?”
刘芳芳嗯了一声;她本想说“关你什么事”;忍住了没说。
“阿姨;你在二楼做什么?”她又问。
刘芳芳惊诧地看她一眼;“你——和朋友商量点事。怎么;有事吗?”
王琴微笑着摇头;“没事。”
刘芳芳拿钥匙开门。王琴在一旁看着她;忽道:
“阿姨;我要学费。”
刘芳芳手一抖;钥匙落在地上。王琴帮她捡起来;同时压低了声音:
“阿姨;我晓得你和二楼那个叔叔的事情。那天晚上;他亲你的嘴了。今天——
就是刚才;你们两个睡觉了。”
她这么平静地说来;刘芳芳倒脸红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了——声音很响的。”王琴道。
刘芳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就不怕难为情?”
“我不怕难为情;”王琴一字一句地道;“我只要学费。”
刘芳芳惊恐万分地看着她。内心深处;好像也不觉得很意外;似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要是不这样做;反倒是奇怪了。她是怎么样的人;刘芳芳又不是现在才晓得。她本来就比她厉害得多。连刘芳芳都把钱讨来了;她又怎么会落空呢;于情于理都该是这样;她还是她的师傅呢——王琴脸上新长了几颗雀斑;秋天干燥;两颊边有些脱皮。她浅浅笑着;脸上始终是一副乖巧的神情。任谁见了她;都会说这是个懂事的小姑娘。
王琴终于走了。揣着刘芳芳给她的三千块钱学费;走了。孟爱军说:到底还是让她拿到钱了。刘芳芳嘿了一声;不说话。
深秋过后是初冬;元旦过去不到一个月;接着便是过年。没几天;寒假就结束了。春暖花开;树上冒出新绿;鸟儿在枝头叫个不停。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
三月里的一个周末;王琴又来到刘芳芳家里。她穿一件大红色的滑雪衫;头发剪短了;马尾辫成了齐耳短发——她请刘芳芳去开家长会。
刘芳芳想不通了。她说:“你这人真是会出花样;我又不是你家长。”
葛小江坐在一旁;手托下巴朝王琴看;也很是不解。他说:“你们老师肯定不会答应的。我们班上次开家长会;有个同学叫他表姐来开家长会;结果都给老师骂了。我妈要是去;你们老师会生气的。”
王琴摇头;说:“我爸爸身体不好;从来都不开家长会的。老师说;平常没关系;可现在是毕业班;最好还是让家长参加一下。我爸爸整天躺在床上;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我想来想去;只有求阿姨你了。”
刘芳芳问:“你家里就没有别的亲戚了?”
王琴有些伤感地说:“有一个叔叔;可是他从来不管我们。连我爸爸住院都没来看过。我读小学的时候去问他借钱;他拿扫把赶我出门。他很没有良心的——他连阿姨你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刘芳芳哼了一声:“你少拍我马屁。我跟你讲;我这个人不大会说话;学习上的事情也不大懂的。我连我儿子的家长会都没怎么去过。”
王琴忙道:“没关系的;就是去听听;不用说话。阿姨你是个好人;你就帮帮我吧。”她伸手去扯刘芳芳的衣角。刘芳芳眉头一皱;让开了。
葛小江朝妈妈看;道:“妈你就去吧;帮帮人家。”
刘芳芳想了想;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