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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在傅作义看来,几个政治犯是小事一桩,恐怕他从来没重视这件事,光倚靠他也不行,还得靠咱们自己的同志。”“是呀,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们与打入军统内的王柏同志又断了联系。”
“怎么回事?难道他暴露了?”
“不,可能是交通员出了问题,现在我正通过另一条线在恢复与王柏同志的联系。估计可以很快联系上,如果那样,我看这件事就好解决。”
原来地下交通员老曹去世的消息,直到现在,上级党组织还不知道。负责与老曹接头的是地下电台的交通员吴德宽同志,老吴一连几天没有得到老曹传来的情报,就疑心老曹出了问题,他把这个
消息告诉了崔月犁的交通员徐书林,徐又转告了崔月犁。由于当时地下工作的纪律相当严格,交通员只许单线联系,而且老曹与吴德宽联系的方式是在西单烟摊上接头,或者约好了在西单一带某个胡同碰面,见面除了传接情报,只说三言两语的话,绝不许随便交谈,而且老曹病重了之后,又没有把自己的病情向组织上汇报,他太自信了,不相信自己会在北平解放前死去。他去世之后,吴德宽并不知道他的住址,只焦急地等着,别的无计可施。
在当时的那种紧张繁忙的情况下,组织上不可能单派同志去打听老曹的消息,所以,崔月犁只得决定让另一个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同志去直接找王柏同志接头了,这样做在一般的情况下是不允许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即使有一定危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何况北平城区在风传和议的事,敌人的阵营也乱了手脚,最顽固的敌人-军统特务内部又出现分化瓦解的势态,危险其实并不很大。
一九四九年一月二十二日,是个晴朗的日子,冬日的北平,没有风沙,阳光显得格外和煦。然而这天王柏的心情却难得晴朗,他早上起来习惯地来到站部,见一些无所事事的特务们聊天的聊天,发牢骚的发牢骚,心里一阵腻味,觉得这些人一脸的邪气,他无心跟任何人说话,只用理智强制驱赶着心中的郁闷。
老曹去世快一个星期了,还不见上级派人来联系,他在等待中忍耐着焦急的煎熬。
牟丙仁来了,他把王柏叫到秘书室自己的办公室。
“老兄怎么满脸愁云?”牟丙仁说。
“这种日子没法叫人高兴。”王柏说。
“那倒是。我告诉你,王站长通知晚上六点到他那儿去。”“又什么事?现在咱们干什么都这么窝窝囊囊的,潜伏潜伏,到什么时候了?还不拿出行动方案!”王柏说。
“今天可能另有任务,你做好准备吧。”
王柏刚从牟丙仁那儿出来,见站部的门卫正在院子的墙上贴一张布告,走近了一看:
通知:
本站全体人员务于今日下午四时,到站部参加紧急会议。
又是什么事?王柏心里猜测着,可又有些不耐烦,这时,代理副站长吴宗汉从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急匆匆的不知上哪儿去。王柏知道这个吴宗汉是徐宗尧带来的人,他马上上前去问道:
“吴站长,今日下午有什么行动吗?”
吴宗汉站住了。
“行动?”他好像感到奇怪。
“不是通知下午来开会?”
“噢,是有些紧急的事儿。”吴宗汉这才恍然大悟似地说。
王柏觉得北平站的人全像是梦游呢。
“能透个消息吗?”他又试探了一句。
吴宗汉笑了笑,笑得莫名其妙,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在王柏肩上拍了一下,似乎想表示点亲热,而王柏反而更觉得莫名其妙。
“徐站长通知的,我也不知道。”
吴宗汉说话时,声音很小,表情略带神秘感。
放屁!王柏想。
“徐站长到剿总去开会,回来就知道了。”
吴宗汉似乎发觉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王柏这才点了点头。他听到徐站长到剿总去开会,立刻想到肯定是傅作义召集的会议,难道和谈已经结束了?傅作义准备接受和平解放的条件?从近来北平城内的气氛来看,王柏觉得事情一定是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了。一月初的时候,虽然有种种迹象表明我党
在做争取傅作义的工作,但北平城的空气突然紧张了一阵子,防卫加强了,防御工事也在加紧修筑,傅作义还命令城外布了雷,城内实行宵禁,但是,自一月十六日天津解放后,北平城内的战争空气又疲软了下来,是不是从那时起傅作义的犹豫态度就结束了呢?
那么,现在我该干些什么?
王柏思考着,走出了站部大门,他想到一个清静的地方走走。
王枪漫无目的地向紫禁城外围的筒子河边走来,他走到南池子口时,突然发觉身后有尾巴。
怎么回事?这种时候竟有人盯上我了?是什么人?王蒲臣的人?怀疑上我了?要干什么?他脑子里立刻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但是,却一点惧怕的感觉也没有,如果真是王蒲臣的人,那也好,跟他玩点游戏也不错。他带着“尾巴”继续走,走到东华门,见那儿用铁丝网、沙袋围着,拐个弯向北,是简子河外边的一带荒地,一个人影儿也没有。筒子河上结着冰,连一个凿冰钓鱼的人也没有。
向北走了二百多米,他靠在筒子河的护墙上,心神贯注于身后。那个“尾巴”竟越来离他越近了。
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跟来的“尾巴”。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的时候,他有些奇怪。
来者是一个身着军装的下级军官,从肩章上看,是中尉军阶,三十出头年龄,满脸堆笑。
怎么回事呢?军统的人一般不作这种化装。
“这位弟兄,你跟着我干吗?”他问了一句。
“我看着你眼熟,又不敢贸然相识,你不认识我?”那人说。
“不认识。你一定搞错了。”王柏肯定地说。
“不,你好好想想,民国十六年,我们见过。”那人镇定地说。
十六年?王柏脑子里像突然透进一丝亮光。
“也许是二十六年吧?”他答道。
“对对,你在一○四师干事。”
“不不,是一○八师。”
王柏怔住了,两眼惊喜地盯住对方。
天,上级派人来了!
“你是-”
“我化名苏万顺,在看守所警卫排任副排长,从你们机关门口就跟着你,你发觉了。”
“好家伙,我还以为。。。。。。好,这个地方挺合适,有什么任务?”王柏说。
苏万顺向王柏讲了从上级得到的情况,并向王柏布置了任务,王柏又把老曹同志去世的情况告诉了苏万顺,请他及时转告上级。
原来苏万顺是我党打入敌人内部的一个地工人员,他利用职务之便沟通狱中同志与党的联系,在老曹去世后,上级与王柏失去联系,遂决定派他与王柏取得联系。他来得正是时候。
第三十四章 枯树倒老猢狲急筹划
傅作义向北平的军、警、宪、特公布了和平起义的决定。
大树真的倒了。。。。。。
徐宗尧决定破釜沉舟地干了。从池峰城家出来之后,他一方面得知傅作义已经和共产党谈好了和平解放的条件,知道北平解放指日可待,心中踏实了许多,现在用不着再犹豫,反正开弓没有回头箭。另一方面,他知道政治犯的生命也关系着自己的前途命运,所谓戴罪立功,在此一举,办好了,对方自然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回去以后他立刻命令副站长吴宗汉将站内的全部武器封存,并且通知全体人员二十二日下午开会,他想在这个会上宣布北平站和平起义,愿意跟他的留下,不愿意者留下武器各自走散,他知道,走,现在是哪儿也走不了的,况且他已搞了一份人员名册,只待解放军进了城再作处理吧。剩下的人,他要亲自带着,奔赴看守所,强行释放政治犯。
一月二十一日,他做好了这种安排,至于别的事,什么潜伏工作,就算是假招子也用不着比划了,南京的经费甭指望,本来人家就是拿他当傻瓜哄着玩的。他预计完成了这件事,解放军也就会马上开进城里来了,其余的事都好办。
当日,他接到华北剿总的通知,要他二十二日下午二时到中南
海剿总司令部礼堂开会。他马上领悟到,这个会定是傅作义要向北平党、政、军、警、特各方公布和议签字的消息了。
徐宗尧按时来到会场怀仁堂,果然,北平城内的党政军警要员全部到会了。徐宗尧一眼就看到了王蒲臣,虽然王蒲臣坐在会场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最不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