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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王柏去,又叫秘书室中校副主任牟丙仁陪同王柏前往,牟丙仁虽是中校官阶,只因为人有些口讷,不大会讲话,只能扮个配角了。
王柏得知此令后,即刻出发,来门头沟收编河北警察局的八百人马。
王柏出发之前,早有王蒲臣亲自给陈仙洲打过电话。陈仙洲见王蒲臣只派一个小小的少校情报官来谈判收编事宜,心里很不以为然,可是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远接高迎,并且掏出自己在保定任上搜刮的”贴己“钱,置办酒宴,款待来宾。
王柏来到城子煤矿八百人驻扎的小学校,竟俨然一个钦差大臣模样,大摇大摆、趾高气扬。陈仙洲列队欢迎,客客气气地让进了小学校,不谈正事,上来先奉承:
”王先生光临,敝人迎接不周,失礼呀,敝人略备一席,请王先生赏光。“
对陈仙洲来讲,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想,王柏竟倨傲不恭。
”罢了,先谈正务吧,我们军统的人历来以党国要务为本,从来不讲虚礼。“
当时就闹得陈仙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那好那好,先谈正务。‘他还是尽量克制。
王柏被让进一间简陋的屋子,大摇大摆坐了主宾位置,然后说:
“把你的人员名册先拿上来看看。”
陈仙洲只得命令呈上名册,王柏斜着眼睛翻看。
“怎么还有这么多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王柏阴阳怪气地说。
“都是跟随了多年的弟兄,谁也不愿意落到共匪的手中。”陈仙洲觉得自己跟带着这帮人来投降一样,得甘受人家凌辱。
“那,我们北平站也不是养老院,可以另外安置他们嘛。”陈仙洲觉得脑袋里有一架飞机在嗡嗡地发动,可他忍着。
“怎么还有女人呢?你们警察局也跟日本人一样,自己还开窑子?”
王柏翻到女警队时,眼皮翻了翻说。他倒要看看陈仙洲的神经
有多么紧张。
陈仙洲听到这一句,觉得脑子里嘣的一声就像一根弓弦断了。
这就是所谓一样话百样说法,本来王蒲臣的意思是叫王柏来跟陈仙洲好好商谈一下,八百人一古脑儿弄到北平站来,那是无法容纳的,要把道理讲清楚,让陈仙洲设法将多余人员好好安抚一下,遣送回乡,只留下二三百精壮的,继续为党国效力,如果王柏话说得软和点,带点商讨的口吻,陈仙洲也不是混虫,怎么会不明白道理呢?可是王柏今天的话,全是从后脊梁上冒出来的,这就不怨陈仙洲忍无可忍了。
“你小子说话嘴上干净点!女的怎么啦?那是我专门招的女警队,你们军统就没有女的?你们不是专门训练一批娘们,练就一身特殊本事去勾引人,比起你们军统干的那些下三烂的勾当,我们倒是干净多了。”陈仙洲竟大骂起来。
王柏一看陈仙洲真的憋不住火了,竟然大骂军统,自己反而笑了,他神秘莫测地对着陈仙洲微笑。
说实在的,人家骂军统,王柏是一点也不吃心的。可是这时候,有一个人听不下去了,这人就是跟王柏一起来的北平站秘书室中校副主任牟丙仁。
“姓陈的,你把话说明白点,你骂我们下、下三烂,那你找我们干什么?我看你比下三烂还下、下三烂。”
牟丙仁站起来,急赤白脸地对着陈仙洲嚷,陈仙洲刚要反嘴,王柏上去拦住牟丙仁:
“唉唉,我说老兄,咱们是为正事来的,犯不上跟他们致气,坐下坐下,说出大天来咱们跟他们还是自家人嘛。”然后又对陈仙洲说:
“你老兄也是,开句玩笑嘛,当什么真?要说老兄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不至于因为一句玩笑翻脸吧?何况你刚才说话也太那个,这是戴老板死了,要是活着,传到他耳朵去,那甭说你个小小的警
察局长,就是国民党元老、党国要员,哪个不得怕我们戴老板三分,你脑袋还想要不想要了?”
陈仙洲一听肺都要炸了。嘿,这小子倒真会说话,明明是你拿话刺我们,往我老脸上吐唾沫,噢,倒是我不识逗了?因为一句玩笑翻了脸?怎么反过来调过去理儿都是你的?怎么,现在又抬出死人来吓唬我,我是他妈三岁两岁的孩子?当时气得眼睛发蓝,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牟丙仁一听这话反而火气更高了,他想,就是嘛,当年戴老板在的时候,在老蒋面前说一不二,谁敢对我们的人放个屁!
“走走走,不谈了,他们爱怎么怎么,反正咱们也不缺他这几个残兵败将。”
牟丙仁说着拉起王柏就要走。
“别走,老兄,今天咱们是代表王站长来的。重任在身,可不能使气,许他不仁可不许咱们不义,说什么咱们也得把事顺顺当当办完了再走。”
他硬把牟丙仁按在椅子上,又对陈仙洲说;
“你看你看,本来我们是谈正事来了,怎么三句话不投机就闹翻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多不会办事呢。算了,赶快清点一下你的人马,让我们过过目,另外,把你们带的武器弹药也登记造册,让我们看看。”
陈仙洲的气还没有消,而且他实在领教了王蒲臣手下人的厉害,舌头根子下面压死人,他算尝到味了,就是这几句话里还藏着家伙呢,他只说“不知道的”如何,那话的背后,不是明摆着说“知道的,是你们不识逗,不讲理吗”?
陈仙洲想到自己堂堂河北省警察局长,往日呼奴使婢,何等威风,可叹今日落到这穷山沟里,让这等小人来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心中好不悲伤。陈仙洲百感交集正在愣愣发怔,手下人听说军统来的代表要枪支弹药的登记册,忙递了上去,一边又命令外边人
马集合,准备让人家“过目”。
陈仙洲半天才回过味来。
“你们要干什么?”他问自己手下人。
“他们不是要看看咱们的人吗?正让他们集合呢。”“集个屁!送客。”陈仙洲气哼哼地说。
王柏一听这小子下逐客令,心里好乐,这时,牟丙仁已经抬起屁股走了,王柏笑嘻嘻地对陈仙洲说:
“那我们回去怎么向站长。。。。。。”
“叫他王蒲臣亲自来!”陈仙洲说。
第五章王、李、冯孰奸孰忠
人的存在是脆弱的。辽沈战役之后,共产党一路顺风,克张家口围新保安,把傅作义主力牵制在几个外围据.点,这时北平城里号称党国忠勇卫士的军统,内部也人心动摇了。个人利益永远是横亘在信仰和路途上的障碍。
王柏和牟丙仁回来,向王蒲臣汇报此事,王柏尽量心平气和做到客观公允,牟丙仁在一旁添油加醋,把陈仙洲如何蛮不讲理,如何辱骂军统和戴老板,绘声绘色地说给王蒲臣听,最后王蒲臣笑了笑说:
“那就让他们跟煤炭做伴随去吧。反正咱们已是仁至义尽,人家不领情,咱们有什么办法?”
加之王蒲臣政务繁忙,从此不再理会此事,可怜陈仙洲属下储备百名党国忠勇卫士,在解放大军缩紧对北平的包围圈时,仍企图顽固对抗,结果被解放军全部歼灭。
却说一九四八年对蒋介石来说不是一个好过的年头,九月份,林彪根据毛泽东的战略部署,率二十万大军日宿夜行,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掩护下,人不知鬼不觉从松花江畔,长途行军直扑东三省咽喉锦州。在林彪完成了对锦州的战略包围之后,蒋介石才如梦方
醒,他急急忙忙途经北平飞往沈阳(在北平逗留期间他布置了一个破了产的偷袭中共中央所在地的阴谋),亲自坐镇指挥,十月十五日锦州解放,十九日长春郑洞国见突围无望,率部投降。蒋介石见东北战局已不可救药,乘飞机南下,东北主将卫立煌因沈阳已无兵可守,也于十月三十日乘机南逃,沈阳随即解放,这意味着东北已全境易主,且华北也危在旦夕。
这时,对蒋介石不无二心的华北剿匪总司令傅作义尚在观望之中,但是,使傅作义始料不及的是,辽沈战役后的林彪大军竟不待休整日夜兼程向关内作战略运动,同时,聂荣臻部也从热河南下,待张家口被围,傅作义才发觉大事不妙,急令他发家的老本三十五军驰援张家口,紧接着,傅作义又收到我华北野战军已攻克京郊重镇密云的消息,为了确保北平,又急令三十五军回撤,待三十五军至怀来县境内小城新保安时,被行动神速的杨得志部堵截,三十五军只得困守六里小城新保安。解放军对新保安采取围而不打的战略,目的是牵制傅作义下不了南下逃跑的决心,正在傅作义徘徊犹豫之间,东北、华北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