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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五岁,读中学二年级,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她上课很难保持精力集中。她说,她是兰娜的好朋友,就住在马奎尔家对面的街上。我们当然也都认识她,瓦奥莱特在六年级时就交了一堆男朋友,那些男孩子为她而决斗,我的意思是他们真的用拳头打架。但她的性格确实很可爱,长得特别漂亮,皮肤似面团般白,就像神奇面包那样的面一样,似乎你的手指都可以戳进去,眼睛乌黑就像她的瞳仁会从虹膜中流出来,她的头发也是黑玉一般,就像印第安人的头发,直直的,披下来直到她的腰际。像兰娜一样,她涂着鲜亮的大红色唇膏,她的嘴巴丰满而湿润。我们招募她时,我猜想我们对她很严厉,至少我们两个对她是既冷漠又严厉,命令她将自己的双手和双膝跪到一种类似恐怖的状态,尽管她低声说道,哦,谢谢你们,哦,我爱你们所有的人!
如同马迪,瓦奥莱特·卡恩对文身也是怕得要死,不过,我们必须给她文身。
四个人中,“白雪”是唯一见到血就吓得晕过去的人,也许是痛苦,也许是激动——天晓得?
“白雪”哭了很久,但流出的却是兴奋和激动的泪水,如同狂热的新教徒为基督作证一般。在她裸露的地方,那才是真实的她,一个肉乎乎的没有骨头的大婴孩样,我们尽可以揉、挤、掐、拍打她。戈尔迪拍打她的脸部最硬的地方,将她的嘴唇扭曲着从牙齿后面揪出来,整得她气喘吁吁。看见戈尔迪如此对待“白雪”,马迪只觉得好恶心,感到一阵眩晕般的讨厌自我的痛楚,为什么我要这样做?我不是像这样的,我不是像这样残忍的,我不想要伤害另一个人的,不是吗?她将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个吓得发抖、怕得要死的新成员,但没有人揉、挤、掐、拍打她,没有人给她制造痛苦。在费尔法克斯大街外靠近铁路的大院,一个用木板盖的货仓三层的一间房里,在这个蜡烛照亮的“狐火”的秘室里,避开了其他人的目光,没有人留意到这野蛮而疯狂的一幕。“狐火”的姐妹们在这里喝着威士忌,抽着那些黑人出售的、被称为大麻卷烟的羊皮纸卷的小香烟,这种烟,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买得到,每根二十五美分。她们群情激奋,一次又一次掀起兴奋和热烈的高潮,而看见血,更是让她们热血沸腾,极度狂热。这时马迪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如果我们舔血会怎么样?——那么什么东西会阻止我们呢?——事实上,她们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将她们各自的血混合在一起,五个原来的“狐火”姐妹们和新近招募的成员们瓦奥莱特、托尼以及玛莎拥抱在一起,哭泣,摇晃,漂移,哦,我爱你!我爱死你们大家了!这是瓦奥莱特或“白雪”发出的最感激的表白,她感激我们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也是所有人中哭泣得最厉害的一个。的确,我们后来都记得我们曾经做过的一切。
“狐火”成员中有两个人怀疑将瓦奥莱特·卡恩带进帮里来是否明智,这两个人就是戈尔迪和马迪:她们是嫉妒她吗?有吗?——嫉妒她长得特别好看,还是让人心烦的是,长腿很喜爱她,并站在她一边,不耐烦地与她们辩论?(正如戈尔迪所抱怨的那样,瓦奥莱特·卡恩对长腿阿谀奉承、逢迎拍马,她那对湿漉漉的恍惚的眼睛和湿润的微笑都将长腿的注意力牵走。除非你是个圣徒,否则,你也会注意的。长腿再怎么假装也没用,因为她不是圣徒。)
她们并不是嫉妒,她们只是很单纯地小心争论与瓦奥莱特·卡恩成为结拜姐妹,是不是会有麻烦?人人都知道她可是一个很情绪化、不稳定的人。会不会像所有卡恩家的人那样?瓦奥莱特被她喜欢的男孩子所纠缠,大一些的,二十多岁,在她的房屋前后,或学校后的停车场巡游追逐她,对她吹口哨,叫喊着,嗨,宝贝,嗨,亲爱的瓦奥莱特,嗨,性感尤物,去一起兜兜风怎么样?除了那些最斯文的、最腼腆的、最不会甜言蜜语的男生,瓦奥莱特从不与他们出去,声称被他们“拒绝”,觉得“恶心”和“害怕得要死”,然而,是谁要你长得像利兹?泰勒…黛布拉?佩吉特一般的模样,白粉样的脸,长长的波浪般的柔顺的黑发,还有那猩红的嘴唇呢?
戈尔迪做了一个要呕的姿势,好像一想到瓦奥莱特·卡恩就使得她恶心难受。如果小狗托比在她的膝盖上以它的方式蠕动和亲吻,大多数时候我们看见它时是一阵狂热的喜爱,她会假设托比是那可怜的瓦奥莱特,坐在她膝盖上用舌头亲吻她,然后她推开它,“我知道她好甜美,我知道她不顾一切地想溶入我们”狐火“中,可我并不是想诅咒她,他妈的——她只会是我们的一个麻烦,她身后的那些混帐东西。”
马迪努力去劝她不要恶语伤人(她不去想长腿花很多时间与瓦奥莱特·卡恩在一起,而不是与“狐火”的其他人在一起,更不去想长腿没有与她在一起),此刻她脑子里响起了她多年前偶尔听见的母亲的一句话,那一定是深深地印在她的脑子里,那句话十分地可怕、丑陋,又是十分地难懂,她回应说,“瓦奥莱特·卡恩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放在户外的一个碟子里的蜂蜜,只会招来成群的苍蝇。”
戈尔迪笑得很厉害,她喜欢这句话,“蜂蜜!——苍蝇!”
当长腿与她们争论此事时,她的道理是,“那么我们需要帮助她。”狐火“将是瓦奥莱特·卡恩的救赎!”
兰娜立即尖声地说道,“是的,有道理。瓦奥莱特·卡恩是一个不错的可爱的孩子,要管住她很容易。”救赎“——无论叫什么,都有道理。”
自从通过严格的节食减肥十二磅以来,丽塔那些日子里特别热衷于慈善活动,她受到“狐火”的激励和鼓舞,现在不必嫉妒瓦奥莱特·卡恩。自然,丽塔就说,“哦,是的,有道理!就像你们这些家伙帮助我一样!”她说得非常动情,弄得我们好尴尬,“——就像你们拯救了我的生命一样!”
终于,戈尔迪和马迪只好让步。
决定不行使她们的否决权。
戈尔迪和马迪和那只银灰色的浣熊皮脸的爱斯基摩犬托比小狗贪婪地寻求爱。
当她们告诉瓦奥莱特·卡恩这条消息时,她突然哭了起来。
瓦奥莱特·卡恩紧紧抓住她们的手,好像是处于绝望之中,她摸索着盲目地拥抱她们,呜咽着,听起来就好像,“哦,哦,哦——你们要我吗?我的天哪,我愿意为你们去死——”她这样说,令马迪都很感动,她想,也许这毕竟不是一个错误。
在新成员宣誓仪式上,瓦奥莱特是所有女孩子中最动感情、情感最热烈的一个。请郑重发誓:我献身“狐火”姐妹。是,我发誓。我献身“狐火”计划。是,我发誓。我发誓永远牢记我的姐妹,就如同她们牢记我。是,我发誓。……革命即将发生,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无论是去死亡之谷,还是遭受精神的或肉体的痛苦,我发誓:我决不背叛“狐火”姐妹。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今生来世,决不泄露“狐火”秘密,决不拒绝“狐火”。将所有忠诚、所有勇气、所有的未来幸福,全心全意,献给“狐火”。是,我发誓。我以死的名义发誓:上帝助我,世世代代,直至时间终止。是,我愿意:我发誓。
每当我回忆起瓦奥莱特·卡恩 / “白雪”,我都有这样的想法,一个我不能够写进自白书里的奇怪的、刻意歪曲的想法之一,但我又不想抛弃这一点:她是那些十几岁就已经长得成熟而丰满的女孩子中的一个,因而人们常常上当以为她们真的成熟了。于是你的眼睛会盯住她那摇晃的身体、乳房和臀部,甚至像姐妹般和蔼地望上她一眼,你就发现你自己在盯着她看,就像看玛丽莲?梦露那样。猜想那里面那所有的温暖的哺乳动物的肉体,那可是一个人,一个生命啊,你就会陷入绝境,你就会喘不过气来。她或许正巧也看见了你,哪怕只有一会儿,于是你心知,她也心知。但这一会儿决不会持续。
在她们的这位新“狐火”姐妹面前,戈尔迪忍不住对马迪嘀咕,“蜂蜜——苍蝇。”两个女孩子都不怀好意地笑了。
除了马迪,没有人知道戈尔迪想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苍蝇”这个双关语有什么意义。
“嗨,瓦”莱特,宝贝,去兜兜风怎么样?“
“嗨,亲爱的乳头!”白雪“!——怎么样?”
“嗨……”白雪“!”
一个明亮得令人眩目的三月的一天,头一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