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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们任何人都可以去追求总统的职位,去追求通用汽车公司——通用工厂——美国电信——美国钢铁公司的总裁的职位,去赢得诺贝尔奖,成为一名成功的科学家,一名著名的发明家,要忠诚、努力学习,决不气馁!要忠诚!我们中的一些人,尤其是男生,也有一些吵闹的女生,如我们帮的戈尔迪·西弗里德,明显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嘀嘀咕咕,用手捂着嘴笑他。马迪·沃茨也暗地里笑他。我们都痛恨那头蠢猪,他不停地说,说,说,说,整个集会就是他在说。他期望我们相信:我们都是属于上帝的子民,或是属于人类的。在哈蒙德市那肮脏破旧的南区,在这所他妈的区里最糟糕的公立学校,我们都不属于上帝,也决不会属于。
那么我们到底属于什么呢?——这样的事实,“狐火”会很轻松地告诉你。
我正在仔细查看我过去所用的这本破旧的活页笔记本,想着如何开始我的下文。
就如同你知道时间的漫长历史后,追溯到——开始?——但是准确地说,开头是怎样的呢?你怎么能够说,现在,现在我们开始,现在我们将敲响时钟?——就像是那样,也很难,因为凡事得有一个逻辑的开头,然而你总会问自己——那好吧。但在那以前还有什么呢?
也许我会打出五位创立者的姓名?——建立某种不容质疑的事实,就像是历史的框架,里面的事实永存。
“狐火”的创立者是:
长腿,有时又叫“西娜”,玛格丽特·安·萨多夫斯基,我们的司令。
戈尔迪,有时又叫“轰…轰”,贝蒂?西弗里德,我们的中尉。
兰娜,全名叫洛雷塔?马奎尔。
丽塔,有时又叫“红”或“火球”,伊丽莎白·奥黑根。
马迪,有时又叫“猴子”或“杀手”,马德琳?费思?沃茨。
是的,“狐火”帮后来壮大了,我们的人越来越多,有发起者之一——戈尔迪·西弗里德,有一个叫“V。V。”或叫“实施者”的,直到如今,我都拒绝写出她的名字。我们越来越不受约束,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同一所小学——拉瑟富德?海斯小学上学,然后都上佩里中学。我们中只有很少几个从佩里中学毕业,大多数人不是退学就是被开除。我们都住在同一街区,即纽约州哈蒙德市南区,人们称这里是下街区,或多或少如文所表,是比上街区要低洼的一片街区。一座长长的陡峭的小山将城市隔断成大约两半,尽管有33号国道横穿城市贯通南北。上街区又叫高街,下街区有费尔法克斯大街,大街与通向北方的104国道和通向南方的22国道交叉——这些公路深入纽约州的腹地。我很小就喜爱研究地图,关于太阳系、地球的地图,当然,还有当地的地图。我要查找出哪条街道与我母亲和我住的费尔法克斯大街相似,它又如何与伸向外面的我不太熟悉的其他街道相连,还有那些其他的街道——道路——公路——连接着国家、大陆,直至地球。地理学意义的地图上,标着地名和行政区划,但那是人类创造的;地质学意义的地图上,虽然也是人类绘制的,但地图所标示的却是亘古就有的。它让我着迷:从这儿开始,最终去那儿;从宇宙的任何一点可以旅行到宇宙的另一点——如果你有力量。
有一天,在博物馆,我们一起观看生命之树,看它如何连接事物,从地下的根,连接着所有活着的和死亡了的事物。长腿·萨多夫斯基咬着她的拇指甲,沉思片刻,最终说道:“——你说我们的种类是不是更能说明什么问题,”现代人类是多么渺小,这个事实一经发现,真是既令人吃惊又觉得恶心!
这样的事实,“狐火”会很轻松地告诉你。
另一件我一直不信的事情记在我笔记本的什么地方了,但我一直记得——长腿疯狂地热爱爬高,从卡萨达加公园的河岸高处往下跳入河中,就像那些极不安分的小青年似的;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就爱爬东西,比如爬树啦,爬墙啦,爬屋顶啦。她告诉我她曾经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梦见她爬呀,爬呀,爬到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直到天穹。她还说,她渴望的不是那种向上爬,而是一种往下坠落的乐趣!——她以那种梦魇般的方式说,在往下坠落的时候有一种令人心颤的激动,“——你在坠落,马迪,我的意思是,要好长好长时间你才从空中真的落下来,你不会感到失重,对不对?——你会觉得你比羽毛还要轻,那是因为地心引力的缘故。”
为什么这个梦对长腿如此重要,我不得而知。即使是现在,我也不能确定我是不是清楚。
想到这里,我匆匆翻阅一下马迪·沃茨的笔记本,想着如何推进我的故事——这样多的条目!这样多的日期!——我意识到,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能够领会到“狐火”姐妹之间有着种种深深的难于表达清楚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我们血统相近,因为我们操着同样的方言:上纽约州的高而尖的带鼻音的英语,自然我们自己听不出来。还因为,虽然我们彼此不同——马迪·沃茨觉得她自己是多么不同于戈尔迪·西弗里德,不同于丽塔?奥黑根,不同于兰娜·马奎尔!——她需要自己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多么的优越!——但是我们又像一家人,为自己的个性而自豪,但又总是被局外人混淆我们彼此。
那种深深的维系着我们的东西,往往只有被从我们身边拿走的时候,我们才能够感受得到。
第二章 长腿逃回费尔法克斯大街
“马迪?——让我进去。”
“嗨,马迪,我要进来。”
夜晚,月光明亮,天空上有几丝云彩。她跑了不知多久——几百英里?她听见汽笛声,好似有人在追赶她。
但并没有人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是她跑得太剧烈,太快速了。
因为按照国家人民福利服务部的规定:在年满十八岁前,她必须与她祖母一起生活在临近加拿大边境的北方城市普拉茨堡,而位于哈蒙德市的费尔法克斯大街的萨多夫斯基家被官方指定不适合未成年人居住,所以她从普拉茨堡一路跑来,跑回哈蒙德,跑回费尔法克斯大街。谁必须阻止她?甚至叫出她的名字?她现在跑着,跳着,毫不费力地跃过一排排棕色石头修建的房屋屋顶,跳下,落在那条伸向看不见的河流的街上。她是一匹马,一匹有力的四蹄奋飞的种马,飞扬的马鬃和马尾,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她无需跨大步,也不用犹豫,只是绷紧她那修长而肌肉结实的双腿,只知道她落在了屋顶与屋顶之间,不会摔下去。她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吹拂到她那苍白而瘦削的脸庞上,还有那苍白的牙齿上,好像在生气,其实她是高兴,因为她获得了自由,她逃离了他们认为她该被送去的地方,好像他们有权利管制她一样。
马迪,这样的幸福,有时候我不能吞咽,就如同整个苍穹塞进我的嘴里,使我窒息一样。街道下面有一家修鞋店,店子的窗户里有一座明亮的钟,时针指向十二点过二十。时钟上一只体态肥美的性感的黑猫用一只爪子向上托起旋转的时针。长腿跑得太快,只知道那个时钟在那里,但并没有看见它。
并不是因为时钟与长腿·萨多夫斯基有什么关联,而是“西娜”正飞过丛林。
再往下面是费尔法克斯大街,街灯稀疏,在寒风中灯光刺目。破碎不平的人行道,向下延伸的陡峭的街道,一排排房屋的正面滴着酒气,叫人眩晕,朝着一英里外的卡萨达加河散去,河中臭味升起,成了这儿的一道风景。马迪?——嗨,让我进去!不用害怕,是我!
就像有着永恒的无限记忆的盲人一样,长腿知道她正跨过谁家的屋顶。对,所有临近费尔法克斯大街的房子的租户,一家一户,她都了如指掌。此刻他们楼下的房间都熄灯了,但是到处都可望见楼上房间的灯是亮着的,窗帘小心地拉着,但偶尔可以望见里面的亲热行为。长腿迅速转过头去,她心地纯洁,不能忍受这类事,牙齿都露在那张扭曲的马脸里。马迪·猴子,你他妈的最好让我进去!她弯着身子,街上的人看不见她,有一辆汽车晃动着前灯,开了过去。后面跟着开来一辆加大马力的老式汽车——火箭98,她认出那开车的是文尼?罗珀,里面挤满了子爵帮的弟兄们。他们要是认出她是长腿·萨多夫斯基,他们会看她一眼,接着,如鬣狗一般齐声高叫,爆发出掠夺成性的性兴奋,意识到她是多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