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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铁山应对那些狼和格日乐婶子倒是很从容,也很会说。
他教三扁头和四扁头永远不要互相打架,亲兄弟不能打架,双胞胎更不能打架,因为你们两个是一个人,你俩打架就是自己打自己,哪有自己打自己的傻瓜,你们俩要一起攻击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输,知道吗? 由于连续两次留级,还在念小学五年级的三扁头和四扁头,互相凝视,好像有些怀疑和困惑,明明是两个人,怎么铁山哥硬说我们就是一个人? 互相看看,又进屋去互相照照镜子,他们难以置信,他俩就是一个人。就像别人难以相信,他俩就是两个人。我看到他俩突然会心一笑,就知道他们要不做好事了。我就有意回避他们。看他俩出击的方向,我放心了,感到安全了,也知道铁山倒霉了。这两条狼用铁山交给他们的招数,左右开弓,齐刷刷地同时出拳,像一个人一样,铁山的胸膛和脸上同时遭到了击打,四只拳头。
格日乐婶子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的感觉,和她看铁山的感觉不同,我觉得她更喜欢铁山。
铁山挨打,大家都笑。只有格日乐婶子上前阻止,并惩罚了三扁头和四扁头。三扁头和四扁头被赶到了院子里,家里有客人,不许进屋。看着他俩后背粗大的骨骼结构,很像拉西叔叔。
拉西叔叔坐在那里很客气地给我们让座。他虽是我们单位的领导,我倒是感到轻松,像回到了家里一样。铁山就感到紧张,好像很怕拉西叔叔。我叫他叔叔,铁山叫他拉主任。
羊肉煮得很烂,还没吃到嘴里,就已经香得很幸福了。锅里还煮了血肠,肠里灌的是当年新鲜磨出的荞面,荞面里放了很多大蒜,吃起来味道特别香。
拉西叔叔喜欢吃羊头在旗镇里是出了名的,本来杀羊当天是不吃内脏和羊头的,尤其是羊头,要留待肉吃完了,二月二再吃。可是拉西叔叔却等不及了,他把羊头也煮了。吃肉的时候,他谦让了一下,没人吃,就把羊头放在自己面前,拿过一碟盐面,蘸着就啃了起来。
那天冷,拉西叔叔家里的气氛很热闹,酒的度数也高,散装的草原老白干,七十度,用一只很古朴的青花大瓷壶装酒,放在火盆上,烫得滚热。我长这么大,_二十一岁,第一次这么满怀豪情,一杯接一杯地和桌上的人喝起了大酒。
我喝得舒服极了,眼前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在乎了。我感觉自己越来越高大,酒桌E 的人都在缩小。我没有酒量,却放开胆量,举起杯来,想和谁喝,就和谁喝,没人和我喝,我就自己喝。
不管大家同不同意,我就宣布给大家唱长调。唱完一首,接着还唱。后来,我舌头僵硬,可能是酒堵在喉咙里,风飘不进去,我唱不出来了,就心肠一软,眼泪酸酸地流了出来。伴着泪水,我发出了歌声般的哭声。
哭完,平静了,清醒了,酒也喝完了。喝酒的人都走了。我和铁山也离开了拉西叔叔家。我在风中,像骑着马一样,轻飘飘地在路上摇晃。
铁山说,兄弟,你喝多了,回去睡觉吧。
我说我就想多喝,我给你唱长调吧。很奇怪,我唱出的歌,一张嘴就好像被风刮走了,飘向r 一个很悠远的地方,就像丢失了的一群羊再也找不回来了。我的胸腔里像草原一样空旷,我收不住气,也控制不住歌,我的声音很大,调拉得很长。
我摇摇晃晃,铁山搀扶着我,追赶我那些被风刮走的长调。我很焦灼,在路上又哭了起来。
回到歌舞团,炉子里的火已经灭了。我上炕就躺下了。铁山重新帮我把炉子生好火,给我盖上被子。我没睡着,很郁闷,还是接着哭。
我在哭声中睡着了。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醉酒。很短一会儿,炉子把屋子烧热,我就醒了。口干舌燥,头疼欲裂,睁开眼睛,屋子里,灯亮得晃眼。我就一下炕喝了半壶奶茶。屋子里的东西,都像水浪一样在波动,看什么都在动,模模糊糊都不稳定。
我又要回到炕上睡觉,发现我的裤子很湿,站在炉子边上,一烤,冒出了骚臭的热气。我还以为是奶茶洒在裤子上了,用手摸摸裤裆处更湿,我能清醒地确定,是刚才尿炕了。我已经两年不尿炕了,今晚就是喝多酒了。我索性脱光了衣服,放在炉边烤,光着屁股钻进了热被窝。身下垫着的柔软的毡子也是潮湿的,我就拽出来扔到了地上。躺在被窝里,身上的皮肉,一接触被子上热乎乎的棉布,和滚热的炕席,我就全身热得舒畅快活起来。血在血管里沸腾翻滚,涌来涌去,好像烦躁的马群,我就有了一种很冲动的风流想法。
我想现在被窝里要是有阿茹那就太好了。我不知道多少次幻想,和阿茹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的感觉,我也知道,现在就让阿茹躺进被窝来,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实在是太有风流的想法了。
我想这个时候要是雅图来也行,她的脸那样白,她的身子也一定很白,白得像羊脂。我虽然小的时候摸过,那都是在夜里,我没有看见过,要是把她的那两只大牛奶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不知道是啥滋味? 我想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我就闭上眼睛,我数十个数,如果真的讲男女是有缘分的,那进来的不管是阿茹还是雅图,我都会娶她当老婆。
我把数数到8 ,感觉门开了。我却吓了一跳,爬起来,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我还是看见进来了一条人影,像是阿茹。她进来反插上门,就把我的灯关了。
一关灯,我倒有些害怕了,刚才也没看清到底是不是阿茹。那条人影被地上的湿毡子绊了一下,却轻盈地跳开了,没有发出响声。
我说你是谁呀? 她上来就捂住我的嘴:别说话。听声音,闻味道我确定了她是阿茹。
她也爬到炕上,身体隔着被子,头抵住我的胸口好像哭了。
我惊喜交加,酒醒了大半,伸出双手搂住她:你怎么了? 她推开我:我阿爸又喝多了,在家里闹翻了天,烦死了。别说话,别让他们听见,你怎么一股马尿味儿?王珏最近经常醉酒胡闹,在家里闹,在团里也闹,据说是要回老家。他说现在事业也没有干头了,梦想也清醒了,爱情也没有激情了,自己真正的事业和生活还是在南方。他常常说:我要离开这里。
现在社会上又有了一股新的风气,这些年,接连不断来草原的军垦、右派、内人党、知识青年,好像都离开了,都走了。在我们花灯牧场中学的物理老师赵援蒙,后来也调到了旗镇的冷库来当工人。上个星期,我在马路上见到他,他说已经办好手续,马上就回天津了。王珏的心也慌了,他也要走了。每走一批人,他都会说:我要离开这里。
阿茹主动抱紧我,肉嘟嘟的大嘴唇一下子吻上了我的嘴唇。虽然有点出乎意料,我还是相当机灵,马上就积极响应要狂吻她。她却推开了我:你也喝酒了? 还有马尿骚味儿。
我闻到她也有酒味儿,我说你也喝酒了? 她又搂住我说:我只喝了一杯。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阿蒙,阿蒙,孩子,阿茹在你家吗? 阿茹一下子捂上了我的嘴,我把手伸进阿茹的怀里,又被阿茹打一巴掌,很痛,感觉到确实不是梦。
外面王珏说:阿茹天冷了,回屋去吧,阿爸喝醉酒对不起你了。听阿爸的话,我一定要带你回南方去。
花达玛说:在这里喊阿茹,你不怕丢人啊,阿蒙屋里连灯都没开,人家睡了,咱阿茹怎么会在他家。快回去吧,滚回你的南方去。
外面发出了王珏被揪走的挣扎声音,然后就没有动静了。我又隔着被子伸出手往阿茹怀里摸,手被抓住,推回了被窝。顺便她的手伸进了我的被窝。她美丽柔软的小手,刚伸进来就像抓到了蛇一样,惊慌地抽了出来,羞涩地大叫:哎呀,真不要脸,你光着屁股呀! 我说我在自己的被窝里睡觉,光屁股舒服嘛。
阿茹说,真不知羞耻,这么大的人哪有睡觉脱光衣服的。
我说你也要脱光,我今天就是不要脸了,你也不能要脸。我显出一副厚颜无耻的流氓样子,不顾后果,冒险就动起了手。
阿茹的衣服很好脱,不是我的一双手动作快,是她的两只手很帮忙。她的积极配合又让我感到意外。阿茹身上很凉,她一下抱紧了我,她说你的身上滚热,好舒服。
我都快晕过去了,真的就把裸体的阿茹抱在了被窝里。我很清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件事情虽然很原始,但是因为在传说和想象中充满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