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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调 作者:千夫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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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期盼着包老师能来看雅图,可是包老师没来。
    过了几天,舅姥爷来了。我听到了舅姥爷和阿妈在屋里说话。舅姥爷说,这报应说到就到,我早就听说了拉西在旗镇里很红火,每天抓内人党,打反革命。他自己的孩子这么小也成了反革命,你说不是报应吗? 我怀疑尼玛活佛的失踪也和他有关系。
    阿妈说:孩子是无辜的,拉西也不会伤害活佛。
    舅姥爷说:我看这孩子是身体附着啥东西了,要不她怎么会那样胡说呢? 拉西在旗镇伤害了太多的人,人家的冤魂要报复的。我要带她走,去给她找萨满巫师看看,冤有头,债有主,不能糟践孩子。
    阿妈说:孩子好可怜呵,现在还能找到萨满吗? 舅姥爷说:哪家死人不可怜呀。从前的老萨满藏在我家里供养着呢,乌兰塔拉的运动还没搞到我的蒙古包里。
    阿妈说:那就让他多做法、念经,为冤死的人招魂超度吧。
    舅姥爷说:每天都做法,他知道了旗镇里死了挺多人,多数都是无辜的冤魂。
    阿妈说:你问问萨满,尼玛活佛在哪里。
    舅姥爷说:问过,萨满不敢说。
    舅姥爷带着雅图一个人走了,阿妈不让我去。她说他们不是去玩,是去看病,你跟在身边不好。
    雅图走了,我在家里感到空落落的,好像她一走,就把屋子里的东西带走了一大半。我感到很孤独,心情难过。比我还难过的是小黑狗图图。
    雅图走了,上了舅姥爷的马车,对图图仍然是不理睬,看都没看它一眼。雅图的眼睛已经没神了,不用说看狗,连人也不能看了。马车一走,图图着急了,跟着车边跑边叫,有时还要往车上跳。舅姥爷不让它跟,就用鞭子往下抽它。晚上,很晚图图才回家,垂头丧气,不吃不喝,不到十天,图图死了。那天早晨,阿妈起来烧火煮牛奶,发现图图僵硬地冻死在了门口的雪地上。阿妈悲伤地说,图图死了,是雅图这孩子的不祥之兆。我听说书人讲过,成吉思汗的四儿子拖雷替他当大汗的哥哥窝阔台去死的故事。我对阿妈说:图图是雅图的狗,可能是替雅图去死。阿妈听我说了之后,很惊喜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一定是。
    又像以前一样,黑天后我跑到外面找人去玩。还是小孩的时候,我就恐惧草原的雪夜。月亮圆圆的像一团雪球滚动在遥远的天际,夜空清冷明亮,一种漫无边际的苍凉,总让我感到心里恐慌。
    当我长成现在的大我时,那个心慌的小孩并没有消失,而是藏在了我的生命里,长进了现在大我的身体。
    这样的夜晚,好像阿妈讲的童话一样,既迷恋,又害怕。我还是很小的时候,整个童年的乐趣,就是到草原的雪地里打架。夜晚,我经常和牧村里的孩子们,集合在雪地里去玩耍,野跑,打架。现在,大家玩时,都喜欢扮演革命现代京剧里的人物。云龙他们那些强壮的就都扮演郭建光、杨子荣这些英雄形象;我们弱小一些的,就扮演滦平、刁小三、王连举这些反面人物。
    夜深了,月光渐渐暗了,我们玩得兴趣盎然,疲惫不堪时,突然想到回家,我的心里就生出了恐惧。但我还是喜欢争强好胜,硬逞强,跟那些扮演英雄的角色,一起把更矮瘦的送回家。路上我总是希望云龙他们也能送我回家,可我又怕他们真的提出来送我回家,那样他们就会把我当成弱小者而瞧不起了。我不想被他们看不起,所以,有的时候,路过家门我都先不回家。其实每次玩到一半,我都想中途就回家,那样大家都在,我就不太害怕。但是我又不敢走,中途退场,怕大家背后说我胆小。当最后和云龙分手,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开始向家里奔跑。我不敢看天空,也不敢看左右或者回头看,更不敢减慢奔跑的速度。每次都是,只要我在外面玩,阿妈就点着灯等我。阿妈跟我说:你一个人去外面玩,黑夜里回家要是害怕,就一直冲着灯光往家跑,阿妈点着灯等你。远远地看见灯光,狗还没叫,我就喊:阿妈开门,阿妈开门! 跑到门前,几条黑影飘出来,见到家里的狗,我的胆就大了起来。迈步走进到家门,已经显得若无其事,很从容了。
    今天晚上玩得不开心,刚出去就打了一架。
    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东塔拉雪地里开始打雪仗了。云龙他们中学生对我不太理睬,对我理睬的小学生不断地围着我说:你们家有个反革命,你们家的反革命装疯。我那天晚上好像火气很大,一听到他们说雅图就很恼怒,抓住其中的一个小学生百岁,也就是我的同座高娃的弟弟,摁倒在雪地,就往他的脖子里塞雪。我发现了跟着起哄的也有狗蛋,我没敢抓他。结果,我被他们一窝蜂地反摁倒在雪地上,脖子里、怀里、裤裆里,都被塞满了雪。站起来,雪在衣服里,贴住脖子,冻在屁股上,很冷。我就往家跑,这是我黑天出来玩,回家最早的一次,也是第一次最早的一个回家。
    回到家里,阿妈感到很奇怪,问我:今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没有把打架的事情说出来,我说,不好玩。
    新年到了,拉西叔叔到乌兰塔拉,去舅姥爷家里接雅图。回来路过我们牧场,进家门打了一个招呼。雅图瘦了很多,还是目光呆滞,神志不清,还是不停地念叨:我反动,我有罪,我该死,我认罪。大家都没有心情吃饭,也很少讲话。我看阿妈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是她嘴角动了一下,还是没说。她就用力抱了抱雅图。拉西叔叔好像什么都明白,摆了两下手,也什么都没说。他喝了几杯烫热的高度白酒,领着雅图就上车走了。
    拉西叔叔自己赶车。拉车的只有一匹老红马。
    那天也在下雪,我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去,走远。雪,飘飘扬扬,很快就覆盖上了他们的车辙。
                              第三部:阿茹
                                 第一节
    十八岁那年,我在花灯牧场中学毕业。在过完年后的春季,我接阿爸的班,正式转成红色的户口本,进入旗歌舞团。我正式成了旗镇人。我没有成为当年羡慕的旗镇上的小流氓,而是当了旗歌舞团的演员。我阿爸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杳无音信。我每天都在心里盼望着出现奇迹,可奇迹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我能够顺利接班进入旗镇,也全靠拉西叔叔的照顾。拉西叔叔现在是旗歌舞团的革委会主任。
    我被正式安排住进了阿爸的房间,也就是说单位正式把这套宿舍分配给了我。拉西叔叔说,就住在这里吧,你阿爸当活佛的时候,两岁半就住进了这套房子里,你看不见,我知道他会在这里保佑你。过几天给你安排一份具体工作,跳舞不行了,你年龄太大,骨头硬得像忙牛。拉西叔叔攥了一下我的左手腕,好像对我的身子骨还很满意。他说:你阿爸不在,就别学长调了,学件乐器吧,不行我来教你马头琴。
    拉西叔叔是查干庙里的乐师出身,不但精通拉马头琴,还会作曲。他和阿爸刚进歌舞团的时候,干劲冲天,激情满怀。拉西叔叔曾精心对马头琴进行过改造,经过多次艰辛尝试,将牛皮蒙面的传统马头琴音箱,改为蟒皮蒙面,使马头琴的音域变得宽广开阔,声音的层次也丰富多彩,被记者写表扬文章,登上《内蒙古日报》蒙文版。
    现在旗镇里不搞批斗会了,歌舞团又开始正规排练、演出。拉西叔叔被任命为歌舞团的革委会主任,花达玛说主任就是从前的团长。就像阿爸从前把查干庙里的喇嘛拉回歌舞团一样,他把歌舞团因为挨批斗、打内人党而离开的演员,只要还活着的,几乎都从草原各个角落找了回来。
    拉西叔叔现在领导歌舞团,有权力,也有精力,就对马头琴又进行了一次改造,把蟒皮面换成了梧桐木面。这次改造是被迫的,当然主要还是他有兴趣。当歌舞团接受旗里的任务,要排练演出时,从库房里拿出来的马头琴,因蟒皮面受潮,声音都已经不准了。换成了梧桐木面,不但音色坚实、纯净,也不怕潮湿了。这事儿被马头琴厂的厂长知道了,他很推崇拉西叔叔的梧桐木面马头琴,于是就投入了生产。现在,草原上使用的马头琴几乎都是梧桐木面的了。这次没记者采访,拉西叔叔也不想张扬,如果记者写了表扬稿,可能都会发表在《内蒙古日报》汉文版上。
    马头琴的演奏形式,从诞生起,一片草地一种方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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