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李杰明替你活动的吗?”
“去他一边儿的。这人讨厌透了,你少提他。”
“那……省局你也不去了?”
林雁冬本来已经持着小包准备走了,这时索性在那张破长沙发上坐了下来,左
腿高高的架在右腿上,两个胳膊肘往胸前一抱,宣称:
“本小姐哪儿也不去,清河市环保局这份儿皇粮吃定了!”
“真的?金局长调你也不去?”
“爱谁谁……”
“得啦吧,你别跟我这儿假装正经,谁不知道呀!”
“知道什么呀?”
林雁冬嘴上抵挡着,心里跟装了七八只小兔子似的,乱成了一团儿。虽说是和
丁兰兰无话不谈,可这个深藏的秘密她一点也不知道。这时她触及到了,她到底知
道多少,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这是一个绝对的禁区,是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孤独的王国。多少个寂寞的日子,
多少个静静的夜晚,她把自己关闭在这小小的王国里,独自品尝爱情的滋味,得来
无尽的温馨,也得来无涯的惆怅。此刻,假如这秘密真被好友识破,往后的日子里
可以有一个尽情倾诉的对象,这难道不是喜的分享、忧的分担?她心里有太多太多
的欢喜,太多太多的忧伤,一副肩膀挑这个挑子太重了!
“你别忘了,雁雁,我在省局也有很多朋友。”丁兰兰歪身在沙发上坐下,一
双大眼斜睨着她,“早有情报告诉我啦,林小姐跟金局长一块儿压马路数电线杆子,
你敢否认?”
需要否认吗?不,不需要了。
“还有人看见你跟他在饭馆里,碰杯!”
怎么,这也给人看见了?
“还有,你住在招待所,他去看你,有没有,你说!”
她娇俏的脸虽然霎时变得彤红,但却没有分毫的羞色,只嗔怪道:
“你是私家侦探呀。”
“你上次到省里,他每天都去看你,是吗?”
“去过几次。”
“啊,雁雁,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金滔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有什么程度不程度的?我们只是比一般朋友好一点的朋友。”
丁兰兰兴奋得扬起手儿拍了她一巴掌,撒着嘴笑道:
“算啦,什么‘比一般朋友好一点的朋友’,这像什么话呀,多绕口,谎话总
是编不圆的,老老实实招供吧,姐们儿!”
“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丁兰兰又把脸儿凑近些,盯着她的眼睛问:
“真的,没上床?”
“什么呀,你?”林雁冬叫了起来。
“也没碰你?”
“没有。”
“真的?”丁兰兰扬着那对细眉毛笑。
“兰兰,你爱信不信。我跟金滔……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
真,真的很痛苦。我妈说,这是绝望的爱,没有希望的爱。”
“不见得。”听到好友这么推心置腹,丁兰兰又兴奋起来。
“他有妻子。”
“都20世纪末了,我的小姐!你爱他,他爱你,这就是一切。”
“那我不成第三者了?”
“那是妇联的逻辑,我就不同意这种说法。他们夫妇要是铁板一块,人家想插
也没地方下足呀!”
“不,我不想破坏人家的幸福。”
丁兰兰“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行,行,当你的‘东方女性’去,圣洁,崇高,伟大,就是以泪洗面!”
林雁冬望着替自己生气的好朋友,心里很感动:
“我承认,在思想深处,我是很传统的。”
“那你纯粹是自找的,明知道人家有老婆,干吗非去找罪受?”
“感情上的事,身不由己呀!”
“对呀,身不由己!你爱他,就大胆爱去,只要不跟他结婚,不犯重婚罪,谁
也管不着。”
“这……”
林雁冬只觉得身上发烫。她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有这样一条出路。
“当然,你也要考虑,你究竟能不能控制金滔。”丁兰兰又提出忠告,“我告
诉你说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不是这种人!”
“瞧你,我一说到他,你就护他。”丁兰兰叹了口气说,“我看得出来,你爱
他。雁雁,真正的爱,人生难得。也许有人一辈子都碰不上一口呢。你既然碰上了,
就千万别放过。要不,你会后悔一辈子。”
林雁冬又点头又摇头,说:
“兰兰,我真羡慕你。你敢爱敢恨,活得潇洒。”
“我付出过代价。”
“有时候我真想学你,可是,我又学不了。”
丁兰兰端详着女友。她还是那么漂亮,但她那总是松不开的眉头,她那一碰就
要倾泄出泪水似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都让人觉得她被一种伤痛压倒了。她能承受
得了吗?丁兰兰不禁又为女友十分担心。
“走吧!”她故作轻松地拉起沙发上的林雁冬说,“光靠爱情可填不饱肚子!”
两人低声说着话儿,走到大楼台阶下,在车棚取车时,丁兰兰抬头一看,叫住
林雁冬说:
“喂,李杰明又在门口守着呢。”
“这人真没意思。”林雁冬也抬头看了一眼。
“我去对付他。”丁兰兰推着车快步出了车棚。
林雁冬追上她说:
“对了,他有一份材料要交给我,你替我收下。”
出了大门,丁兰兰一扬手,招呼道:
“李主任,等谁呢?”
“我……”
“我什么呀,是等林雁冬吧?别等了!她叫你把材料交给我。”
“哦……”
“怎么,信不过我?”
“怎么会呢!”李杰明已经迅速调整好自己,说话也流畅起来,“交给了小姐
我还不放心,那这世界上可没人让人放心了!”
“你可真会说话。”
“怎么想就怎么说嘛。真是,兰兰,咱们好久没一块儿吃饭了。怎么样?我请
客。最近新开了一家土耳其风味的餐馆,情调一流!”
“好吧!”
丁兰兰答应得很痛快。让他破费一顿饭,又替朋友解了难,何乐而不为?她回
头朝车棚看了一眼,就笑着蹁腿上了车。
林雁冬扶着车站在车棚里,直到看着丁兰兰和李杰明说笑着骑车东去,她才推
车走了出来。心想:好个兰兰,真能演戏,还挺投入的。
回到家里,妈妈还没有回来,爸爸也不在屋,她走进自己的小房间。
房间里空落落的,没有人,没有声音,静得出奇。她忽然觉得这间小屋好像不
是自己的,她好像走进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荒僻的地方,孤零零的,就剩下自己
了。
她真想大哭一场!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
林雁冬抬头窗外,只见天空是灰不溜溜的,院子里也是灰不溜溜的。淅沥沥的
小雨在绵绵的秋风中,被扯成纷乱的细丝,潇着洒着,毫无章法。渐渐地,院里的
那株花凋叶落的桃树,连同那根拴衣服的绳子,都被雨水浸透了,挂着水珠,滴滴
嗒嗒,一滴一滴,落进水坑里,消失了,淹没了……
“我怎么办,怎么办?”林雁冬问自己。
她觉得毫无办法。真像兰兰说的那样“大胆地去爱”?那就接受省局的调令,
到他身边去!不,不能……
外屋的电话铃响了。
会是谁的呢?找妈的,找爸的?不,准是找我的,这家里我的电话最多。
她忽然紧张起来。会不会是他打来的?他会问一问我是不是同意去省局,他惯
于寻找诸如此类的借口。是他,肯定是他。她猛地跳了起来。
不,不会是他。她走到房门口又站住了,也许是那个讨厌的李杰明呢?
“喂,喂……”望婆婆已经冲着电话喊开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就近把身子靠在墙上,好像要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松弛一下。
“喂……是我啊!好,好,我好着呢,”望婆婆还在冲电话喊,“秀秀也好,
雁雁……”
外婆!是外婆来的电话!
望婆婆已经在外屋叫了起来:
“雁雁,快来,外婆要跟你讲话!”
林雁冬一个箭步就冲出房门,从望婆婆手上拿过电话说;
“外婆,我好想你呀!”
“外婆也想你呀!乖,你好不好呀?”
“我……不好”
这种心情之下,外婆由衷的一句关怀,使得林雁冬差点掉下泪来。她真想扑在
老人怀里哭个痛快。说来也真是奇怪,活了20多岁,跟这位外婆相处的日子并不多,
可不知为什么,林雁冬觉得外婆是最可信赖的,最疼爱自己的,最保护自己的人。
什么话都可以跟她讲,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在老人的眼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