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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呀!”
“小林,你看,这么美好的夜晚,我们谈点别的有多好,干吗老要谈叫人头疼
的问题?”
“我知道,你不愿意谈这事。可是,你难得来一次,今天不谈,什么时候谈?”
“好吧,谈吧,”金滔耸了耸肩,好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你先说你为什
么要调回省局?”
林雁冬也耸了耸肩,好像根本没有经过考虑就说:
“理由很简单,我原本就是省局的。当初调我来清河,你说清河市局正在治理
马踏湖,他们需要干部。现在马踏湖治理完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吗?”
金滔看了林雁冬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脚下的步子跨得更大了。
林雁冬赶了几步,不想掉在他后面。她知道他肯定会驳斥自己的。果然,见她
跟了上来,金滔回头瞧了她一眼,没有好气地说:
“谁说你的任务完成了?清河呢,治理清河是谁的任务?难道首先不是你们清
河市环保局的任务?”
林雁冬冷冷的一笑,觉得他从这个角度提问题未免太矫情了,就说:
“我们姜局长说了:治理清河,他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要这么说,我这辈子
也别想调回省局了?”
“你们姜局长是个悲观主义者。”
“你是乐观主义者?”
“至少我比他乐观一点,我认为治理清河还是有希望的。而且,我记得我跟你
讲过,我把治理清河视为己任,清河不清,我死不瞑目。”
金滔的话掷地有声。他又像跟谁赌气似的,脚下像生了风,走得飞快。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把治理清河视为己任。”林雁冬追在他的身边说,
“环保是我的专业,清河是我的故乡。要说治理清河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我敢说我
决不在你之下。可是,这同留在市局或调回省局并不是一回事,这一点也不妨碍谁
为治理清河出力。”
金滔的脚步不知不觉地放慢了。
他开始感到身边的这个年轻人有一股子劲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应
该说这种感觉他早就有了。正是这股劲头用在工作上,她才得到他的赏识和重用。
而当她把这股劲头用在别的方面,比如说现在用在调动工作上,就使人有点为难了。
你不能不承认她反应灵敏,语言来得快。当然,更主要的是,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你很难用一般的大道理去压服她。
“怎么样,金局长,你说话呀!”林雁冬明显地感到自己占了上风。
“小林,如果我是人事处长,我可以找出一百条理由驳倒你。”
“这我相信。可是,你不是人事处长,你是个通情达理的环保局长。”
“不要以为通情达理就好欺负。正因为通情达理,我才不同意你调回去。”金
滔又慢条斯理地说,“小林,你忘了你母亲孤身一人在清河,身体不好,需要有子
女照顾吗?当初,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才通情达理把你调到清河来的。”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她一笑,“我爸搬回来了。”
“啊!那你更应该留在清河了,两位老人都需要你照顾呀。”
“情况恰恰相反!我爸回是回来了,可他们并没有和好。天天冷战,我夹在当
中,左右为难。这也是我……”
“你就更应该留在这里嘛,从中沟通沟通,调解调解啊。”
金滔说得轻松,林雁冬却生气了。她扭过头去了:
“我不跟你谈了,你根本没有诚意跟我谈。你在搪塞我……”
她甩开他,快步朝前走去。
金滔追上她说:
“小林,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我不想听了,金一局一长!”她急步朝前走去。
直到走近一条僻静的胡同口,她才站住了说:
“我到家了。”
金滔也站住了,停了一会儿,才低沉着声音,说:
“小林,要是世界上的事情都能按自己的意愿去做,我会马上通知人事处,替
你办调回省局的手续。可是,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
“得找机会。”
“机会也是自己创造的。”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你们‘老年人’呢?”
“我们……”金滔还很不习惯把自己列为“老年人”,他绕开这三个字说,
“我们想得比较多……”
“犹豫不决。”
“瞻前顾后……”
“怕这怕那。”
“三思而后行……”
“坐失良机。”
金滔望着口齿伶俐、寸步不让的林雁冬,失声笑道:
“你这张嘴真不饶人!不过,你可以嘲笑我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我怎么敢嘲笑你?”
“我怎么敢嘲笑你?”
“我只是不喜欢你这种趋于老化的思维模式,它不像你。”
“我也不喜欢它。我欣赏你,你们年轻人的思维模式。它有活力,有朝气,真
令人羡慕……”金滔的声音放慢了,“而且……”
金滔说得那么诚恳,林雁冬被打动了。他平常有说有笑,好像很随和,工作中
遇到环境污染的问题,也动感情,也发脾气。但是,一般来说,他有很高的修养,
或者说很深的城府,从不向人剖白自己,甚至很少谈到自己。现在,他的心扉向她
打开了……她看着金滔那双在夜色中依然闪光的眸子,喃喃问道:
“而且什么?”
“而且,也正因为这样,我很珍惜过去同你一块儿工作的那段日子。”
“那你为什么不调我回去?”
“小林,你听我说,正因为我非常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非常害怕由于
我的原因,有朝一日会使这种友谊化为乌有。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用你的思维模
式,我必须慎重行事。”
“我明白。”她说。
“那就好。”
“其实,我早就明白。”
“那就让我们把这种友谊长久地保持下去吧。”
“我不喜欢用‘友谊’这个词——在你我之间。它听起来,有点像外交辞令。”
“那你说呢?”
“‘感情’!这两个字不好吗?为什么要故意回避‘感情’二字呢?难道这是
一种邪恶?你不能否认你我之间是有感情的吧!”
“那……好吧。”
“我回去了。前边一个门,就是我家。”
林雁冬往胡同里走。她走了两步,回头一看,金滔还站在原地,又走了回来说:
“对了,你还没到我家里来过呢,正好,到我家喝杯茶去。”
“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林雁冬取出钥匙开了大门。走进院里,她就冲西屋叫道:
“望婆婆,我来客人了!”
走进客厅,屋里只开了一个15瓦的壁灯,光线半明不暗,林秀玉正独自一人埋
身在沙发里看电视。
“妈,这是我同事,省局的金滔同志。”
林秀玉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女儿的交游很广,来找她的朋友很多,女的男
的都有。她与他们都是点头之交。
金滔正尴尬着,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位大夫。按雁雁同事的身份,他该称林秀玉
“伯母”;按年龄来说,他该称林秀玉“大姐”。这两种选择,他觉得都不太合适。
见林秀玉只点了点头,他才轻松地点了点头作为还礼,随着林雁冬转身进了她的小
屋。
“喝点什么?我这儿有果汁、咖啡,对,还有可乐。”
“我只喝茶。”
“对了,你喜欢喝绿茶?”
见金滔点头,林雁冬马上推开窗户,冲东屋喊道:
“爸,您有好的绿茶吗?”
东屋传来很响亮的回答:
“有哇,最好的碧螺春。”
林雁冬笑容满面,急匆匆地穿过客厅,直奔东屋里跑。
林秀玉望着女儿的背影,心里想:来的这人是谁,她怎么这么高兴?
第十二章
星期六下午,李杰明给林雁冬打了两个电话,办公室的人都说她不在。没办法,
他又打到丁兰兰的办公室,也找不到人。本来嘛,礼拜六下午,哪个单位不提早下
班,环保局也不会例外,你早干什么去了?
他只能埋怨自己。
刚放下耳机,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他懒洋洋地拿起来,知道肯定是老妈打来的。
果然,话筒里传来了妈妈沙哑的声音:
“杰明,你回来吃饭吗?我给你做了冰糖肘子。”
“我……晚上有个饭局,你们吃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