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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小蛮动容,走过去搂住沈欣的肩膀,轻声说:“谢谢……”
沈欣推开她的手:“要坚强,不要软弱,片刻也不行。不要回头看,节制自己的感情。被欺负的时候,一定要想着日后讨回来!比如现在黄黎之于你。但是我们不要记恨,怜悯敌人只会使我们更加高贵,这是我总结的做女人的金科玉律。”
第一次,柔小蛮感觉到对另一个同性的依恋之情,以前,她只习惯被人依赖。
一连数日,报纸上爱悦的负面新闻不断。
沈欣对于媒体记者说的话,被扭曲后提炼出大黑体字标题——《百万珠宝查无下落,爱悦副总声称警方不作为》,更有某家大型门户网站幽了一默,将爱悦丢失贵重女士内衣称做遭遇“劫财劫色”,一时大小网站转载无数。
柔小蛮把所有下属召来开会,强调:“女士内衣本身由于其特殊的私密性,所以一定需要与这类字眼联系起来,比如,安全、神秘、保障、温暖、守护等等。现在给顾客造成产品失窃这种负面印象,对我们日后的销售是非常不利的。目前看来,由于警方的无力,和可能有某些人员在其中煽风点火,挽回事件本身的影响是不可能了,只当给我们做一次品牌宣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一起动脑,集思广益,可以从这个案件的哪个方面进行突破,甚至是反攻,彻底扭转被动的局面,大家都想想吧。”
办公室鸦雀无声,柔小蛮觉得自己这番话无异于弱者的哀号。
在这个节骨眼上,沈欣忽然开口:“我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前不久有家同行企业意图状告我们抄袭他们公司的获奖作品,最终他们的诉状由于证据牵强附会未能通过,法院做不予立案处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商场虽然险恶,而且很多人会采取不正当竞争手段,不过我们要对爱悦这棵大树充满信心,只要我们团结起来,积极进取,现在面临的产品失窃案同样能够化险为夷,顺利过关。谢谢。”
终于响起稀稀落落几串掌声,柔小蛮的心寒透了,她眼望沈欣,沈欣也正焦虑地向她看来。
散会后,沈欣飞快将柔小蛮拉到走廊一头,忧心忡忡地说:“据比较可靠的消息,蔡妍说动了公司里几位元老集体辞职,加盟天高集团。我听说,前几天这些人已经和黄黎会晤过。你快拿个主意吧。”
柔小蛮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僵硬地笑道:“他们要走?正好省得我裁员,落个猪八戒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正说着,一位和柔小蛮征战多年的老员工过来,看上去有点忧郁,神情也怯怯的,手里拿着一只牛皮纸袋。和柔小蛮对视一眼,对方口气已经软得化成了糨糊:“对不起柔总,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我儿子三岁了,马上要上幼儿园……”
柔小蛮接过牛皮纸袋,冲他龇牙笑一笑,不无讽刺地说:“不客气,人往高处走,祝你飞黄腾达!”
只有在沈欣陪她回到空旷清冷的家中,她狠狠踢掉鞋子后,才放肆地宣泄出内心的抑郁和悲哀。
她举起一瓶红酒咕嘟咕嘟就朝嘴里猛灌,然后酒瓶一摔,在地毯上沉闷一响,不知滚进哪个角落里去了:“沈……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一直都是猪八戒……我什么都没做好……不是好母亲……不是好妻子……更不是……好领导……我……”她嘟囔一声,栽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欣一口口咬着汉堡包,冷眼看着柔小蛮从胡闹到安静。她一直在反思对策,她是不习惯输的。
沈欣的大脑像高密度计算机,把事情方方面面想了个透。
“既然黄黎对我们下手,还使用了阴招,那我们也这么办吧。”第二天早晨,一圈熊猫眼的沈欣对着柔小蛮发狠道。
“你的意思是?”
沈欣亮出文件夹里的战果:“在过去三年里,天高旗下的餐饮公司曾出现三起较大的食物中毒事件,涉及中毒人员十六名。都由于黄黎的介入,花钱摆平,基本掩盖过去了,所以并未引起媒体的关注,也没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最近的一起,发生在今年三月,是一名东莞来深圳打工的纺织厂女工,和其男友在天高吃了快餐后,发生食物中毒症状,结论是,天高那家餐饮公司长期以来为节省成本,一直在使用变质的食物原料。这个事件最后也以黄黎赔偿那名女工一万元私了。不过目前据我了解,黄黎在事发后仅支付了女工首期赔偿金五千元,当事人也未曾追讨剩下的赔款,我们可以就这个事情大做文章。”
柔小蛮陷入长时间沉思,她声音沙哑地问沈欣:“有烟吗?”
沈欣从外面公共休息室取了一支烟,递给她:“怎么样,具备做好新闻的首要条件,有新闻眼,是条不错的猛料。”
柔小蛮虚弱地夸她一句:“你怎么没做媒体,真亏了你这么毒的眼光和发掘别人痛处的本事。”
沈欣不禁骄傲起来,把胸脯一挺:“我大学就报考新闻系,录取了,后来被调剂到美术系,只因为我在那个陌生的城市不认识人,没有自己的关系网。大二开始我就在报社兼职了,等我离开上大学的那个地方,用‘夹道欢送’这个词来形容,也不过分。”
柔小蛮犹豫不决,猛吸几口烟平定思绪。当她把烟蒂掐灭时,说:“让我再想想吧。难道狗咬我,我也去咬狗不成?”
沈欣一个字都没多说,转身离去。
柔小蛮半夜被来自扬州的电话惊醒。
她从眼睛上摘下眼罩,在黑暗中摸了半天才找着话筒,原来她把电话放进抽屉里去了。
她亲自任命的老厂长一把老烟嗓,又痛惜又焦急地向她汇报情况。她让对方连说了几遍才听明白。原来前半夜,扬州市公安局接到举报,爱悦在开发区设立的分厂将所生产的内衣违法贴上某国际著名品牌内衣的商标,涉嫌造假售假和侵权。仓库里刚完成的一桩国外厂家八万套订单的货品全部被公安局依法没收,不日销毁。
柔小蛮头皮一下炸了。
她从衣橱里随便拿起衣服和裤子就朝身上套,五分钟以后,她已经坐上出租车直奔机场。
前往扬州,需要到南京碌口机场再转车,行程一个小时左右。柔小蛮买了次日最早一班飞往南京的航班机票,然后独自在深夜清冷的机场徘徊。
她想给沈欣打个电话,不过想到沈欣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便给沈欣的生活造成困扰。
正胡思乱想间,她的手机响起炫铃声,是那首《披着羊皮的狼》,一看号码,是沈欣打来的。
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入睡后被人吵醒的:“你一定知道了吧,在扬州那批订单全部被抄……”
“我知道。”因为身心的双重寒意,柔小蛮边搓手边用力跺脚。
“你不像在家等死,在哪里?”最近沈欣的神经也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说话难免比较尖酸。
柔小蛮不以为忤:“我在机场,还有三个小时飞南京。”
“去南京干啥?”
“转车去扬州,就因为不想坐以待毙。谁敢销毁我要给客户的货物,我跟他们拼了。”
“上街自焚是个不错的办法。你等等我,我已经出门了。”沈欣说完,挂掉电话。
柔小蛮感觉到一丝暖意,温馨地款摆而来。
其实沈欣半夜出门,也是跟老公丁亮大闹一场才得逞。
丁亮睡眼惺忪堵住门,气势汹汹嚷道:“不许去!整天一口一个柔小蛮,她是给你涨工资了还是给你股份了,你这么为她卖命?”
沈欣边找换洗的衣服塞进一只随身小包,边头也不抬地回击:“我可没你那么庸俗,光谈钱!”
“没有钱,咱们哪里来的房子?哪里来的烛光晚餐?哪里来的安定团结的家?”丁亮理直气壮。他比沈欣挣得多,平时沈欣花他的,吃他的,她那点工资全部用来购买化妆品或者存起来当私房钱,所以教训她的时候他也有了挺直腰板的势头。
沈欣偏不买他的账:“要我撒手不管,是易如反掌,但是,你面对生病的人的时候,你是袖手旁观吗?”
“那是我的工作!”
“不,那是你的职业道德。而我现在帮助柔小蛮度过危机,也是为了我自己的职业道德。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让我走。”沈欣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吐出来,脸色苍白,渗出涔涔的汗。她竟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架势和他对立着。
丁亮默不作声打量了她半天,突然紧紧拥抱住她,动情低唤:“我爱你!我当然爱你,老婆!在外面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