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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意给自己挑了一身灰色的套装。灰色不像黑色那样高调,专横跋扈,不会引起爱悦那些“忠臣”们的不安和抵触。她只有面对柔小蛮时才是钢铁一块,其他的人,她只要网罗旗下,不要赶尽杀绝。柔小蛮的孤家寡人就意味着她获得了最大的胜利,还有比得偿所愿更快乐的事情吗?
想想这些,她都要陷入极具冲击力的巨大快感的境界中。
在灰色套装领口,她别了一朵暗红色的花,正是这朵花,暴露了她身为女性的不甘。
办公室里的白领女性,有些因为工作需要日复一日身着制服,在外界看来,她们充满运筹帷幄的巾帼魅力。但是,制服是扼杀女性美的头号杀手,穿久了制服,女性就连说话都情不自禁粗声大气起来。黄黎渴望自己保留一面女性美,这也是自己可以与柔小蛮抗衡的利器,毕竟柔小蛮比自己年轻。而且,柔小蛮说到底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所以她身上既知性又感性的一面非常迷人,连黄黎都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何况是被制服包围的男人们?恐怕早已目珠猩红,欲扑而上。
柔小蛮为了迎接黄黎的到来,同样做足了功夫。她穿着的是一件CHANEL雪白色套装,一串柔和的珍珠项链,恰到好处衬托出她面庞的娇美和坚毅。衣服的剪裁一流,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遮盖得不露痕迹。
梁媚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如丧考妣”来形容,她说:“我觉得我们是一块搁在案板上的肉。”
柔小蛮笑了:“没你想的那么糟,今天一战,要让她黄黎再也不敢轻易来示威。”
黄黎昂首阔步走进爱悦集团总部,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蔓琳,另一位是始终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心腹——天高副总经理王琼。
蔓琳和柔小蛮的相见,并不出乎柔小蛮的意料。黄黎是一个张扬的女人,她手中有多少胜算,就算口风再紧,面对柔小蛮,还是忍不住拿出来显摆两下。
黄黎在总裁办公室坐定,柔小蛮递过来的手,她装作没有看见,不接。
这也是她精心设计的一个把戏,故意不接柔小蛮的手,一来打击了对方的士气;二来向柔小蛮宣告她们二者绝无动摇的对立局面,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黄黎随手指了指身边的蔓琳,又使出一招釜底抽薪:“这位是我的‘贤内助’蔓琳,过去也是爱悦集团的当家骨干,所以天高和爱悦的合作,正可谓天遂人愿,心有灵犀。”
梁媚忍不住在心里大啐一口,灵犀个头。
柔小蛮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只是微笑着旁观黄黎的伎俩。倒是蔓琳首先冲柔小蛮一颔首:“柔总好。”然后她眼望梁媚,淡然道:“请给我来杯咖啡,谢谢。”
这副态度,完全把梁媚当做一个服务生,换个场合,梁媚一定气得蹦地三尺,不过此时,她唯有俯首帖耳,乖乖从命。
柔小蛮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快速抛出了主题:“今天首先欢迎黄董入驻爱悦集团董事会,希望大家今后互相扶持,资源互补,联手打造中国女士内衣界的旗舰品牌。”
她见黄黎毫无反应,在心里暗自笑了一下,冲一旁待命的策划部沈欣点点头。
沈欣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将厚厚一叠材料逐个分发下去。发到黄黎手上的时候,她特意从文件后拿出一只超厚的资料袋,一起放在黄黎桌前。
就在黄黎打开文件袋的瞬间,办公室门被推开,不知何时窗户已经拉下,封闭得严严实实,只听相机喀嚓喀嚓乱响个不停,闪光灯如流星飞舞。黄黎顿时感觉汗水沿着额头流下来,面前的一叠照片上,她的女儿孟文文身穿三点式内衣,笑得时而迷离忧伤时而春花烂漫。
沈欣不忘大声添了一句说明:“这是本年度爱悦品牌内衣的形象代言人,孟文文小姐。”
黄黎突然有一种高空失足的感觉。
柔小蛮与黄黎狭路相逢的当天,本地多家报纸上同时发布了她们言谈甚欢的场面,无人知她们之间竟杀机重重。这招敲山震虎之计,是沈欣怂恿柔小蛮的下下策,却也最为行之有效,令黄黎顿时方寸大乱。她万万没想到,担任爱悦形象代言人的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同时,柔小蛮联络媒体将爱悦与天高这次合作来了个大曝光,不啻对爱悦进行一场极有声势的宣传。
越洋电话里,恼羞成怒的黄黎把孟文文痛骂一顿,为了表达内心的激愤,她甚至频率极高地使用了诸如“放荡”之类的字眼。
谁知孟文文经历了和林梦南这一场情感浩劫,内心早已百转千回,远非当初那个简单爱憎的小女孩。她很平静地听母亲发泄完毕,这才淡然开口:“确实,我用了生命中很长一段时间来仇恨,我也会对每一个像爸爸那样优秀的男人充满敌意,想象他们让女人伤心欲绝的样子;我还懂得了去挫败男人,让他们变成傻瓜,被我耍弄。如果,您心中真的还有万千仇恨不能抹平,那么我可以告诉您,这次我回去,也抢走了柔小蛮的情人,我只是耍了一点阴谋诡计他就对我着迷,神魂颠倒,我也算是替您报了仇,让她知道被人背叛的痛苦。同时我开始相信,男人的失足,只是他们的群体脆弱,您不要再责怪爸爸曾经对柔小蛮的感情,谁会不爱一个像她那样美丽又聪慧多情的女人呢?正是这次回去,我开始真正认识了柔小蛮那样一个潜伏在我们家之外充当第三者的女人,那么多年,她都没有能够转正,这是为什么?因为爸爸还没有爱她爱到可以抛弃所有一切。面对这个结果,我只能学会感恩,是爸爸的一时迷失,造成了这么多人的痛苦。柔小蛮其实很可怜,她为了自己虚幻的爱情付出了很大代价。她也一直活在痛苦中,这种痛苦不比您少,而且,现在她看清了她的感情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她已经退出了,认输了,把爸爸还给了我,把丈夫还给了您。难道您愿意让彼此的痛苦继续下去,没完没了,无穷无尽?这次给爱悦公司代言,除了我可以挣一笔学费,自食其力以外,更是替我过去和现在对她的伤害做出行动上的致歉,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任何的悲剧发生,因为这些年我们都过得太孤独,太感伤,也太虚弱了……”
黄黎目瞪口呆,举着话筒不能言语。
大洋彼岸,孟文文早已泣不成声,她心中纠结着如此之多的爱恨情仇,在须臾间如何能够说得清楚啊。唯独一点,她没有对母亲说实话,也永远不会对任何人启齿,那就是对林梦南的思念和渴盼,让她如同胀满了哀愁的海绵,不断吸纳,吸纳,不懂倾吐。
她开始学会爱一个人,熬一段岁月,那种对心灵的腐蚀,入骨十分,痛难自禁。也正因为这种痛,她才真正理解了柔小蛮,仇恨也就无法再继续,终于烟消云散。
面对女儿的肺腑之言,黄黎的恨有增无减,不降反升。柔小蛮这根骨头的难啃程度超乎她的想象,她认为对付柔小蛮的策略应该略略有所改变,否则复仇的路上她将面临众叛亲离的窘境。她决定把明里的争战变成一场暗地的殊死搏杀。
柔小蛮妊娠反应日趋明显。一开始是晨吐,然后,无时无刻脚底不在打漂儿,感觉眩晕,她忽冷忽热,总是在犯困之中。
黄黎来电,提议召开一次爱悦和天高集团的员工联谊会,作为老板,也顺便答谢一下双方员工。这个时候既非年关又非岁首,柔小蛮对黄黎的提议毫无兴趣。
但黄黎没经过柔小蛮的首肯,就私自做主,在酒店订了场地,可见她让两家人见见面的心情有多么迫切。
恰逢梁媚去医院做透析,身体不适请了假。沈欣也请假回家完婚,柔小蛮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她。
柔小蛮自觉一个人无所依傍,形单影只,心头空落落地疼。离赴宴还有半个钟头,柔小蛮一个人待在下班过后的办公室里,异样冷清。
她突然想到小腹中的珠胎暗结,紧迫感一阵逼似一阵,不由苦笑起来。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她的手摸向手机,刚按下两个键又关掉。
没有比寂寞的时候脑中空无一物更可怕的事情,对于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她突然觉得自己快要记不起来了。
柔小蛮一厢情愿地认定这是早衰的迹象,曾经风华正茂的她,终于成了一个疲惫的女人。
黄黎一身火鹤红套装,大卷发,凭空添了不少女人味。她正在酒店门口翘首以盼。
一见柔小蛮,黄黎马上笑容可掬地迎上来:“柔大总裁,你可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可能有别的重要会议,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