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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只停留在“give you colour see see”,但这丝毫不妨碍他那随着“大国崛起”而崛起的民族自信心:“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放眼望去——沙滩上晒太阳的全是咱们中国人;飞机上闹哄哄的都是中国方言,听起来倍儿亲切;中国人有钱了,在当地象蝗虫一样扫货,‘牛仔裤给我来十条’,才100多年,那帮‘八国联军’看见咱们中国人也懂得点头哈腰了,就象十年前见到腰包鼓鼓的日本人一样……” 滨子酒量一般,稍稍喝上几杯,那男人的豪气、霸气、痞气,就统统现了形,在能够改变男人的东西中,据说酒最厉害,其次才是女人, “一杯酒里一个世界,一瓶酒里一座天堂”, 他顾不上吃饭,激动得满面红光地继续讲他的异国见闻:“我就是吃不惯那‘正宗’的意大利面,就叫他们的厨师长出来,用咱北京话跟他讲:‘我要吃带肉沫的意大利面,就象中国必胜客里的那种!’结果那厮他听不懂中国话,跟我装糊涂,不过我话音刚落,就有中国同胞跟他用英语解释了。我最后还是吃上了带肉沫的意大利面,虽然味道还不如咱们老北京的榨酱面。”看他一副牛哄哄地样子,仿佛吃了盘改良的肉沫意大利面后就象雪了“火烧圆明园”的国耻,壮了我大中华的国威一样神气。
吃完饭后,他们意犹未尽提议去k歌,滨子和大宝是出了名的“麦霸”,两人抱着话筒就不撒手:“起来,还没有开户的人们/把你们的资金全部投入诱人的股市/中华股市到了最疯狂的时刻/每个人都激情发出买入的吼声/涨停,涨停,涨停/我们万众一心/怀着暴富的渴望,钱 进,钱进,钱进进!”这首在网络上流传已久的“国歌”唱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声,我老婆就是听了这首歌以后才对中国股市有了全新的看法,她发现如果再不炒股,和朋友在饭桌上已经没有谈话的资本了,于是终于同意让我把仅有的那点可怜的家底投入到诱人的股市里了,我小心谨慎地用那点难以启齿的钱买了一支我早已看好了的股票,结果刚刚买进的第三天,就被“停牌”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对美好“钱”景的热忱憧憬,我幻想着三个月后,一开牌就能连着十个涨停。
与此同时,我老婆象一台高速运转,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开始了她的全新生活,每天7点我上班的时候她已经蓬头垢面地坐在电脑前了,而我6点下班的时候,她还保持同样的姿势纹丝不动,只有厨房里的剩饭和空碗证明过她曾经起身过,为了给她增加营养,我也开始向滨子看齐,做三菜一汤或者四菜一汤。周一到周五,每天除了睡够8个小时外,她几乎不曾下楼,周末则是我和滨子,大宝的聚会时间,“六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忙,小叮当因为等不到大宝的承诺,不想再和一个70年代的老男人耽误工夫,已经成功“单飞”,虽然没有心想事成地到欧洲晒上太阳,不过,人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经和一个德国人同居了,我们一点也不为这个女同胞感到担心,虽然是女流之辈,不过她的火辣生猛应该和德国鬼子有一拼,没准儿,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大宝则被这个“纳粹”刺激得不轻,每天给我老婆布置排山倒海的工作,还催得猴急猴急的,可就是不见给钱。我看他满心满脸都是万劫不复的沧桑,也不好意思催,只好随叫随到地耐心陪他先走过这段低谷期。他经常带我和滨子去一些并不适合我俩这种居家男人去的地方,去那里的男人一看就是来寻找刺激的,而女人则多半是受过刺激的。滨子的老婆自从升职以后,一个月有多半时间不在外国就在外地,偶尔回来的几天,因为时差和工作压力,脾气就越来越大,经常火冒三丈,摔摔打打。惹得滨子也开始惶惶不安,牢骚不断,男人一辈子不怕别的,就怕身边的女人比自己强,“一个成功的男人就是要能赚到比妻子花的钱更多的钱。”可惜我们都不是,所以不知不觉就沦为了由三人不得志的老男人组成的“弱势群体”, 滨子已经失去了“我是中华好男儿”的雄雄气势:“奶奶的,现在饭做好,端到跟前还挑肥拣瘦,看来找老婆就得找皮实的,找个矫情的能把人累个半死!”大宝则半醉半醒,不温不火地以过来人的姿态劝他:“世间老婆的差异微乎其微,所以,你还是不要象我这样折腾了,将就着就留着第一个吧!男人要是‘奔四’还走‘单儿’,别人会当你是‘老风流’,这可一点也不好玩!”大宝觉得自己好冤,才经历了两个女人就成了“老风流”,真让人泄气,而阅女无数的滨子反倒成了众人眼中的“模范丈夫”,世间的错位总是让人万端感慨。
这样的生活依靠惯性周而复始的又过了一个月,我的生活没有改变,仍然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去菜市场买菜,每天晚上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看俊男美女上演的无聊电视剧,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丈母娘和孩子打电话,岳父发扬他一贯的“死磕”精神,成功地把一个本来不想卖房的人游说得把房子卖给了他们,老两口欢天喜地地搬进了140多平米的大房子,梦想终于如愿以偿,以至于已经乐不思蜀,不再提北上返京的事情了。我闺女也已经和当地的小孩子打成了一片,每天放完学,几过家门而不入,一提回家就撒泼打滚,又哭又喊,险些能把警察招来。半年前早已会背的儿歌和《三字经》早就着饭菜吃到肚子里了,那天她突然心血来潮地对我显摆:“爸爸,我们班的小朋友夸我漂亮。”我一听,紧张得问她:“男孩还是女孩?”她骄傲的腔调好象自己已经成了王妃:“是男孩!他们老缠着我!”我好一通紧张,看来孩子不在自己身边是不安全,养儿育女绝不是一生下来就一了百了了,可以“望天收”的,而是象农民种地一样实实在在,种瓜才能得瓜,种豆才能得豆。她们班男女比例失调,只有6个女孩,剩下的全是男孩,有个小男孩总是对她大献殷勤,还不到三岁的孩子居然都会泡妞了,下手够早的呀,我一阵苦口婆心交代丈母娘:“一定要严防死守看好她,时刻关注她的思想动向,让她懂得低调,慢点长大,别给她穿红裙子,别让她离小男孩太近。”丈母娘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呀!”我只好心怀忐忑地催他们快快回来。
周一的股市依旧“全国江山一片红”,总监办公室是大户室,大开间里的我们就是散户,大家都在随着大盘走势斗志昂扬地议论纷纷。连报纸上都在说:“股市牛了,办公室熊了”, 我们部门前两天就接二连三地走了两个人,不是做专职股民去了,就是因为炒股赚够了几年的工资,不愿再为这区区“几斗米”折腰了,刚招来的那个野鸡大学的毕业生连半个人都抵不上,我真怀疑他是怎么混上的毕业证书,自从大学扩招了以后,现在的大学生素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跟设计院要“MAX文件”的时候,他居然说成了“Sex文件”,估计是周末看A片看多了,Sex比MAX听起来更耳熟,人家对方也是个年轻女孩,还以为我们是什么流氓公司,让我陪着笑脸跟人家解释了半天。
自从物价日渐攀升以来,我们的工作餐更是每况愈下,以前说是8块钱的标准,据大厨说,老板只给他平均每人5块钱的成本费,有一次老板百年不遇地大架光临食堂视察工作,大厨自作聪明地安排了一顿空前丰盛的午餐,结果老板一看5块钱的成本能吃这么好?真是便宜了这帮打工仔了,于是马上把对外的标准降到了5块,其实给大厨的成本费也就3块钱,原先好歹还能一荤一素见点肉片,现在是连肉星儿都难得一见了,不是盐水煮白菜就是酱油烧豆腐,现在一到中午打饭时间,我们都不叫“打饭”而叫“打粪”了。今天中午的饭就是用比手指头还粗的粉条做成的比小孩头还大的大包子,那叫一个难吃!我从周末的大餐一下子就落到了盐水煮白菜的地步,真是天壤之别。
我们还算是好的,还有一大锅统共飘着一两片油菜的青菜汤,而那些整日风吹雨晒做施工的工人们,连口所谓的“青菜汤”都没有,我曾经亲眼看到一个把饭菜吃得精光的干瘦小老头,还舍不得倒掉那点残留的菜汤,兑上锅炉房的开水,心满意足地涮涮饭盆底儿,美滋滋地蹲在太阳下喝得有滋有味,那点多少有点咸味的水正好可以“溜溜缝”,干饭吃不饱,那就喝口稀的也能混个“水饱儿”。那白晃晃的太阳光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