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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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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阿雄亲手害死了秦钟这一预料的事实得到彻底证实,往事才能在王士毅的心上一笔勾销。王士毅觉得,只有那时,他才能获得新生。
  这一预想得到彻底证实之时,也就是王士毅受到彻底补偿之日。
  这种补偿来自秦钟,更来自阿雄。
  王士毅今天来延春药堂意外地获得了一种从外围查清事实的机会,王士毅兴奋而又惧怕。如果是阿雄害死了秦钟,王士毅是绝不想让这起冤案得到澄清的,阿雄假如由于他的调查而东窗事发,锒铛入狱,王士毅会痛苦万分的。
  对王士毅来说,他只是为了让两肋下的那块软肉得到舒坦。而堂妹若因此大祸临头,王士毅会抱恨终生,适得其反。
  王士毅只能在极隐秘的情况下查清真相。他深知这一点。
  龙保见王士毅心事重重,眨巴着眼,不知如何是好。“王哥,有什么心事不能跟兄弟我说?只要王哥点个头,赴汤蹈火我也不会犹豫一下的。难道王哥还信不过我?”
  王士毅已想好了如何达到目的而又回避秦钟的案子。“可借你今天打了伙计,这事需要他帮忙。”
  龙保在大腿上一拍,哼了一声。“这不好办嘛,呆一会儿我向他赔个礼,然后要他做什么他不做什么?他是我家伙计呀!”
  王士毅很佩服自己临时编造谎言的本领:
  “陈府的一个丫环好象出去买过砒霜,大约是去年中秋前夕。是不是在你家买的我不清楚。说是要用来毒臭虫虱于的。后来也不见派上用场。砒霜放在家里总是祸害,陈府家丁仆佣一大群,万一有谁怄气想不开,摸到砒霜,象三头妹妹那样吃了下去可就了不得了。我干爹问这丫环砒霜放哪儿了,丫环说没买上砒霜。我为了这事一直不放心,你问问伙计,让他好好想想,去年中秋前夕陈府有没有人来药店买过砒霜。就这事。这等事总是不体面的,干万不要张扬出去。”
  龙保说:“呀,没想到我王哥对干爹一片忠心啊!没问题。明天我就给你回话。”
  第二天,王士毅得到消息,去年中秋前陈府确实有人在延春药堂买过砒霜。
  消息传递者龙保说,……但不是丫环。
  是陈天万——远近闻名的斗蟋大王的小妾阿雄。
  二
  外号叫药鬼的伙计之所以对当时的情形记得历历如昨天发生的事,自然是由于一个外来青年暴死于陈府的新闻轰动一时,药鬼伙计在某一刹那曾把阿雄当天买砒霜的事和这件新闻连在一起,深刻的记忆就是这样产生的。后来药鬼伙计听说暴死的青年是阿雄往日的相好,药鬼伙计暗地里的猜测自是别一番滋味。
  药鬼伙计曾在心里咒骂那位年轻知县昏聩平庸,整个姥桥镇唯一的药堂他都未想到来盘查一下,何况药堂恰恰是有致人命的毒药出售,这种符合逻辑的破案线索年轻的知县置之不理,却兴师动众地调查那一夜的天气状况,药鬼伙计当时就判断此公不胜此重任,果然案子被他草草了结了。
  药鬼伙计的判断和当时私下人们广泛传说是一致的,药鬼伙计也认为是陈掌柜雇人谋害了他的情敌。陈掌柜去省城治病是故意制造的假象。
  这是一种近乎顺理成章的判断,实际情形还是让药鬼伙计迷惑不解。
  阿雄是在中秋节的上午来到延春药堂的,阿雄在买砒霜的时候神情非常恐惊,这一点曾让药鬼伙计当时就对她产生了某种疑虑。王士毅感到可笑荒唐的是,阿雄在买砒霜时恰巧是说为了毒臭虫虱子。
  药鬼伙计根据阿雄神色判断阿雄买砒霜好象不是要毒臭虫虱子,好象是要毒人,药鬼伙计的这一闪念象灰烬一样遽然熄灭之后,药鬼伙计还是把砒霜递给了阿雄。
  一切迹象似乎表明是阿雄害了她的相好,药鬼伙计的迷惑在于阿雄是不可能害他相好的,害他相好的只能是陈掌柜。
  “阿雄那一会儿的神色真让我害怕。”一年多之后,药鬼伙计在王士毅悄悄来到店堂进一步询问当时情况的时候,眼神依然迷惑而颤栗,“她拿着砒霜的手抖得很厉害,在出店堂门口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了。陈府就在那一天死了一个外乡青年,暴死的那个青年若不是阿雄以前的相好,我还真以为……”
  药鬼伙计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立即缄口。
  王士毅看了看药鬼伙计脸上尚存的被打的痕迹,药鬼伙计似乎意识到王士毅目光的涵意。
  药鬼伙计话锋一转,说:“虽然阿雄买砒霜时样子很吓人,但阿雄说用砒霜毒臭虫虱子我还是信的,因为去年秋季镇子上家家闹臭虫虱子,那一时节店里的砒霜供不应求。”
  王士毅离开店堂的时候,嘱咐药鬼伙计不要把他俩的谈话说出去,王士毅后来觉得这样的嘱咐是不明智的,又折回来,似乎是很不经意地跟药鬼伙计说:
  “阿雄买的砒霜是用来客臭虫虱子了,陈府的家丁佣仆都用上了阿雄买的砒霜,他们说效果非常好。”
  王士毅想以这个谎言堵住药鬼伙计的嘴,其实弄巧成拙,王士毅再也没想到几个月后秦钟之死的另一种传说,是出自药鬼伙计之嘴。在这另一种传说中,王士毅参与了谋害秦钟的事件。
  这当然是阿雄故事的节外生枝。
  三
  王士毅至此已肯定地认为秦钟是阿雄谋害的。
  梅娘最后两次跟他约会是在白天,王士毅从延春药堂往陈府走去的时候,最后两次在翠苑楼跟梅娘约会的所有细节都历历展现在眼前,而让王士毅捶胸顿足的是,梅娘其实在那两次约会的时候对他的暗示已经非常清楚了。梅娘说秦钟不是自己掉井里的,是被人害死的,梅娘说,其实我现在无所谓了。王士毅记得当时他紧问道,什么无所谓了?梅娘说,告诉你是谁害死了秦钟,对我来说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了。王士毅明白梅娘的“无所谓”因何而起,那还是许久以后的事。王士毅那么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对梅娘的话他却不当一回事,不仅是因为梅娘在秦钟暴死的那一夜不在陈府他已调查确证了,还因为梅娘在他的印象中是喜欢胡言乱语的,梅娘接下来说的话,就等于告诉秦钟是阿雄害死的,就差没提名字了,但王士毅匆匆忽略了。王士毅不明白当时为何对梅娘那一夜在不在陈家大院非常感兴趣,似乎这一事件过于匪夷所思荒谬迷离,任何非现场目睹者间接的介绍都不能接近本来面目。
  药鬼伙计虽不在案发现场,但药鬼伙计提供的却是亲眼目睹的第一手材料,王士毅结合梅娘的曾被他忽略的暗示匆匆思索了一下,渐渐心里便感到史无前例的清明、踏实,这是王士毅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感觉。烦乱与宁静、恶浊与澄明、算计与坦荡、冷漠与生气,王士毅静静地享受着对立的心境在心中转变的过程,王士毅觉得这一切美妙极了。这一过程的转变隐约而执著,很快王士毅就感到身轻如燕了。
  姥桥镇青石板街面在烈日的蒸烤下闪烁着模模糊糊的白光,檐下一些卖西瓜的小贩用手挥逐着苍蝇,苍蝇在绕着被切成瓣的西瓜飞舞时发出的嗡嗡嘤嘤声,在王士毅听来也是优美动听的,王士毅觉得原本狭窄的街道现在也宽展开朗了。
  路过高记酒馆的时候,老板朝王士毅点头招呼,“王公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啦?”老板说。
  王士毅支吾了一会,王士毅意识到应该去酒馆好好喝一杯。
  王士毅从酒馆满脸酡红地出来时,他非常奇怪自己还这么清醒。平常喝这么多酒早就醉得呼呼大睡了,王士毅现在不但没有醉,步履反而更盈实,目光更清澈,脑际更明朗。
  陈府门外的场棚里照旧挤满了看斗蟋蟀的人,王士毅老远就听到蟋蟀的昂然叫声,这显然是那只乌金蟀开战前的鸣叫声,鸣叫声穿过围观的人群飘进王士毅的耳际,王士毅疾步朝场棚走去,王士毅看斗蟋蟀的兴趣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干儿子,”陈掌柜手执芡葭,端坐在大师椅上,“你跑哪儿去啦,还不快把你的鸾箫拿来助兴。”
  王士毅拿来鸾箫的时候,乌金蟀和那只三段锦蟀正在嘶咬。
  三段锦蟋也是名贵蟋蟀、《促织经》专有介绍:麻光青项翅销金,体白牙长六足明。更有异常腰背阔,蜀川三段锦花名。
  三段锦蟀大多产于蜀地。杜甫《白丝行》诗曰:“缲丝须长不须白,越罗蜀锦金粟尺。”陈掌柜在斗蟋蟀生涯中很少在此地见过这种蟋蟀。省城来的这位蟀客带来这只三段锦的时候,陈掌柜的眉头蹙了一下。
  但陈掌柜向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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