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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红被感动了,又一次扑向姚德林哭了起来。“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瞎说!我去的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千万别跟着去遭罪。”
“我就是要去。”
“丽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是市委书记,不能总带着你东奔西跑吧?让人看了多不好。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何况咱们俩也成不了夫妻,总这样下去不行,人多嘴杂呀。”
赵丽红没等姚德林把话说完,又一次推开他。
“别说了!我明白了。你今天这么急着找我来,不就是让我从今以后别再打扰你吗?姚德林,请你听明白,我赵丽红还不至于下贱到这种地步。你记住,从现在起我决不会再纠缠你,咱俩的关系到此为止!就为这点事你大可不必寻死觅活地要挟我,你不觉得你的戏演得有些过了吗?我再傻也傻不到连这点小把戏也看不出来。说什么遇到了点麻烦,说什么你去的地方不好,怕是又要高升了吧!祝贺了。”
赵丽红拿起手提袋,径直向门口走去,姚德林急忙跑过去拦住了她。
“丽红,丽红,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不必了!我不想听,请你别叫我丽红,我叫赵丽红!”
“丽红,你等等,等等。”
“让开!别烦我,你不是男人!”赵丽红狠狠地推开姚德林,怀着满腔愤怒走出了姚德林的办公室。
室外已是满天星斗。姚德林站在窗前,两眼紧紧追逐着夜色下的那个窈窕身影,追逐着高跟皮鞋敲击水泥地面发出的悦耳声响,望着星光下渐渐消失了的女人,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
二十一 五月十八日,姚德林终于下决心见一见张忠时。但当轿车驶向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时,他又有些后悔,明显感到信心不足。侥幸和胆怯的情绪时隐时现,整整陪伴了他一路,他几次想让司机掉转车头返回蓝江,可又总下不了决心。就这样,姚德林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省城。
姚德林硬着头皮敲开了张忠时的办公室。
“张书记,我是到省城办事,顺路来看看您。没打个招呼,打扰了,打扰了。”
“顺路?不会吧!是不是有事找我?”张忠时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把姚德林让到沙发上。看得出他对姚德林的态度没什么变化,反而多了几分热情。
“张书记,实话实说吧!我这次是专程来找您的。对不起,事先没打个电话就贸然闯了进来,我是担心我这个不速之客被省委书记拒之门外呀!”
“不速之客?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不速之客啦?”张忠时不动声色地问道。
“何止如此,我怕是快成罪人了。”
“这话从何说起?”张忠时口气平和,脸上挂起了笑意。
“张书记,还是把话挑明了吧!省委组织联合调查组,是不是对我去的?”
“没这么严重吧!这次调查是中纪委下达的任务,目的是在全国各地普查一下反腐败的工作情况。省委派出的联合调查组属于例行公事,没有针对具体地区和具体事件,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张忠时说话间,在仔细地观察着姚德林,见姚德林瘦了许多,原来粗壮的脖颈变细变长,衬衫的领子与脖子之间有了空隙,领带松松垮垮地套在脖领上。以往油光的面孔看不到一点光泽,好像经历了一场疾病的折磨,活脱脱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不是我大惊小怪,我认为这次调查既然是常规性的工作,就应该同市委打声招呼!您看,直到现在,既不与我们通气,又不与我们联系,这种做法让市委的工作很被动。张书记,请您设身处地替我们想一想,蓝江的干部群众对市委会怎么看?对我这个市委书记会怎么看?”
“不打招呼自然有不打招呼的道理,上级党委的工作不一定每一件都要与下级党委说明。重要的是我们应该以一颗平常心对待这次调查,你大可不必想东想西,完全没有必要嘛!”张忠时的话说得既原则又含糊,姚德林听起来却感到阵阵寒意。
“张书记,这次调查对您不见得有利。尤其在这个时候,眼看您就要扶正了,我想您该慎重些,也该多想想。”姚德林终于挺不住了,不得不拿出最后这一板斧向张忠时砍去。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你不必在这个问题上为我担心。”姚德林与张忠时的交谈进行了仅半小时,幸亏姚德林事先已有了心理准备,不然,他那根快要崩溃的神经会当场折断。
姚德林从张忠时那里回来便一头倒在床上,再也振作不起来,几天里一直呆在家里抱病休息,市委那边的事全部推给了汪道义。张忠时的态度对他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原有的一丝希望、一点侥幸已化为泡影。以往的事情像过电影似的在姚德林脑子中翻腾:
当初建江都大厦时,就不该听胡安平的,可胡安平拍着胸脯保证决不会出问题,不还是出了吗!在周江涛的事情上本该罢手,可又没能把握住,结果是胡安平、史向东、刘建三个人一起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出问题!可没过几天杀害周江涛的事就让人给盯上了,而且是穷追不舍,死抓着不放,中间又搞出个“一二·一九”案件。我算是让这些混蛋们给害了,我姚德林就是有三头六臂怕是也难逃一劫。
他起身下床拔了电话线,关了手机,吃了两片安眠药,回到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也许是筋疲力尽的缘故,也许是安眠药的作用,从下午一点一直睡到傍晚五点才醒。他下了床,连忙把电话线插上,打开手机,这时,姚德林想起该给汪道义打个电话。他走到电话旁正要拨时,手机响了。姚德林拿起手机,立即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从冰冷的地窖里钻出来的。
“姚大人,你跑到什么地方了?什么?在家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呆得住!你出来一趟,一会儿我去接你。”
“有事吗?”姚德林问道。
“还用问吗?这种时候你竟然问出这种话,真是可笑。”
是史向东打来的电话。
接完电话,姚德林狠狠地将手机摔到了床上,自语道:“王八羔子,我是市委书记,你他妈的算个屁。唉!真是遇到鬼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自己如同战场上被抓获的战俘,只有任人摆布了。没过多会儿,手机又叫了起来:“下楼吧!别磨蹭了。”史向东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
他犹豫了片刻,很不情愿地下了楼,上了车,见刘建也在车里。
“开这么一台车就不怕人看到?我看你们是疯了。”姚德林埋怨道。
“你是被吓破胆了吧?放心,绝对安全,谁也想不到我们会动用警车。”史向东用藐视的眼神瞥了姚德林一眼。
车在市区内转悠了两圈,天渐渐黑了,这才向森林公园驶去,穿过森林公园行进在玉湖岸边的路上。
“天这么晚了,你们究竟要去哪里?”
“不要问!到时候就知道了。”听史向东的口气,好像问话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市委书记,只是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人。
“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到哪里?不说我可要下去了。”姚德林带着威胁的口吻,但却看不出有什么底气。
“让你不要问你就别问,好好呆着,再问也没用。”史向东吼道。
姚德林好像胆怯了,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没动静。
车驶离了玉湖,喧闹声也随之消失。史向东加快了车速,一会儿便甩开了繁华的市区向郊外驶去。这是一条通往山区的公路,路旁一座座高低起伏的山冈和黑压压的树木被笼罩在夜幕下,黑夜似乎要吞噬掉世间的一切生灵。
这一刻,姚德林真实地体会到死神即将降临,也是这一刻,他产生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史向东很可能要在这条路上对他下毒手,再将他的尸体丢到深山沟里,留给飞禽走兽们啃食。
警车离开了公路,拐进树丛中的一条小道,几分钟后车停在林子中间的一片开阔地上。
“下车吧!我的姚书记。”史向东替姚德林打开车门,依旧是命令的口气。
“你们想干什么?告诉你们,我还是市委书记。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事情可就闹大了。我想,汪道义和叶辉不出两天就会找到你们,到了那时你们俩谁也别想活。”姚德林走下车的一瞬间,一下子有了底气。好像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在这片空无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