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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先帝(李世民)临死,只有我和长孙无忌在榻前接受遗命(参考六四九年五月)。陛下突然遇到巨变,难以克制哀恸,我用国家为重的理由,安慰陛下宽心,陛下手抱我的脖子。我跟长孙无忌处理国家大事,毫无缺失,几天之间,内外安静。然而,我的力量太小,而责任太重,一举一动,都犯错误,我像一只卑微的蚂蚁,残余的生命有限,请陛下哀怜!」奏章呈上后,没有回音。
仁慈的领袖可以用深情感动,英明的领袖可以用理性说服,复仇泄愤的领袖则像一条入睡的鳄鱼,谁也唤牠不醒。褚遂良爱州(越南共和国清化市)之奏,当是感觉到武照的复仇泄愤之剑,已悬头顶,用最感人的往事,希望软化号称「仁厚」、昔日言听计从、手抱己颈的年轻小友。问题是,褚遂良重提李治真性挚情的往事,徒使李治痛恨自己的丑态落到对方之手,无地自容,因而老羞成怒。感恩图报是一种高贵的情操和强大的能力,李治,一个虫豸而已,何况又有一个完全可以控制他的恶妻,他就更彻底丧失灵魂。
马屁精緻化
六五八年,太尉(三公之一)长孙无忌等,奏报「新礼仪」修订完成,唐帝(三任高宗)李治(本年三十一岁)下诏公佈实施。
最初,关心国事的人认为二任帝李世民在位时,礼仪不够完备,所以命长孙无忌等修订。此时,最高监督长(侍中)许敬宗、兼最高立法长(兼中书令)李义府,正在当权,无论是增加或删除,全都逢迎唐帝李治,及皇后武照的心意,引起学者专家们的抨击。祭祀部礼仪官(博士)萧楚材等,认为君王活着的时候,就为他制定身后的礼仪,不是一个臣属应该做的事;许敬宗、李义府深为同意,遂把其中国恤篇烧掉,因此,独缺少葬礼。
专制封建的密度越浓,摇尾系统的谄媚方法也越精密,以至礼仪中竟然缺少葬礼,而仍能颁行於世,实在使人咋舌。唐王朝共有二十二个君王,没有一个死后被野狗吃掉的,全都依照一定规程,把屍体装进棺材,然后拉到墓地埋掉。所以葬礼仪式是存在的,只不过不允许列入典章。只因几个摇尾份子──萧楚材、李义府、许敬宗要用精密马屁术达到升官发财目的而已,诚是官场中奇异的一章。
许敬宗做对了一件事
六五九年,李治下诏,将氏族志改编为姓氏录。
最初,二任帝李世民命高士廉等编纂氏族志(参考六三八年正月),裁定门第的升降,以及增加新的世族和黜退旧的世族,当时人士认为处理恰当。而现在,许敬宗等因该书所收大姓,不包括武姓在内,於是奏请修改,李治乃命国务院教育部教育司司长(礼部郎中)孔志约等,依照过去格式,重新调整高低,而把武姓列为第一等,其他则全部依照政府中的官品,作为高低标准,分为九等。因此,平民出身的士卒,因战功升官到五品,也升入士大夫(知识份子及在职官员或退休仕绅)阶层,当时人讥之为「功勳表格」。
许敬宗一生罪恶,只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打碎过去行之有年的门第世家制度。我并不赞成许敬宗新编的等级,但那些丧失既得利益者所讥讽的「功勳表格」,却是气昏了头的酸葡萄呓语,因为他们就恰恰是这种「功勳表格」的产品,不妨查看一下,家门中如果三代没有出过官,没有在「功勳表格」上露一露脸,他这个门第世家还能存在?
小人
最高立法长(右相)河间郡公爵李义府,主持官员任免升降工作,仗恃皇后武照的权势,专门出卖官爵,对官员的资历,随意排列,以至大街小巷,充满怨恨之声。唐帝(三任高宗)李治(本年三十六岁)不断听到报告,有一次,心平气和的提醒李义府说:「你的儿子和女婿,很不谨慎,做了很多犯法的事,还得我出面替你掩饰,你要小心。」李义府脸色骤变,脖子面颊上的青筋都暴出来,质问说:「谁告诉陛下的?」李治说:「只要我说得对,为什么要我交出检举的人?」李义府一点也不在乎,也不自责道歉,竟迈开 步,缓缓走出去。李治因此大不高兴。
孔丘说:「只有卑鄙的小人和女人,最难相处,亲近他,他会轻视你,疏远他,他会怨恨你。」对於女人,并不准确;但对於卑鄙的小人,却是洞察入微,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朋友。李义府就是一个活榜样,连皇帝老爷都承担不了认识他的后果。
李世勣的漂亮报复
李治谈论杨广(隋王朝二任帝),对左右官员说:「杨广因拒绝臣属的规劝,以致帝国覆亡,我时常作为警戒,虚心诚意,要求直言,可是竟然没有人说话,什么缘故?」司空(三公之三)李世勣(徐世勣)回答说:「陛下作为,都尽善尽美,臣属们无从规劝起。」
李治明知道拒绝规劝的严重后果,却诛杀规劝他的褚遂良、韩瑗,连赤胆忠心、把他抱上皇帝宝座的舅父长孙无忌,都逃不脱一刀。大家面对淋淋鲜血,自动封嘴,李治却忽然说他一向「虚心求谏」,反而奇怪竟然没有人规劝,这种既不能自欺,也欺不了人的屁话,跟车胎放气的声音,没有两样。
勣(徐世勣)阿谀李治尽善尽美,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报复,君王既然不把人当人,用血腥戏弄臣属──从李世民临终时,对李世勣(徐世勣)颁下杀机四伏的调职令(参考六四九年五月),可以证明。臣属就有权口是心非,说几句马屁话,使君王陷入迷魂大阵,万劫不复。
虚情假意过了头
最初,刘仁轨当监督院御前监督官(给事中),参与调查审理毕正义案(参考六五六年八月),李义府对他十分怨恨,把他贬出当青州(山东省青州市)州长。正巧遇上东征军讨伐百济王国,刘仁轨负责海上粮运工作,因风向不对,不能开航,李义府严厉督促,刘仁轨不得不出发,果然遭受狂风袭击,船只沉没,很多水手淹死;中央派行政监察官(监察御史 正八品下)袁异式前去调查,李义府告诉袁异式说:「你只要能办成这件事,不必担心没有官做。」袁异式抵达青州后,警告刘仁轨说:「你难道不知道跟中央什么人结仇?最好是早作打算。」刘仁轨说:「我当官没有尽到职责,政府自有正常裁判,你依照法律把我处死,我绝不逃避。如果要我自杀而使仇人称心快意,我不甘愿。」就把事情始末,奏报中央。袁异式临回京(首都长安)覆命时,亲自用铁炼把刘仁轨锁住,把调查结果呈报,李义府对李治说:「不杀刘仁轨,不能向人民赎罪。」立法官(舍人)源直心说:「海上大风突起,不是人力所能控制。」李治命把刘仁轨开除官籍,而以平民身份从军(参考六六○年十二月)。李义府又暗示大军统帅刘仁愿秘下毒手,刘仁愿不忍行动。
后来,刘仁轨当总监察官(大司宪),袁异式大为恐惧,内心不安,刘仁轨把酒浇到地上,告诉他说:「我如果把过去的事记在心上不忘,就好像这盃酒。」现在,刘仁轨更升任宰相(右相【最高立法长】),袁异式不久也升任太子宫总管府主任秘书(詹事丞 正六品上),一时之间,大家议论纷纷,刘仁轨听到消息,索性推荐袁异式当国务院(中台)财政部税务司长(司元大夫 从五品上)。行政监察官(监察御史)杜易简对人说:「这可正应验了古人所说的:虚情假意过了头!」
公报私仇,固然人品卑劣;但以德报怨,也必然心怀奸诈,连孔丘对这种行为,都深恶痛绝。
高句丽王国
六六八年,中国东征军统帅李世勣(徐世勣)夺取大行城(辽宁省丹东市),分道并进的各路兵马,也抵达会师,推进到鸭绿江高句丽营寨之前,发动攻击,高句丽江防军抵抗,李世勣(徐世勣)等奋勇战斗,大破高句丽江防军,追击二百余华里,攻陷辱夷城(应在平壤城西北),其他各城守将,都弃城逃走,或献城投降,前后相继不断。契苾何力率军首先进到平 城(朝鲜半岛平壤市)城下,李世勣(徐世勣)率军随后抵达,把平 团团围住,历时一月有余,高句丽国王(末任)高藏,派渊盖男产及政府各单位首长九十八人,手举白旗,前往中国远征军营帐,向李世勣(徐世勣)投降,李世勣(徐世勣)很礼貌的接待,但渊盖男产的老弟渊盖男建,仍紧闭城门,坚决反抗,不断出兵攻击,可是每次都被中国击败。渊盖男建把武装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