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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光春笑了笑,一扬手,一串钥匙在他头顶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就着一串哗啦的碎响,便落在了当街,继而大步走上了囚车。风渐渐地硬了。天阴得更重,一场大雪将至。一街人涌出来观着,见囚车拉着高大的罗光春驶出了秀水街。
第二日清晨,罗光春顶着松松紧紧的雪花儿,被斩于保定大旗杆下。罪名是伪造国家印信。他的首级在保定的大旗杆上悬挂了七天示众。再三日之后,罗光春的尸体被人出资收敛了,首级也有人出资请人缝合了,许多人看到,一口柏木棺材装着罗光春的尸首,载上了一辆牛车,就吱吱呀呀地碾着一路冰冻的积雪,涩涩地出城去了。
无人知道罗光春被埋在何处了。出资办理这件事儿的人始终没有露面。
罗光春就这样死了,润文轩也就此关张了。他的徒弟李双夺张得意也不知所终了。
后来听人说,李双夺和张得意都曾经在北京开过刻字社,他们二位的传人仍在北京。只是传说,并无实据。
一九九八年,保定有一位名叫石桥的文友,主编了一套《保定艺术人才大观》(共三卷本,内部资料,没有正式出版),上边有罗光春的几十字的材料,现引在这里:
罗光春(?——1915年):男,河北曲阳人(一说河北唐山人);治印艺人。曾在保定秀水街开办“润文轩”刻字社。名重一时。
谈歌曾经听人说保定仍存有罗光春的治印,可是遍访收藏者,均无下落。那一日,谈歌在秀水街中的一家文物店里,见到了一方闲章:清水听音。谈歌感觉刀工非常,冲中见切,切中藏冲,大气磅礴,夺人目光。谈歌心中起疑,莫非是罗光春的作品?当下便问及店主此印的来历。店主道:此是当年保定一位刻字大家留下的。谈歌再问详细,店主也不知就里。谈歌问及罗光春这个名字,店主想了想,笑道:“我还真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谈歌来了兴趣,忙道:“说来听听。”
店主皱着眉头回忆着说:“我也是听人讲的,说这个姓罗的是个盗墓的,也收藏了许多文物,‘文化大革命’中给枪毙了。您问的是不是这个人呢?”店主盯紧了谈歌。
谈歌慨然作罢。
原刊责编程绍武
【作者简介】谈歌,男,1954年生,河北顺平人。1971年参加工作。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先后当过工人、宣传干事、报社记者。1978年开始发表作品。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城市守望》,小说集《大厂》等。其中篇小说《大厂》、《大厂续篇》、《天下荒年》曾被本刊选载。中篇小说《大厂》,短篇小说《燕赵笔记》分别获本刊第七、九届百花奖。现为河北文学院专业作家。
2007…5…21 16:20:32 苹果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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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单相思
晓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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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期间,王小本突然回到了母校。我们是大学时代的同学,大学毕业后他分回老家房县了,我留在这所大学当了助教。我们一晃毕业十八年了,〖HK〗他这是十八年来第一次回母校,也就是说我们已有十八年没有见面了。傍晚时分,王小本将电话打到了我家里,说他住在大学招待所,让我最好过去一趟。虽说十八年没见面了,但我马上能记起王小本来,他是我们那一届七十几个人中最矮的一个,最多只有一米五九,同学们背后都叫他矮人。不过王小本对自己的身体似乎并不介意,也不忌讳别人对他的窃窃私语和另眼相看,有一次他甚至还主动给我们讲了他人矮的原因。他说他的矮是遗传的,有一回他和他的父亲还有他的爷爷坐在老家的一个方形木桌上吃饭,三个人都坐在农村常见的那种板凳上,那天他们吃的是排骨,吃剩的骨头随手扔在桌子下面,桌子下面有两条狗,它们等在那里啃骨头,后来两条狗因为争一块大骨头相互咬起来了,三个人便想把它们从桌子下面赶走,王小本和他的父亲还有他的爷爷三个人同时伸出六只脚去轰那两条狗,但六只脚居然没有一只能够踢在狗的身上。王小本讲完这个细节后对我们说,他们祖孙三代都是矮人。
放下电话我马上出门前往招待所。招待所在我们这所大学的东门,离我家所在的西门大约两里路。在前往招待所的路上,我意外地碰到了黄蝶,黄蝶正和她宠爱的一条狗在校园里散步。一见到黄蝶,我不禁双眼一亮,匆匆的脚步立刻便停了下来。黄蝶也是我们大学时代的同学,因为大学期间一直担任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加上人又长得漂亮,所以毕业后也留校了,分在学校宣传部工作。我停稳脚步后对黄蝶说,黄蝶,我们一道去招待所看个同学吧。黄蝶不冷不热地问,谁呀?我说,王小本,你还记得吗?黄蝶勾头想了一会儿说,不记得了。我想黄蝶也许真是不记得了,当时黄蝶是我们年级里最高最美的女孩,加上人又有点儿矜持,似乎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们这些男生。但我又想,黄蝶谁都可以忘记,但无论如何是不能忘记王小本的,因为王小本的形象属于让人过目难忘的那一种。我于是提醒黄蝶说,王小本就是那个矮个子。黄蝶果然想起来了,说,噢,就是那个矮人啊。然而黄蝶最后没有与我一道去招待所,她说她与王小本读大学时就没有什么交往,十八年过去了更是没有共同语言。更重要的是,自从离婚以后,黄蝶对什么事情都心灰意冷,根本不愿意和人打交道。黄蝶很快牵着她的狗沿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走了,我无可奈何只好一个人去看望王小本。
十八年不见,王小本好像比从前更显矮了,我扑上去与他拥抱的时候,他的头只达到我的胸脯。当时我想,幸亏黄蝶没来看他,如果黄蝶也和王小本拥抱的话,那么王小本的嘴巴就正好咬在黄蝶的乳房上。不过我马上又想,即使黄蝶来招待所看望王小本,她也是绝不会与王小本拥抱的。王小本见到我非常激动,这一点我在和他拥抱时就感觉到了,因为他的两只手紧紧地箍着我的腰,像是要把我抱起来似的。拥抱以后我们坐下来相互通报对方的情况。我说我留校以后读了三年研究生,然后又混了一个副教授,情况不好不坏吧。王小本告诉我,他分回房县后一直在一个文化单位工作,现在也评了一个助理研究员的职称。我们都没提及家庭,开始我本来打算问问他的夫人和孩子的,但一想王小本没主动问我,我于是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去了。
大约坐了十分钟,王小本起身走到了窗台那里。窗台上放着一个提包,他从提包里掏出了两袋香菇。我顿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我想这香味定然是从那两袋香菇里发出来的。王小本将两袋香菇中的一袋放在窗口边的桌子上,然后提着另一袋走回到我身边说,我们房县穷,没有什么礼物带给老同学,只有房县花菇还有点儿名气,送一袋你尝尝吧。我双手接过香菇,马上放在鼻孔前闻了闻说,真香!王小本这时回头朝窗口那里看了一眼,小声说,还有一袋,是我带给黄蝶的,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见上她一面,如果见不到的话,就请你帮忙转给她吧。王小本说话时眼睛没有看我,他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看房间的天花板,仿佛有什么心事。我说,你真的想见黄蝶的话,也有可能见到她,刚才我在路上还碰见她了。王小本听了双眼顿时一亮,忙问,真的吗?不过我没有将我邀黄蝶同来的事告诉王小本,我怕王小本知道后会伤心。王小本接下来轻声慢语地说,在这里住下后我就打电话到总机查到了你和黄蝶的电话,但我只打了你的,没打黄蝶的。我问,这是为什么?王小本低下头说,我怕黄蝶记不得我了,再说她也不一定会来看我!我没有再问下去,心想王小本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窗外的天空渐渐暗淡了,我这时提出请王小本去吃饭。从招待所出来,王小本说,我们先到校园里转一会儿吧,肚子暂时还不饿。我说,好吧,这十几年学校变化挺大的。我特意领着王小本沿着刚才来的那一条道朝前走,心想说不定还可以再次碰上黄蝶,因为我知道黄蝶每天都要带着她的狗在校园里遛达很长时间。但我们没有碰到她,她可能已经回家了,看来王小本的运气不太好。后来王小本提出到当年我们上课的地方去看看,我便将他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