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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吉祥!”
秀吉玛抬起浓浓的睫毛,黑亮的眼睛里闪着惊喜:“是罗拉!你家老爷吉祥吧?”
“是。”罗拉捧上精致的小匣子:“这是老爷交给您的,老爷说,赛马会后就正式迎娶。”
秀吉玛白皙的小手托住盒子,羞涩的神色溢于言表。她的手饰、胸饰和耳饰随着她的举动而叮当作响,长长的缎袍盖在小巧的藏靴上,盒中的珊瑚映红了她的脸庞,她合乎尺度地说:“替我谢谢你家老爷,告诉他,我已经准备好了。”
秀吉玛善解人意地吩咐他:“快去看看你的妻子和女儿吧,她们等着你呢。”
他在妻子的门前撞见了色姆——金女,妻子的妹妹,两年不见,她已出落得如此标致,真令人大吃一惊,她的装束同姐姐一样朴实无华,但却遮不住那芬芳四溢的少女的魅力,她比姐姐更添了一层轻盈和高贵。
“罗拉哥哥呀,”她欢叫道,“姐姐正等你呢,赛马会要带上我,我也要去,反正姐姐已经答应我了,再说阿爸也要去,我一个人留下来太没意思了。”色姆一口气说完,等着罗拉答应了她,才顾自去干活了。
柔弱的妩姆抱着女儿靠在炕上,她看见罗拉后笑了,罗拉走过去接过女儿。
“给她取了名字吗?”妩姆无比慈爱地端详着这个小小的生命。
罗拉抱着孩子,他的女儿,正酣然睡在一张舒适的羊毛毯中,他说:“我请拉甲活佛给她起了名字,叫兰措。”
妩姆满意地笑了。
色姆
迷人的八月很快就来了。一望无际的晴空下,整座草原苍翠辽阔,初秋的凉爽更增添富足和快意,这是草原最美好最令人振奋的季节。骏马们经过一春一夏的精心照拂和恢复,已变得肩肥臀圆,体魄健壮,它们同高原特有的牦牛一道,被人们披红挂彩,正准备为跃上竞技场而大展风姿。
2007…5…21 16:03:23 苹果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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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4月8日第 10 楼
小伙子们裸露着臂膀,以天上卯星团的形状和方向,在地上扎下了七座华丽雍容的大帐篷:拉甲活佛居中,四散的是南甲千户、巴雅特王爷和妻子珠玛、果保百户、秀吉玛和其他两位部落头人。围绕着这七座帐篷的周围是一千多顶大大小小黑白相间的帐篷,从山坡上望去,这些帐篷组成了一座庞大的帐篷城,分散在赛马道的两侧。
妇女们全都穿上了称心如意的盛装,耳垂下和胸前佩戴着银坠子和护身符,她们将长长的头发装进镶满了各种松石的辫套里,当她们回头充满爱怜地斥责到处乱跑的孩子们的时候,黑油油的小辫子便呈现种种曲线,攀伏在那些优美的肩背上。她们骄傲地注视着不远处立在赛马前的昂首挺胸的丈夫们。许多老人则在不停地拨动右手的念珠,起劲地诵着六字真言:嗡玛尼叭米哄。
人们全部集中在一块空地上,仪式就要开始了。
拉甲喇嘛身着绛紫色袈裟,目光慈祥、仪态端庄地开始高唱了一段经文,然后走到空地中央,点燃了松枝柏枝组成的桑堆,桑烟悠扬而轻灵地飘荡向四周和天空,人群顿时激动起来,一条条纯白的、鹅黄的、湖蓝的色彩素净的哈达抛到拉甲的脚下,越来越多的唇在呼应六字真言,越来越多的脸在展示明朗、幸福与平和。
二十张一米见方的供盘被人抬到空地,一溜儿摆开:这些是献给草原保护神的供品,有颗粒饱满的青稞,还有水果、点心、炒面、美酒、白糖、干酪和新鲜酥油,青稞堆中插着吉祥的孔雀翎和野雉尾,在阳光下散发着美丽奇异的色彩。
拉甲喇嘛的祝福完毕后,南甲宣布赛马开始。
正当盛年的男人们斜背猎枪,腰挎藏刀,跃上金雕银鞍鲜红辔头的骏马上,昂然呼啸而过。观看着的妇女们,用手指戳着落伍的赛手,笑个不止。许多小孩打着口哨,红彤彤的小脸上眼睛瞪得特别亮。
帐子里坐着南甲和他尊贵的客人们,一边喝奶茶,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帐外的飞奔不停的马。
这一年一次的赛马会要举行整整七天,正是商人们交往贸易的大好时光,他们搭起布篷,在草滩上摆起长长的货物廊,大多是从拉萨运来的藏式日用品和马具,还有从川地运来的水果和茶叶,林林总总,令人流连忘返。
拉甲活佛喝过两碗茶后就起身回到自己的帐篷,他每天打坐修禅的时间到了。秀吉玛看见父亲果保的眼睛都快眯到礼帽的边沿上了,便笑道:“阿爸,这么快就累了?咱们让色姆唱一段助助兴吧。”她回头讯问主人:“怎么样?”
未待南甲答应,巴雅特王爷的小胡子里已咧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好嘛好嘛!”
南甲看到自己的妹妹珠玛也在一边微笑,便唤来罗拉:“色姆是谁?请来唱歌吧,客人们要听。”
色姆应邀走进帐子,鞠躬向各位大人道了吉祥。在座的头人们惊诧地张望这个羞涩不安的少女,她身穿黑色棉布长袍,腰间一条鲜红的绸带飘逸而下,黑色的礼帽上别了一支娇艳欲滴的野花,粉色的面颊纯朴未开,一派钟灵毓秀。
果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秀吉玛和珠玛也用手捂起嘴唇。
南甲和巴雅特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尴尴尬尬地推托了一番。
色姆将一条绸质哈达系在青稞酒壶上,一手举壶,一手端起银杯,甜美圆润的歌声顿时缭绕在帐子里,传扬开去:
酒泉是雪山心灵里流出的甘露,
尊长们是银泉边饮露的麋鹿。
宴厅像圣洁辉煌的宝殿,
尊长们像仁慈的众神在宝殿里聚宴。
……
色姆一边唱一边将银杯献给了最年长的果保百户,果保连连摆手:“傻丫头,应该先献给主人,怎么?主次都不懂……”
“不行不行,”南甲又将敬酒的色姆指挥到果保面前:“您最年长,应该先您!”
俩人又推又让,又一起推到巴雅特王爷的面前,银杯里醇厚的酒香早已飘进王爷的嗅觉里,他大咧咧地端起杯子,对色姆说:“他们客气,我先喝了。”
就在这时,罗拉匆匆来报:“老爷老爷,马海买来了。”
马海买随着一声朗笑一步跨进帐里:“诸位,我也来凑热闹,咋不欢迎哩?”
巴雅特第一个跳起来连声说道:“失敬失敬,不知马将军来。”南甲一边让座,一边轻松地说道:“将军是过路吧?”
马海买拍拍千户的肩膀:“老兄真会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前方吃紧哩!马主席有令,除了上次给你说的那些税,还要缴纳一点枪支、麻袋、牛鞍、皮绳、牛毛帐篷和毛毯。”
南甲冷冷地说:“马主席还说啥?”
“前线吃紧哩!”马海买反复强调着,他两眼一转,看见了俏立一边的色姆,即刻来了兴趣:“这是谁家的丫头?”
“我家的。”果保的声音里僵硬着,他已不打瞌睡了,忧虑的眼神看了看秀吉玛。秀吉玛本来是要和几位姑娘一起避开的,可是马海买来得太快,她们只好静静地立在一旁,不好再走动。
南甲没有一点好脸色:“将军这次来有何贵干?”
马海买转动着眼珠,嘿嘿笑道:“我说过的话你也没忘吧?不过,这次可以有个条件。”他淡黄色的眼珠里透着十二分的精明。
南甲奇怪道:“什么条件?”
“上次我说过的那些战需品可以用一个人来代替,”马海买用大拇指指着背后的色姆,“把这个丫头给我,三百个小伙子我就不要了。”
色姆迅疾地朝果保的身后躲去。大家看着南甲,南甲沉默了半晌,徐徐说道:“不行,她是我的妻子。”
意外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女人们低着头,巴雅特王爷搓着双手,叹息着,帐里一片沉默。
马海买旋即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哪,这样吧,”他用下嘴唇努努秀吉玛:“用她换,她总不会也是你千户的妻子吧?”
“也是。”果保百户抢着说。
马海买不理果保,他直直盯着南甲一字一顿地说:“你不好好听马主席的话,也不爱护自己的百姓,我不管,我只管收税,我会再来,你如果还没有准备好,哼哼,枪子是不长眼睛的。”他说罢便头也不回地上马而去。
大家屏着气,看南甲来来回回地在帐中踱步,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帐外的百姓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