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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怎么样?感不感兴趣?前几天,白治仁书记打电话给我,让我积极支持这个高科技企业呢!庄亚群也打了两次电话。”
“原来是这样。”丁伟伦好像明白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说,“欣月,东明的水很深,究竟是什么背景,我至今也没弄清楚。我在海州F行时,虽说是分管信贷,但真正拍板贷款的事,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庄大头说了算。我从来没拍板给东明贷过款,对这个企业情况吃不透。”
凌欣月突然想起,西港区支行原副行长钱世光因受贿案被捕,牵扯到东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他爱人前些天曾写信为其鸣不平。凌欣月决定马上去走访她,看看能不能了解到更多关于东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情况。
给凌欣月和金静兰开门的是一个清瘦、略带忧郁的十七八岁男孩,他是钱世光的儿子——钱峰山。钱世光的妻子老杨盖着一条旧被子躺在床上,身子蜷曲着,不时传出沉重的咳嗽声。
钱家的困顿出乎凌欣月的想象,整个家里连件电器的影子也看不到,除了床和桌椅,再没有其他的家具。
儿子凑到母亲床前,轻声说:“妈,凌行长来了。”
老杨无力地睁开眼,佝偻着身子下床穿鞋。凌欣月急忙上前握着她枯柴似的手说:“对不起大姐,我这几天忙着开会,没能早些来看您,请原谅。”
“凌行长,只要能把您请来,就谢天谢地了!”
“大姐,您现在身体咋样儿?”
“硬撑着哪……”老杨嘴唇抖动着,两行浊泪先流了下来。她在丈夫被捕后就一病不起,买断工龄在家养着。家中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如今家徒四壁,她每月二百八十元的微薄收入,连三餐都捉襟见肘,更别提买药治病了。“真是活着不如死了。要不是牵挂着峰山,我早一头撞死了。”
凌欣月忙拍拍她的手说:“大姐,千万别这么说,您总得为孩子着想啊!”劝了一阵后又问,“儿子在哪儿上学?”
提起儿子,老杨更加难过了:“都是他爸害了他,他今年考取了海州大学,可我们家现在这样子,谁肯借钱给我们呢?孩子也懂事,打工挣点钱,都给我买药了,我和他爸对不住孩子啊!”
“妈,过去的事儿别说了。”钱峰山倔犟地抬起头,“别担心,不读大学我一样能挣钱,您的病也肯定能治好。”
凌欣月说:“怎么能不念大学呢?小钱,学费的事,你到F行申请教育贷款吧。”
“凌行长,这款能贷给我们吗?”老杨和钱峰山几乎同时问。
金静兰说:“小钱,你这种情况符合贷款条件,怎么能不贷给你呢?”
“抓紧去办吧。”凌欣月拍着钱峰山的肩膀,“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如同光芒四射的烛光,把人生之路照得耀眼通明。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好好孝敬你母亲。”
“阿姨……”钱峰山眼睛红了,把头转向一边。
凌欣月心头一阵酸楚,她打开皮夹,抽出里边全部的现金,塞到钱峰山手里:“这两千元先安排一下你母亲的生活,明天就到学校报到并申请助学贷款。”
金静兰也把包里所有的钱拿出来放在老杨的床边,让她留着买点药。
“好人,好人啊!想不到天底下还有你们这样的好人啊!”老杨放声大哭,久压在心里的苦水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一九九九年春天,东明集团向西港区支行申请贷款进口设备,钱世光是分管信贷的副行长,他觉得东明集团贷款数额太大,负债比例过高,坚决不同意贷。东明集团邀请区委书记矫怀清和钱世光到美国考察,钱世光讲既然我们没有贷款意向,没有必要随企业出国考察。张大海做不通钱世光的工作,便向庄亚群汇报了,庄亚群说贷不贷款可以研究,出国考察一下,学点知识开阔一下眼界总是必要的,况且企业出钱,何乐而不为呢?
到美国的第二站便是赌城拉斯维加斯。东明集团总经理冷新家给矫怀清和钱世光一些筹码,笑着说,挣了是你们的,输了算我的。钱世光不想要,矫怀清说怕什么,这也不是收钱,玩玩而已。在赌场里,钱世光看着花样繁多的赌局,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样赌一下,那样赌一会儿,越玩越上瘾。不过,他显然不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下注越来越大,输得自然也越来越多。矫怀清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冷新家又给了他们一些筹码,当然也都打水漂了,至于总共输了多少,他根本就记不清。
从美国回来,研究东明集团贷款时,钱世光仍不同意贷。不久就以受贿罪被捕了。在审理时,钱世光不服,辩称矫怀清也拿了筹码,也全输掉了,为什么不抓他?法官揶揄他,人家矫怀清书记回国后把输掉的钱一分不少地还给了东明集团,那叫受贿?那是借!后来,钱世光在狱中还未等到判刑,就被同室的犯人活活折磨死了……
四十九
老杨紧紧地抓着凌欣月的手哽咽道:“明摆着,世光上了人家的圈套呀!”她从枕头里摸出个塑料袋,颤抖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旧塑料本和厚厚的一封信,双手交给凌欣月,“凌行长,你是个好人,我求你给世光说句公道话吧!”
凌欣月接过信,一句话也没说,用力地握着老杨的手,使劲点了点头。
“长岫,你看这些材料对破案是否有用?”凌欣月从钱世光家出来,直接找到姬长岫,把一个旧塑料皮本交给他。
姬长岫仔细地看着钱世光的记事本,像是日记,又不是日记。
张大海和我商量,冷新家要成立东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问我是否入股。我问他都有谁入股,他没告诉我具体什么人,只说入股的人很少,主要是几个领导,官都比我们大,你还顾虑什么?我又问一股多少钱,他说还未确定。我觉得领导干部入股办企业不合适,就是无私也有弊,容易授人以柄,便以没钱为由谢绝了。
……
东明集团申请贷款一千万元购进汽车,信贷部告诉我,东明集团没有资本金,我说这根本不可能,没有资本金,工商部门能批准它成立吗?信贷部经理说验资前一天从农村信用社贷的款,验资后第二天就归还了。我说既然农村信用社能给它贷,何必找我们呢?信贷部经理只是笑,没言语。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要了解清楚。
……
没有资本金,没有担保单位,没有抵押物,就把一千万元贷给了东明集团。这纯粹是全额信用贷款。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干过这样的事,银行蒙受了重大损失,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干了,我坚决不同意,可审批委员会的其他成员都同意,我又没有否决权,只有找张大海行长了。岂料张大海温和地笑着说:“世光,你看大家都同意,你就灵活点吧,东明集团虽然贷款条件差一点,但保证没有风险,你放心吧。”我能说什么呢?看来是张大海早就同意贷了,我还想找他行使否决权,真是天大的笑话。
……
我终于弄明白了,东明集团的股东谁也没从自己腰包掏一分钱,完完全全是干股,全是用我们的贷款经营,贷款的风险太大了,我必须向上级行反映。
……
我又做了一件错事,不该给市行写信,昨天我才知道,东明集团的股东有庄亚群、矫怀清、张大海、桑田,他们是一根线上拴着的蚂蚱,我这真是自找无趣。
该把信寄给总行,明天就寄。
……
姬长岫看后,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以征询的目光看着凌欣月:“谈谈你的看法。”
“我也拿不准,我始终在想,是否存在为钱相争,黑吃黑呢?”
“哦,有点意思。此事你不要和第二个人说。”姬长岫叮嘱道。
凌欣月认真地点了点头,又歪起头问:“大局长,我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吧?”
姬长岫笑道:“案子存在黑吃黑现象是你提出来的吧,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一手是不是在黑吃黑呢?”
凌欣月无奈地叹口气:“唉,公安同志的肚肠,这次我算是领教了!”
五十
女行长 第十九章
因党委委员不齐,拖了半个月的党委会在凌欣月主持下召开,主要议题是研究干部选拔办法。
“这个办法我们酝酿好长一段时间了,今天请同志们抓紧时间充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