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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临时必然下马,止好步下用。到阵上你们只愁短不得长,方知我言的是。
若平时将器具短小,马上一时图奔驰便利,到了临时,马上又站不住,退还
下马地列,则向所执于马上军器,又皆无用,不与空手同乎?尔多士思之思
之!但只肯真心实信,收拾军马,振作志气,临时如我所云云,未有不胜。
非本镇所以决逼诸君舍身拚死之因,实为立功扬名之计,到此地位,是使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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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死乎?是为诸君生乎?是教诸君立功做豪杰乎?”
兵主谕毕。于是超等诸将豁然而欢,跃然而喜,咸有勇气生于眉睫间矣。
兵主复东西让,虚心逊语,特请诸将教其所未逮。复设案执笔,凡诸将一言
之善者,皆录之。凡诸路一事未之修举者,皆录之。备次第兴革,时已逾午,
大雨如注。
兵主又曰:“连日与诸君所论,虽诸军中急务语,夫合万人为一心之本,
则不在是焉。适值大雨,无他事可做,试与诸君论练守战之本。本在何处?”
以手指胸下,曰:“在此内,乃心也。心之所应则志,如木种入土。虽两甲
之微,有参天合抱者,有不满拱把而萎者,仅有丈尺无几者,其种已定,即
吾人志之已定也。此志即是至诚,诚至而才不能充,即好种既播,而地土不
肥,亦与常种同。苟无诚心,而听谕万言,亦秋风过耳,是以鄙弱之种而望
参天之材者同。班超志在万里,竟以三十六人而取西域三十六国,古人无尺
寸之基,皆能成大功。今吾辈所将者见成军马十余万,诛戳鞭挞,莫敢不服,
此岂吾辈之长,盖仗朝廷纪纲。持此忠义以号令三军,即今全镇诸将,不下
班生三十六人之数。孟子云: ‘舜人也,我亦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只要
我们志坚种子好,本镇纵不才,以位则为诸将之长,以责则在诸将之先,今
日之事,只是要信我之言,无有不效。若肯舍死,决然得生。不止得生,决
然立功。”
兵主乃出自《纪愚愚稿》一册,逐章解示诸将,尽皆谈兵秘诀,治心做
好人龟鉴。诸将始帖服,无敢他议。日晡,复留诸将饭毕,将各路军数,取
置于案,诸将轮至案侧,命坐。以本种实在军数,逐款询于本将,亲为拟注,
先定墩台烽火,时得诸路废弛状,有十余里无一墩者,烽火何以接传。于是
拟定墩军,授以传守之法。再拟尖夜部伍练法,分明哨、暗哨、架炮沿革次
定,有马援兵,不派台垛,而照信地专一应援,遇急听调,次拟尖夜与帮尖
夜团练步下听调援兵;次拟派墙垛之法,前军皆布守台墙,敌入乃调;次拟
路将自练下军,专守台墙,而不听调,次余数百,以备老弱事故,而仍派台
垛。凡系杂差调取之数,开除无遗。诸将无不乐服。复定十一路援兵向往方
略,多属秘机,不可预泄者,超等不敢备书,别有专行。
次日于教场设大宴。日亭午,兵主服锦临席,诸将接于台下。兵主举酌
授超、守仁,次诸将,次提调,皆四拜,告超等曰:“今日疆场大事,同舟
患难,尽以托诸将,策效愿行,则公等皆麟阁凌烟之流,策违顾阻,则吾等
皆一时覆舟之鬼。愿诸将勉之。”兵主南向中坐,超、守仁东西向,与兵主
位相近,参游左右,坐于厅内,都司、提调,坐于檐外,中军官坐于台下,
旗牌书记、吹鼓手,皆坐于旗鼓之下。我兵主逐人祝酒,加以诲言,毕。各
就次,酒行,优人扮《三国传》。兵主曰:“三人同心,则能立国,吾等三
十人同心,便不能报举,不为三人愧乎?”继出所获倭夷盔甲枪刀、铳具之
属,诸将皆观之皆吐舌曰:“一向只说倭贼易杀,如此观之,骁当在今敌之
上,今只势耳,若论军器,十不当一。”方出新制御敌飞枪之类,诸将尽知
为利器可恃,又将各项新制军器,如快枪,如佛狼机,如大刀,如腰刀,如
长枪,如钩枪,如火箭,皆蓟镇所有而未精利,虽多无实用者。今制件件有
法,又如旧日毒虎大炮,粗恶不堪打放,须置于军马营垒数十步外。今加以
新法,名为虎蹲,即于行内可发。其一切杂物,无物不备,无物不精,皆兵
主件件手试,以教诸将。每路一副以为式,委官分投处造,我兵主每次召一
将,复于案侧共酌,以叙心曲,存问家门事产,为子弟之虑,亦无不至。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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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无不愿为国誓死者。兵主乃再问于众曰:“今番凡百节省,军士或可少苏
乎?”诸将又备陈军士之苦,兵主泣数行下。至于诸将挫抑之状,乃自卑屈,
固无足讶。但沿袭日久,虽有豪杰,亦不能一变而兴起之。兵主挽首叹息,
众亦挥泪而已。酒彻,兵主率诸将向西北叩首而散。
次日,兵主升帐,仍复如初,诸将入谢,兼辞归信地。兵主曰:“今日
本镇与诸君,一以恩胜,一以法胜,一以信胜。”
有请者曰:“蒙谕短不接长,诸将鄙愚,思绎不得其旨,乞再示。”
兵主即于公堂,命一官骑马执刀,自仪门驰道面前,兵主自持军士枪迎
之,马高三尺,人在马上亦三尺,腰刀仅三尺,马颈且长三尺,果不及兵主
身,而兵主枪锋已及马腹人喉矣。每一杀器,如此试之,诸将士欢哗踊跃,
以为贼必可杀。
超等又请曰:“初登坛日,蒙谕万人一心,即大略已逾万言,超等惑焉,
彼临阵时,数万人一拥列阵,向敌便退缩不齐。临阵亦斩不得许多,若取先
退缩者斩之,兵众喧乱,尘土飘扬,必是敌逼身伤得兵着,方才退走,比差
人认得谁先走?况所差之人,既有敌逼易,自家也要走,躲矢石刀枪,还得
工夫拿人?便拿得一、二不真正之人行法,万众奔北,拿与谁处?”
本镇曰:“此俱载于练兵条约内行且备矣。诸君未之思耳,本镇试为诸
君再论之。自古及今,大将所统,动则数十万,若都临阵来,无个法子管着,
如何用他?若个个无有利害到身,谁肯用命?任你几十万人,我所诛罚不过
数人,不怕你几十万不着紧,此正节制。云如竹之有节,节节而制之。以一
管十,以十管百,以百管千,以千管万,以简驭烦之法也。加以今定援兵三
千一营,都是一色旗号,比如一色白旗为某营,三部有中有左有右,临时远
望一片白色向前,便知是某营冲锋。若少间,一片白旗不分左右中一齐退走,
只拿本营内参游等将一二人来斩首示众,其余再不问他了。若是或左先动,
或右先动,或中先动,只拿该部千总来斩了,别个就不问他了。”
超曰:“如此,只处得一、二个人,与众人走的何干?”
兵主曰:“如前,抬营而退,必杀本营主将,主将不敢走,必然阵亡,
阵亡了本营主将,其中军千总都拿来杀了,中军千总临阵思量起就,退走必
问本营主将何在?若见主将不走,阵亡累他斩首,中军千把总就拚命护着主
将,站在阵中。中军千总与主将才四、五个人,岂能支得敌兵,决然阵亡。
其中军部下杂流,千总部下把总,退时必看本营千总何在,看得在阵上不走,
各思我们走了,千总阵亡,我把总决是该偿命,寻思不如死在阵上,护着千
总站住。百总见把总不走,但系本管下旗队军退走,百总恐怕阵亡了把总偿
命,护着把总站住阵上。百总不走,旗总怕阵亡了百总杀他,旗总就不走了。
旗总不走,队总怕阵亡了旗总,无功赎罪,也是杀了,必然护住旗总站住阵
上。队总不走,阵亡了,只查队下九个兵杀了偿命,九个兵其见队总不动脚,
那敢先走。如此推之,便是三千人,个个似刀在头上,个个似绳子缚住脚,
一节一节,互相顾瞻连坐牵扯,却是那一个还好动的身。却不是万人一心,
万人齐力的妙方。故兵法云: ‘强者不得独进,弱者不得独退。”
超曰:“弱者不得独退,是了;强者不得独进,何也?”
兵主曰:“此即是用兵抵当大敌之法,数万人并做一个力气,一齐拼命
当锋,故兀术称:‘撼山易,撼岳家一个军难。’乃其明效大验。连日以来,
我的言语已说尽了,我的心你们已看透了,只是你们的心,还不知怎么样?
你若肯用心听,只这几日已够了。你不用心听,就留你们住了一年,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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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了一年,有何用处。大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