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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剑见我进来既客气又严肃。他给我介绍了卢志等人。然后难过地说:“迟小牧昨天中午被杀了,一起被害的还有他六岁的女儿。”我听后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
肖剑扶我坐下,好半天我才缓过神儿来,“怎么发现的?”我悲痛地问。
“今天中午我们接到的报案,”肖剑面容严峻地说,“尸体是在一个军用仓库发现的,大人和孩子都是被钢丝勒死的。歹徒试图将尸体埋了,可是天太冷,地冻得厉害,只挖了很浅的坑,上午工人们进仓库搬东西时发现一只小孩子的手露在土外面,大家七手八脚就把两具尸体挖了出来,这才赶紧报案。我们接到报案立即赶到现场。在土坑里我们还发现一个皮包,里面有一万元人民币,一个手机,还有电话本、证件什么的。手机里接的倒数第二个电话就是你的。”
“那倒数第一个电话很可能就是歹徒的。”我警觉地说。
“我们正全力追查这个手机号码。雷默,当时小牧和你通话时说了些什么?”肖剑严肃地问。
“没说什么,小牧的情绪正常,正陪女儿一起逛野生动物园呢,还约我晚上吃饭。”
“你好好想想,想起什么反常的事就打电话告诉我。”
显然,肖剑很想在我这儿了解到有价值的线索。
“好的,能让我看一眼小牧的尸体吗?”我用请求的口吻说。
“可以。”肖剑毫不犹豫地说。
迟小牧和他女儿的尸体都存放在法医室。肖剑和卢志陪我一起去了法医室。法医是一个漂亮女警官,三十岁左右,见肖剑来了,连忙迎过来。
“肖队。”女警官说。
“小赵,让雷先生看一眼尸体。”肖剑命令道。
小赵请我进了里屋,在平车上,白布盖着两具尸体,一大一小,小赵掀开白布露出尸体的头部,我一看见小牧痛苦狰狞的面孔,便热血涌了上来,眼泪夺眶而出。
“雷哥,迟小牧平时都和什么人在一起?”离开法医室,卢志严肃地问。
“关系最密的有一个人。”我想了想说。
“谁?是不是胡艳丽?”肖剑迫不及待地问。
“对,就是冯皓的老婆胡艳丽。”我愤懑地说。
“他们的关系我也有所耳闻。雷哥,你再细说说。”肖剑颇感兴趣地说。
“关系很复杂,既是大学同学关系,又是生意上的伙伴关系,还是情人关系。”我详细介绍了迟小牧和胡艳丽的关系。
“卢志,立即追查胡艳丽的行踪。”肖剑命令道。
“是。”
卢志带着几个警察走了。
“肖剑,小牧是我们的朋友,你一定要给他报仇啊!”我叮嘱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的。”肖剑语气坚定,目光冷峻。
我回家把迟小牧和女儿被杀的消息告诉杨娜后,杨娜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是啊,这两年迟小牧跟我的关系太近了,几乎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小牧虽然平时一身臭毛病,但他的心是善良的。只是命运把他逼得心灵扭曲起来。
64遗书
迟小牧被杀的消息很快在东州传播开来。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情杀;有人说是仇杀;还有人说是被绑架后撕票了。中国的老百姓爱听故事;也善于编故事。总之;迟小牧作为东州市知名的房地产界大老板;和女儿一起被杀难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迟小牧和女儿被杀以后;有一个人公安局一直没找到。这个人就是胡艳丽。她神秘的失踪了;连冯皓也不知道她的去向。胡艳丽成了迟小牧和女儿被杀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
薛元清得知此事后;特意把冯皓叫到家里;逼问胡艳丽的下落;问迟小牧是不是她杀的?尽管冯皓预感到这件事一定与胡艳丽有关;但是面对薛元清的追问;他还是一概否定。
冯皓;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我看你已经不适合做我的秘书了;你自已选个地方吧。薛元清很不客气地说。
冯皓半天没说话;他没想到鞍前马后伺候多年的老板这么绝情;他知道与薛元清的缘份到头了。关键时刻他只会保全他自已。
薛市长;让我好好想一想吧。冯皓心想;随便打发我不行。我要选一个合适的地方。
好吧;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想去哪儿;想好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操作。薛元清让冯皓离开自已的决定已定
胡艳丽失踪一个多月了;市公安局一直没找到她的行踪。迟小牧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肖剑负责这个案子;因为案件背景复杂;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薛元清把冯皓安排到东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副主任;这是冯皓自已提出来的;和外商打交道;他喜欢。
迟小牧的妻子悲痛欲绝;她住进了医院。我和杨娜去医院看她时;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封信递给我;她悲痛地说:在小牧的书房里发现了这封信。雷大哥;是给你的。
信皮是东州市政府专用的那种;牛皮纸的。我打开信;信中写道:雷默;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被人害了。我有预感;人生苦短;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惟一值得欣慰的是交下了你这个好朋友。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已足矣。你是我一生的知已。如果我被害;凶手一定是胡艳丽;我知道我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但我良心未泯。我死后;请照顾我的父母;妻子和女儿;拜托了!你的文笔那么好;不要再做生意了;我们原本就应该做学问;却由于欲望误入官场和商场。把我的故事写到你的书里;让人们警醒;用你的笔去揭露腐败;还老百姓一个蓝天。永别了!小牧绝笔。十一月三十日。
我读了小牧的信;心如刀绞;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迟小牧本来可以做一名大学老师的;却成了爱情争斗的牺牲品;他本来有机会成为一名儒商的;却成了情人的刀下鬼。迟小牧的人生是可悲的;更是可怜的。而我却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我压抑得太久了;孤独得也太久了。周围的酒色财气四处泛滥;却惟独灵魂的痛楚受到忽略;这个世界逃避死亡并不难;而逃避堕落才是最难的。因为一个人即使堕落到底也都是缘于起飞的欲望。
我和杨娜离开医院以后;心情都很沉重。
默;迟小牧一定是胡艳丽杀的吗?杨娜不相信一个女人心地会如此歹毒。
可能吧。我含含糊糊地回答。
迟小牧和胡艳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娜又问。
案子破了就知道了。
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连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背后一定有惊天的原因。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我和杨娜在马路上走了一会儿;她挥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一上车;司机就开始骂:我们在市中心住得好好的;非搞什么银街工程;逼着老百姓搬家;说是货币安置;给的那几个钱;只能在郊区买房子;孩子上学本来很早;这回搬了家;我老婆四点钟就起床做饭;孩子五点钟就出门了。时间都搭道上了。
车行驶到市府大路过不去了;路被上访的老百姓给堵住了。
前面怎么了?我把头探出车窗问。
这你都不知道?这些老百姓都是明珠花园的;这个花园才建成一年半;很多人都是贷款买的房子;因为银街工程;得给让道;要拆;补偿不合理;老百姓能不上访吗?出租车司机气愤地说。
绕道走吧。我无奈地说。
65、朋友
傍晚,林大勇打来电话,约我出去吃饭。
“都有谁呀?”我细心地问。
“有肖剑、钱刚、唐宋和丁剑英。”林大勇扯着破锣嗓子不耐烦地说。
“找肖剑干什么?”我警觉地问。
“问问他迟小牧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钱刚和唐宋怎么样?我可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们了。”
“你从五月花公司撤出来,我都告诉他们了。”林大勇意气用事地说。
“在哪个酒店?”我心驰神往地问。
“在东州渔港二部。”
我挂断电话,让杨娜一个人吃饭。
“别喝那么多酒,早点回来!”杨娜叮嘱道。
我一边答应,一边穿上外套推门出去了。
东州渔港是东州市最大的海鲜酒店,除总部外,还有两个分部。老板姓查,是个回民,因为都是回族的缘故,张国昌在世时是这里的常客,查老板便认张国昌为干爹。自从认了干爹后,东州渔港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很快就发展了两大分部。东州渔港二部的生意比总部和三部的生意还火。“李张大案”后,东州渔港的生意一度受到影响。据说,查老板通过冯皓搭桥又结识了薛元清,并认薛市长为干爹,东州渔港的生意再度火了起来。
我走进包房时,林大勇、钱刚、唐宋、肖剑、丁剑英已经到了。林大勇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