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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多给钱。”张国昌色迷迷地说。
那女孩动心了,“老板,出台可以,但得在新欣大厦开房间。”她谨慎地说。
“老板,不行,我总觉得不安全。”我劝道。
“没事儿,你去开房吧。” 张国昌不以为然地说。
“老板,我在大堂等你。”开房后,我把钥匙递给他说。
张国昌领着那个女孩去房间了,我一个人在大堂的沙发上呆若木鸡。巴尔扎克的手杖上写着:我在粉碎一切障碍。而对我来说,张国昌在粉碎一切侥幸。
我感到自己越来越像卡夫卡笔下那只巨大的甲虫:“比起偌大的身躯来,他那许多条腿真是细得可怜,都在他眼前无可奈何地舞动着。我出什么事了?他想。”
我坐在沙发上像格里高尔萨姆沙一样不停地问自己:“我出什么事了?”
我本来可以毅然决然地离开张国昌的,但是这等于抛弃了我的前程,这个代价太大了。我在政界苦苦奋斗了十年,这十年不能毁在这个官痞手里。
我觉得称张国昌、李国藩等人官痞很贴切,他们就是官场上的痞子。我忽然理解了那种爬虫特有的眼神:卑微得没有绝望的勇气,猥琐得没有恨我的精神。我只是一种爬虫,愤怒也只是爬虫的愤怒,绝望也只是爬虫的绝望,我发现黑暗竟是一种类似于光的东西,这种光折射于心灵,让我有一种梦游的感觉,从未来的缝隙里探出去一只脚,却陷入了泥泞的沼泽。
突然酒店外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一大帮警察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保安赶紧迎了上去问。
“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这里有嫖娼的。”一个警察说。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这儿不可能有这种事。”保安说。
警察不予理睬,冲进电梯上了楼。我一下子慌了,万一查到张国昌的房间,一切将不可收拾,我紧张得手足无措,这是在北京,不是在东州,我一时不知道找谁帮忙。
我看电梯指示灯显示,警察正好去了张国昌所在的楼层。我想,糟了,要出事。没别的办法,我只好给驻京办唐主任打了电话。
“雷默,这种事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 唐主任埋怨道,然后又想了想说,“行了,事儿不用你管了,照顾好张市长就行了,我找朋友关照。”
十几分钟以后,警察们都下了电梯,抓了两对关系暧昧的男女走了,我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雷默,没事了,人都走了吧?”唐主任打来了电话说。
“唐主任,你神了,一个电话人就走了。”我佩服地说。
“张市长胆子也忒大了,找小姐不要命了。雷默,你怎么不拦着点儿?” 唐主任埋怨道。
“我想拦,拦也拦不住呀!小胳膊能拧过大腿吗?”我辩解道。
我和唐主任刚通完电话,张国昌非常滋润地走出电梯,我心想他为什么有勇气像具尸体一样地活着?林大勇说过,你能扮演一个强者的角色,是因为社会把你放在了那个位置上。我不知道社会为什么会造就出张国昌这样的人,还要安排我去伺候他。
当初为了给张国昌当秘书,挖空心思去讨好他,终于成功了,却觉得有一股势力在卷着自己奔向漩涡。身后不停地有一个声音:滚到黑暗里去吧。心灵越来越冷,我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偎着鬼火取暖,我有一种不敢忘却的恐惧,怕鬼火烧毁心灵的庄园。
第五章 冬眠觉晓
25、虎落平阳
三天后,宋老板又给我打来电话,态度诚恳。我妥协了,我决定合作。我们俩开着车,围着东州市转,寻找适合开职业装公司的地址。终于在状元路一带发现一座八百平方米的二层楼,位于十字路口,楼上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出租”两个字和电话号码。
我拨通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说明来由,原来这座楼是清江省能源集团的,与原来一家装饰公司的租期已满,准备重找承租人,并答应面谈,说派一名保安来接我们。
“雷默,这座楼的位置太好了,正好处于职业装一条街的中间地带。”宋老板兴奋地说。
“宋哥,你准备多少钱拿下这栋楼?”我试探地问。
“一年三十万,我就租。”
我问的目的是想知道宋老板的底。
“你们是不是租房子的?”这时,走过来一位保安问。
“是。”宋老板连忙搭茬。
“跟我走吧。”保安一挥手说。
我和宋老板跟随他上了附近的一座高楼。我们要租的这座二层楼正好是高楼的裙楼。来到十一层,我和宋老板进了一间办公室,一个戴着眼镜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看报。
“我们是来看房子的。”我单刀直入地说。
那个男人很热情地站起来说:“欢迎,欢迎!”并请我们坐在沙发上。他从饮水机上接了两杯水递给我们,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租这座楼想做什么?”
“这位是鹤鸣春大酒店的宋老板,华裔英国人,租这座楼是想开一家高档职业装公司。” 我介绍说。
那男人一听是鹤鸣春大酒店的宋老板,露出很想认识的样子,递给我和宋老板每人一张名片说:“鹤鸣春大酒店在东州可是赫赫有名的酒店,我们公司应酬多,没少给宋老板扔钱哪!”
我瞟了一眼名片,上面写着:清江省能源集团公司业务部主任胡小志。
“胡主任,主要负责什么业务呀?”我没话找话地问。
“一进入市场经济,我们能源公司哪儿还有什么业务,我这个业务部实际上就是负责几栋楼的出租,别的什么事也没有了。”胡小志失落地说。
“胡主任,这座楼你准备一年多少租金出手?”我又问。
“一年三十五万,少一分钱也不租。”胡小志口气坚决地说。
“太高了吧?能不能再低点?”宋殿成摇摇头说。
“少一点也可以,只要省一级领导或秘书说一句话,二十万也能租。”胡小志诡谲地说。 “这是为什么?”我诧异地问。
“我们老总想调到省经贸委当副主任,正愁接触不上省委一级的领导,你们要是能给搭个桥,二十万能租下来。”
宋老板听了这个消息有些兴奋,“那就请胡主任容我一些时间。”他面带商人式的微笑说。
“好在一时还没有合适的客户,你们就抓紧时间吧。不过,为了表达你们的诚意,请明天把你们鹤鸣春大酒店的营业执照复印件送来一份。”胡小志像是送了一份顺水人情。
我和宋老板从胡小志的办公室出来,宋老板便拨通了冯皓的手机。宋老板说明情况后,顺口说了与我合作的事,从宋老板接电话的表情看,就知道冯皓在我俩合作的事上没起什么好作用。
“宋哥,冯皓是不是不同意我与你合作?”我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没有,他说与薛市长出差去了广州,一个星期后回来,回来后就帮我们办这件事。”宋老板连忙解释。
“那我们就只好等冯皓回来了。”我妒意十足地说。
“对。雷默,你回去等我电话吧。”
“好吧。”
我与宋老板分手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我从宋老板秘书手中拿到了鹤鸣春大酒店的营业执照复印件,又去了胡小志的办公室。
“雷先生,鹤鸣春大酒店的法人代表为什么不是宋老板,照上这个人是谁?”胡小志狐疑地问。
开始我并未注意这个问题,胡小志的提示让我有了些警觉。
“照上的名字是宋老板的妻子。”我解释说。
胡小志一听是宋老板的妻子便不再多问。不过,我心里知道,准确地说,照上的名字是宋老板前妻的名字。宋老板的前妻五年前就去了英国,为了照顾她和宋老板的儿子,宋老板亲自给办的。我心想,宋老板是典型的商人,在谁是法人代表上都要玩心计,很显然他和前妻的关系一直没有断,公司经营得好则罢,经营得不好,抬腿走人,麻烦只能留给为他打工的人。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宋老板并没有消息。又过去了两天,我有些着急,便给宋老板打手机,手机关机。又往办公室打,办公室的电话无人接听。我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好又等了两天。再次给宋老板打手机和办公室电话,还是杳无音信。我只好亲自去了鹤鸣春大酒店。
“雷先生,宋老板回英国了。”宋殿成的女秘书说。
“宋老板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满地问。
“不好说,少则十天八天,多则两个月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