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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男人多说上几句话,他心里就不自在。
“是不是妻子和那人……”郭业林疑云顿起。他和杜小华的同事以前见过几回面。今天妻子居然和他在屋里说话,这简直是……碍于情面,他还是给A让了根烟。
一会儿,郭业林的熟人B某来找他商量租房子开饭馆的事。A和B相互认识,屋里的气氛开始活跃,A提出喝几杯酒。
“我提瓶酒去。”郭业林站起身。
“不了,大热的天,我看咱们还是到外面的啤酒摊喝几杯啤酒吧!”A连忙制止。
“对,咱们到外边去,把嫂子和孩子也带上,呆在家里也没意思。”B积极响应。
于是,郭业林锁上门,杜小华带上两个孩子,他们来到金昌汽车站对面一家啤酒摊上。
此时,夕阳向大地散发着最后的热力,渐渐向龙首山后下沉。马路上乘凉散步的人川流不息……
啤酒摊附近,空气里飘浮着啤酒的醇香味儿和浓浓的烟草味儿,以及人们身上的咸汗味儿。
杜小华和两个孩子在慢慢地喝着饮料。已喝了4大杯啤酒的郭业林吊着脸默默无语。咕咚,咕咚,他一仰脖第5杯啤酒又灌进肚里。他用胳膊抹抹嘴角上的白沫,脸和脖子涨成紫红色。
9点多,A说回家有事,B某也随后离开。
郭业林、杜小华回家的路上谁也没和谁说话。郭业林走得很慢,他酒头上,气上心,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上楼梯时,郭业林夺下两个孩子手中的羊肉串,狠狠摔下楼梯。
杜小华气得浑身发抖,眼里转动着泪花,丈夫喝了酒,她不想跟他争什么高低。
郭业林脱掉外衣准备上床。杜小华脱掉裙子准备睡觉。
“你为啥不高兴?”郭业林啤酒喝得有点多,满嘴酒气。
“上楼时,你为啥把孩子手里的肉串给夺过去扔了?告诉你,肉串是我给孩子买的,你以为是谁买的。”杜小华气也涌上心头,她争辩着。
两人大一阵小一阵的为琐事吵起来。
杜小华眼里开始流泪,她呜咽着:“像这样我没法活了,你把这事说清楚……”她气得肺都炸了,同事之间的正常来往,丈夫却这样小肚鸡肠。
郭业林趁着酒劲,反唇相讥,两人互不相让。前几天,因为孩子的事郭业林踢过杜小华一脚,她怕影响不好悄悄忍了,没有和丈夫计较。这次她实在忍不住了。
酒力和着猜忌的妒火像一根即燃的导火索,瞬间就要燃烧、爆炸。
“我有我的自由,我的事你不要管。”杜小华赌气道。
“哼……你有你的自由。”郭业林青筋暴跳冷笑着“腾”地跳下床,鄙夷的眼光狠狠盯着妻子。
“你除非用刀把我捅死或剁死。”杜小华甩把鼻涕眼泪也不示弱。
两个孩子吓得缩在床上,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明白爸妈今天为啥这么凶。
眨眼间,一场不应发生的血案发生了。郭业林从床下放碗筷的地方抄起了菜刀。“啪”一声,重重拍在水池的边缘,水池被打破,像砖头砸在水泥地面上。平日老实巴交的郭业林狂怒的像一头狮子,他举起菜刀“噗嗤”一刀砍在杜小华的腿上。她尖叫一声“扑腾”倒地,腿上血流如注。
两个孩子见状,吓得小手捂起眼睛嗷嗷大哭,拼命喊叫着他们的爸妈。
已丧失理智的郭业林挥动菜刀,在妻子头上、四肢一阵乱剁。
刹那间,鲜血四迸,顷刻染红了地面。杜小华身中30多刀,在血泊中挣扎抽搐,一会儿便停止了呼吸。
一场不该发生的悲剧发生了。一个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破碎了。与郭业林朝夕相伴的妻子,曾使他深深爱恋的妻子,给他生了一双儿女的妻子,就这样惨死在了他的刀下。
现场,31岁的杜小华一双死不瞑目的眼,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期待。老法医含着同情的泪费了一阵劲,才把她的眼合上。也许,她在挂记着她那一双儿女,挂记着生她养她的父母,挂记着她年迈的公公、婆婆。她那死不瞑目的两眼更有着几多困惑,也许,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怎么也不理解,深深挚爱过她的丈夫,她信赖无疑的丈夫,竟然向她举起了带血的刀。
不远处,酒楼舞厅飘来一阵歌声:“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平时,这柔情似水甜甜蜜蜜的歌声唱醉了多少人心。
此时,这歌声却使这里的人皱眉心烦,听起来是那样的扎耳,在场的人的心被唱碎了,不知不觉中人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郭业林杀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金昌。人们目瞪口呆之余在忿忿指责郭业林的禽兽不如,同时,更多的是深深地同情他们的年幼的孩子。
人们在为杜小华叹息。
人们为郭业林、杜小华的孩子叹息。
一个简单的令人咋舌的案情,一个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的案情。
可怕的愚昧,毫无根据的猜忌,野蛮和残忍使两个年幼的孩子永远失去了妈妈。
一场不该发生的血案,一场不该发生的悲剧。
第十三章 戈壁围猎
这活儿太累。他摸摸红肿的肩。
“你想不想娶媳妇?没钱谁跟你这个穷光蛋。”他搓手不语。
他又说:“绑架个小孩能挣钱!”
于是,他俩从新疆悄悄潜回金昌。
电话亭里,他恶狠狠地说:“拿一万五千块钱来……”
1997年9月上旬,金昌新闻媒体爆出一则消息:9月7日,我市公安机关36小时,快速侦破一起绑架12岁儿童的特大案件……
消息播出后,顿时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
1.从新疆来的神秘客人
七月,被火辣辣的太阳晒了一天的新疆昌吉市某小煤矿,烤得让人们喘不过气来。煤窑通往住宅区的路上,走着三三两两晚归的打工工人。
周江汗衫搭在膀子上,穿着裤头,疲倦的脸上除了白眼珠、白牙齿外,浑身上下锅底黑。每天几十筐煤,从煤窑底下背到地面,来来回回近百里路,一天下来,累得腰断骨折像散架。晚饭后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
这活儿的确太辛苦。
周江在水池边全身洗个透。突然,一只手拍在他肩上。他猛回头又惊又喜:“嘿,薛哥回来了。”
薛建回甘肃金昌探家刚下车不久。两人寒暄一番。
“小周吃饭没?”
“还没哪!”
“走,今天哥请客,算是你给我接风,咱哥儿俩喝两杯。”
于是,他俩来到一家小餐馆,要几盘菜,打开一瓶烧酒。
“兄弟,这活儿怎么样?”薛建关心地问。
“凑合呗……唉,这哪是人干的活儿,又挣不了几个钱,妈的……”周江狠狠地骂娘。
春节刚过罢,周江打起铺盖从河南老家挤上了去新疆方面的火车。
这些年,南阳地区,诸葛亮躬耕南阳式的生活早已结束。农村的青年男女们,告别了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纷纷涌向外面的世界,挣回大把的票子。这不能不使只有小学文化的周江心跳耳热。十七岁的他,正是花团簇锦的年华。他憧憬美好的未来,向往外面的世界,想用自己的双手挣一笔钱,为父母分忧,然后翻盖一下旧房,将来再娶个漂亮媳妇。
又脏又累的背煤生活,他咬牙坚持着。半年下来,除了吃穿,没落多少钱。他摸摸干瘪的口袋,看看那些提手机、坐小车的红男绿女,心凉了。做梦都想挣大钱的他,心理的天平开始渐渐失衡。
期间,他认识了打工族中的薛建。25岁的他,从河南农村来到甘肃金昌,别看他文化低,人却很机灵。凭着他那聪明的脑瓜和能说会道的嘴巴以及勤劳的手,他学会一套电焊和修理的活儿。几年后,他娶妻生子,在甘肃金昌临时安个家,日子虽然紧巴,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他不安分守己,想到更远的地方赚大钱开眼界。他从金昌来到新疆昌吉煤矿打工。前一段,他回金昌看望老婆孩子,因没多少钱,见了家人不免汗颜。熟人老乡问他是否在新疆发了大财,他虽然大有囊中羞涩和无颜见江东父老之感,但还是打肿脸充胖子装模作样。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是天涯打工人。薛建对周江挺照顾,周江把他当做靠山,视作知己。
饭后,他俩挤到一处房子看电视。电视上演的是一起绑架案。两人看得很有兴头。
回宿舍的路上薛建很感慨:“咱们这活儿累死不挣钱……”
“没法子啊!”周江摸摸红肿的肩。
“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