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哥,我看还是不上了吧。”小个子翟广望望仍不见尽头的山顶拧把鼻涕。
结实健壮的江续畏难地皱皱眉。
“啥?熊了?”好像永远站不直的瘦高个汪学成翻起白眼珠。
“没……没……”翟广结巴着嘴。
“咱们大老远的是来玩的吗?当年三国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天我们是汪、江、翟结义武当山。”汪学成摆出老大哥的架势借古喻今充大瓣蒜。
他这一说,江续、翟广还真来了劲儿,撅起尻子呼哧呼哧拼命往上爬。
中午11点来钟,他们终于爬上了山顶,三人一屁股坐在山坡上,腿发软、心发慌,冒汗的后背,山风一吹,透心凉,冻得上下牙打架格格响。
山上,几间古香古色的殿堂神秘而清幽。三人走进殿内,向前面的纸箱里扔了几块钱,燃一炷香,烧一堆纸,学着电影、电视上侠胆义士的样子,三拜九叩,结拜把兄弟,口中念念有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声音浑浊,参差不齐,扭曲的脸令人啼笑皆非。
不知为啥,出门时,三人同时想到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佛语,浑身不禁一颤,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
汪学成三人武当山拜把兄弟,按年龄依次排列,汪学成老大,翟广老二,江续老三。三位把兄弟,三个恶魔,武当山一行,成为他们走向地狱之门的开端。
一次偶然的机会,汪学成在酒场上认识了某厂工人翟广。25岁的翟广从小被抱养,养父把他当亲儿子待。他从小娇生惯养,斗鸡走狗,很不争气。这个从永昌偏僻农村出来的娃子见的世面越来越多,常常被花花绿绿的世界撩拨得心里发痒。后来,他在金川结识一帮狐朋狗友,染上毒瘾,每月工资不能满足,不免干些偷偷摸摸的事,经常往来于永昌金川,在金川有三处落脚点。
在一次酒桌上,他认识了汪学成,两人话语滔滔,相见恨晚。
后来,汪学成把翟广介绍给某公司工人江续。24岁的江续曾因盗窃罪被判刑6个月。三人臭味相投,一来二去视为知己。
武当山结拜把兄弟的当天,三人回到金川开席把酒以示庆贺。
汪学成端起酒杯唾沫星乱飞:“共同的事业,共同的命运把我们共同拴在一条裤腰带上了,来,干杯!”“当!”三位把兄弟碰了三杯酒。“这年头,没钱不行啊!”汪学成感慨着摇头叹气。“有钱能使鬼上树,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一提到钱翟广心里就发痒。
“上那个破班,挣不了仨俩钱,没劲!”江续满肚子牢骚怨气。
“咱们得想法子搞点钱,要干就干大的,小打小闹滴水不解渴。”汪学成沉吟着捻着下巴上几根稀稀落落的黄胡子。
屋里一片沉默。“咱们弟兄要闹钱就闹点大的,不知老二老三有没有胆量?”汪学成故意卖关子。
“啥?谁怕谁不是人。”翟广胸脯拍得啪啪响。
“大哥,你说咋个弄法?”江续支楞起耳朵伸长脖子。
昏暗的灯光下,三个头凑在一起时,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哧哧大笑。
金昌市占地面积9593平方公里,人口44万,地处河西走廊东部,祁连山脉北麓,阿拉善台地南缘。北、东与民勤县相连、东南与武威市相靠,南与肃南裕固族自治县相接,西南与青海省门源回族自治县搭界,西与民乐、山丹县接壤,西北与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右旗毗邻。境内有茫茫大戈壁和上千万亩草原,北靠巴丹吉林大沙漠,地广人稀。有这样一个地理环境,作案后易于逃匿藏身,任凭你公安有千里眼顺风耳也无济于事。
三人乐了,乐得摇头晃脑拍大腿。
汪学成枕头下取出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递给江续,这是他费尽心思花钱请人制造的,能打半自动步枪子弹。
江续激动得用手掂掂,退掉子弹,拉了几下枪栓连连说好。
窗外,月亮悄悄躲进云层。窗内,酒气熏天,三个人得意忘形,蠢蠢欲动。
4.丧尽天良
2月14日,金昌天高云淡,气温有所回升。马路上进城的农民川流不息,他们纷纷涌进城来或买或卖,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兴奋。老头老太太们从各自的楼房上走下来散步,活动腿脚,或挤在人群里为他们的子孙挑选衣帽,新春佳节就要到了,人们心里充满着希望。
冬日的阳光洒满镍城,阳光下,三个不速之客骑着秃尾巴自行车在人流中东张西望。
东区汽车站停车场,人如潮水,车辆云集,回家探亲的人们匆匆挤上开往四面八方的班车,各式各样的出租车不停地打着喇叭在招揽顾客。
汪学成、江续、翟广把自行车停到一边,蹲在树沟里,六只眼不停地往出租车上瞄。
“那辆车怎么样?”翟广指着一辆崭新的昌河牌出租车。
“不行,不行。”汪学成连连摆手。
“那一辆!”江续指一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
汪学成又连连摇头。
“这一辆!”江续显得有点急躁,又悄悄指着辆“长建”。
“真没眼光,要搞就搞辆值钱的。”汪学成站起身。
三人来到镍都大厦停车场,又转到大市场,然后在金川公司一招停车场附近停下。好半天没有选中目标,汪学成悄声骂娘。
蓦地,从兰州路驶来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车,在一招门口停下。
三人一阵兴奋,正欲上前,眨眼工夫被一些老板模样的人雇走。
得意的猎物失掉了,三人骂骂咧咧扫兴而回。
这一天,他们没有动手。夜里,一场西北风,第二天金昌气温骤然下降,阴沉沉的天刮着小刀子风。天刚放亮,B早早起了床,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院里摸摸他那心爱的买了不到10天的桑塔纳车,蓝宝石般的车身,光亮照人,蓝莹莹的晃人眼睛。
几天来,B驾驶着它在市区如鱼得水,他待人真诚,态度和蔼,租价合理,一天下来,净挣一二百元,B高兴得跳蹦子。
家里人给他打几个荷包蛋,他热热地吃了,兴冲冲地启动了马达。
“早点回来。”老奶奶在炕头上嘱咐。
“开车慢一点。”父亲反复叮咛。
“你们放心吧,没事!”B宽慰着老人。
A把儿子送出门口,一直望着车子拐了弯,才脸上满意地挂着微笑回屋。
太阳被云遮住了,市区一片雾蒙蒙的。B把车停在冶炼厂附近金川公司一招门口。冶炼厂机器的轰鸣,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新的生活,新的开端,充满无限的希望。他能挣钱了,22岁的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人与人之间都好像是那样的真诚和善良。
“小师傅,走永昌多少钱?”汪学成和蔼的声音。
B正专心擦挡风玻璃上的哈气,被眼前一高一矮的人吓了一跳。
高的是汪学成,瘦长脸皮多肉少,黄不拉几,两只眼珠骨碌碌转。矮个的是翟广,瘦小身材,“八”字眉,脸上黑不溜秋。
B一见这俩人的长相心里就犯嘀咕。
汪学成“啪”地甩到驾驶室两张票子:“先给二百块,要钱回来再给你二百,怎么样?小师傅!”
“老板欠我们几万块钱,说定今天给,我俩去趟河西堡。”翟广说话有点结巴。
还没等B搭话,他们已拉开车门。
这一幕,被站在不远处等候猎物上钩的江续看在眼里。汪学成给他递一个暗号。江续迅速搭乘了去河西堡的车。
桑塔纳车在宽广平坦的金河公路上行驶。B心情格外好,客人态度和蔼,说出租车司机如何辛苦,如何伟大,是最受人尊敬的职业,是人们达到目的地的天使。奉承话儿使B觉得有点肉麻。
车子越过山湾收费站,拐过几道山梁,进入河西堡镇,一小伙在马路边左顾右盼。
江续招手拦车。事前,他们作了周密策划。
“咱们三人去租车,人多,司机会起疑心的,再说,现在的司机刁得很,不是熟人不跟着出远门。”汪学成花花肠子多。
“那咋办?”江续和翟广嘴巴大张。
“我和翟广去租车,江续你在一边看着我们租上后,就赶紧搭车到河西堡化工厂门口等我们……”
“行!”江续怀里揣上汪学成给他的手枪。
“还是大哥办法多!”翟广赶紧溜汪学成的马屁。这当儿,江续已经上了车。装做债权人之一的江续给汪、翟递个眼色愤愤骂道:“妈的,老板去了水源,他家里人说他在那里等我们。”
“那……那我们还去不去水源?”翟广故意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