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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彪的话将肖汉文说得灰溜溜的,进了包房后还有些无精打采。林茂见这种状况无法谈生意,就找事刺激他一下。
林茂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将袁圆承包下来?”
肖汉文说:“现在的女人不图名就图钱,我没名但有钱。你将一大把钞票往床上一撒,她还能不上去!”
林茂说:“山里的姑娘,感觉怎么样!”
肖汉文终于兴奋起来,说:“那袁圆绝对是个性天才,别看是个处女,可几天时间就将床上功夫学得出神入化。”
林茂差一点笑出声来,他猜不出袁圆是怎么蒙混过关,使肖汉文这样的老手都分不清而上当的。他怕自己一不留神露出马脚,便迅速切入到正题上。
林茂将江书记下午的谈话详细对肖汉文说了一遍。肖汉文一边听一边不断地夸江书记,说他是个有胆有识的领导人,通过借鉴,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本质,林茂没有将自己已经怂恿大马他们将铸造厂搞成股份制的事告诉肖汉文,他留了一手,以防万一。
肖汉文说:“这是好事,你应该将控股权趁乱弄到手,那样农机厂就基本上成了你的私人企业。”
林茂说:“那八达公司怎么办哩,到这个份上又被农机厂瓜分,我可不心甘。”
肖汉文说:“你比我还毒,是不是还想将八达公司独吞下来!”
林茂说:“恐怕难以办到。”
肖汉文说:“这事我一直想同你谈,但怕你不干。我已经帮几个朋友干成了,他们后来都成了百万富翁,一个个不是省人大代表,就是政协委员。你想听我就说说。
林茂说,“我就是专门找你讨教的。”
肖汉文说:“办法很简单,就是将八达公司变成独资企业。”
林茂说:“我也想过,可是谁愿意到这山里来投资哩!”
肖汉文说:“别人来投资你还想当老板?这种办法想都不要想。我教你一个窍门。第一步先想办法用农机厂的名义从银行里贷出二百万,对厂里说是做业务,对银行则只能用私情,讲好一个月内还本付息。第二步将这笔钱汇到境外。第三步再将这笔钱从境外汇回来,人民币就成了外资。到时将执照一申请到手,再公开从银行贷它个几十万。待这几十万一到帐,你再将那二百万桶出来,从原路返回到银行,对厂里就说业务没做成,本金还在,厂里只是背点利息,银行还说你讲信用。”
林茂说:“这太复杂了,我有点不明白。”
肖汉文说:“别人也是这样,我再提示一遍。那两百万,你用一百万注册,一百万作流动,然后你可以随意作价将农机厂投到八达公司的那些财产买下来。最多也只要十几万。这十几万先在那一百万流动资金中支付,待贷款来了,将它填上,然后就只需揩屁股。”
林茂惊讶地说:“这样也叫独资吗?”
肖汉文说:“不叫独资那你说叫什么!林厂长,你虽然聪明过人,可世面还是不如我见得多。现在的许多独资和合资企业,哪家不是这样干。那点境外过来的资金只是诱饵,真正目的是用一百万去钧一亿。谁荷包里有一亿?你我心里都清楚。”
林茂说:“我是听说过,有些合资企业的外方老板一旦将银行的资金弄到手以后,就将自己的投资部分撤了回去。但你这种做法,我是闻所未闻。”
肖汉文说:“你是不是觉得不保险,怕我姓肖的害你!这样,我们先不说定,只要你有意向,我可以带你到南边几个搞成了的地方去考察,费用全部由我负责,完事后你还可以拿发票回来报销。”
林茂沉吟一阵说:“如果做成了,你想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肖汉文说:“南边做生意已进入了有序市场,好处大家都沾一点,不能一个人将钱赚尽,我只要百分之五。”
林茂说:“那别人怎么办?”
肖汉文说:“你只需拿出百分之五,也就是十万,别的一切都由我来出。不用你再多花一分钱。”
林茂有些迟疑地说:“花十万弄个独资企业法人,是不算贵。只是这手段太邪了点!”
肖汉文说:“你放心,这样做犯不了大法,最多也只是吊销独资执照。但公司还是你的,你还是法人。反正g我们的目的也只是想办法将公有变私有,独不独资都一样,达到目的就行。”
林茂说:“还是独资好,有个遮掩和阻挡,让别人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在台前的小卒,不显山露水。”
肖汉文说:“怎么样,我们再干一把。像你这鸡巴小厂就算不搞什么私有化,迟早也会被吃吃拿拿的头头将油水都搜刮走,剩下的只是硬撑着一堆债务的骨头。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干的事总能找到人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干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你虽然将农机厂的精血吸走,但你并没有挥霍掉,它的价值还在这个社会上流通,还在为社会作贡献。如果是挥霍了,那价值就不存在。所以对于农机厂你是损害了它,但对于国家,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八达公司仍在它的制度控制之下。美国佬为什么敢将他们的什么大厦用几十亿美金卖给小日本,他们就是认准这个道理,小日本将大厦买走却带不走,还是得归美国佬管。他们将小日本的钱掏走后,小日本却一点也管不了。就像香港,中国说收回就要收回,英国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我们得趁国家信心很足时,放手干一场,等到国家信心不足时,就金盆洗手,找个地方吃利息去。”
林茂被肖汉文的这一番话说动了心,他答应可以随肖汉文一起到南方去走一走,看一看,然后再最后确定。林茂问肖汉文几时走,肖汉文说还得等几天。林茂以为他还有事,听肖汉文说什么事也没有,他就劝肖汉文早点走,争取早点将这件事弄出个眉目来。肖汉文色迷迷地笑着说,这几天袁圆身上不干净,他要等到袁圆身子恢复后狂欢两场再走。林茂真话假说骂他是个色棍。肖汉文不管他绵里藏没藏针,只顾自说自话,他说到南边去考察时自己要将袁圆带上,旅途上有个情人伴着那滋味格外不一样。肖汉文还劝林茂将雅妹带去,他已经看出林茂对雅妹有意,他说只要雅妹去,自己负责让林茂将她搞定。
林茂不愿意肖汉文提到雅妹,他重重地打断肖汉文的话:“我没有你这么好色!”
肖汉文说:“天下男人都好色,只不过有些男人偏要虚伪地装正经。”
这时,一个女孩推开包房的门,笑吟吟地问:“二位老板要姑娘陪吗?”
林茂没等肖汉文开口一挥手说:“去去,我们还在谈正经事哩!”
林茂边说边抬头,他一眼认出那女孩是锻造车间的绣书。
绣书也认出林茂,脸上略有些慌乱,趁林茂一低头时,赶紧走了。
“肖汉文看出其中有奥秘,回头问林茂是怎么回事。林茂没有说绣书是农机厂的工人,只说自己认识那女孩,那女孩参加过县里的业余歌手比赛,得了个优秀奖。
林茂问起罗县长的情况。肖汉文说罗县长近一段心情不太好,好像是同江书记斗法时折了一阵,老是上医院买药吃。林茂叫肖汉文不妨将铸造厂的工人们想搞股份制改革的消息透露给罗县长,但不能扯出他来。肖汉文连称这个办法好,只要罗县长抢先插手铸造厂的事,农机厂的股份制改革就得往后拖,他们搞独资企业的时间就宽裕了。林茂说还有一个好处,这样一来罗县长就可以胜江书记一招,将比分扳平。肖汉文说他不问官场上狗咬狗的事,他只管尽快多赚些该赚到的钱。
林茂很晚才从蓝桥夜总会里出来。他没有叫龙飞的车,一个人顺着大街往前走。大街拐弯处,他看见林奇踩着空三轮车,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在路灯下慢吞吞地走着。三轮车的速度同人走的速度差不多,林茂不愿这时被林奇看见,不得不放慢脚步,甚至在树影下站了一阵。
巷子里零星躺着一些乘凉的人。黑暗中不时有几下薄扇撵蚊虫的噗噗声。家门口那一段正好没有人。林茂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他看着从雅妹家窗户里射出的灯光,终于忍不住悄悄走过去。窗户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林茂探头一看,半裸的雅妹正躺在床上看书,两条光嫩的大腿搭着架子伸在半空中。林茂不敢看第二眼,压着心里的波澜,悄然回到自己屋里。
林奇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林奇说:“人家送的好酒,我都替你交出去了。”
林茂说:“谢谢爸爸想得这么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