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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了他的租屋。屋子里很乱,堆山码市的全是各种皮鞋。床上的铺毯既脏又汗
臭,与人面上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业主判若两人。洁不相信一个百万富翁会成年蜷
卧在这样的地方。洁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木木地让他脱了衣裤,将她光洁的身子
扔在肮脏的床上。
钱民说:“你要想当老板娘子这儿是必修的第一课。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人生的第一次。”
洁欲火中烧,只盼着品尝第一次的快乐与幸福。钱民很勇猛,洁被弄得很疼,
很快地便忘了一切,快乐得晕死过去。当洁从沉醉中苏醒时,感到身下有一大片血,
便吓得惊叫起来。
令洁痛苦与失望的是,钱民一月以后便悄悄溜了,鞋店已经转给别人。她的梦
也破灭了。
几个月后,洁在市场上叫住了简,简有些惶恐。洁说:“老同学,我想请你去
卡拉OK厅唱歌,你愿意么?”
简有些受宠若惊,点头说:“愿意。”
简和洁牵了手。
简和洁牵着手走过了一年半的恋爱岁月。洁少了初恋时的冲动,更多的是想在
男欢女爱中寻求一份真诚。简很穷但不自卑,面对过去伤害过的女生,心里只有歉
意,因此对洁的爱既真诚也珍重。
新婚之夜,简很激动,洁感到幸福即将来临。新房是洁在单位购置的商品房。
新房是简亲自装饰的,简洁而明快,雅致又温馨。
简先到卫生间冲了澡,穿着睡衣先上了床。洁从卫生间出来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还学着模特儿在屋里走猫步,向简展示她的青春与玉体。洁说:“简,今晚上我们
亮着灯做那种事,让你一次看个够,既饱眼福又饱艳福。”
简感到有根神经被触动或是被什么虫子蜇了一下,很疼。他想起那年女厕里发
生的故事。他想,他一定要给洁一个明白的交待。他没有窥视女厕,除听到尖叫声
以外,什么也没有看见。
洁上了床,叫简先别碰她。她要简先讲一段笑话,要那种很荤的笑话。
简想了想,说:市里召开一次新产品展销会,商品琳满目,名牌产品光艳四射,
尤其是一家鞋厂的新产品——防臭保健鞋引起各路客商的青睐。主管商贸的副市长
来了,他对保健鞋赞不绝口,厂长心领神会。参观结束,厂长将副市长引到客厅休
息,叫两个身穿旗袍挂着绶带的礼仪小姐为副市长试鞋。副市长穿上锃亮的皮鞋,
一时兴奋,就说:“小姐,我有特异功能。”小姐说:“我不信。”副市长看着照
得出人影来的皮鞋说:“小姐,我知道你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小姐说:“你猜
谜吧?”副市长笑笑说:“你穿的粉红色棉内裤。”小姐脸一红说:“瞎猫碰着死
老鼠。”副市长说:“你换一条试试。”小姐去卫生间换了内裤出来往副市长身边
一站,副市长立即说:“白针织三角裤,还有一朵浅红色玫瑰花。”小姐说:“算
你猜对了。再猜一次就服了你了。”小姐从更衣室出来又站到副市长面前。小姐想,
这次一丝不挂看你怎么猜,准错。厂长和在座的客人也都兴味盎然地看着副市长。
副市长看了自己的鞋尖一眼,指着厂长非常生气地说:“皮鞋是伪劣产品,坐在这
儿也裂了口。”
洁一听,不但没笑,反而怒从心生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骂:“混帐东西,你
敢编故事来取笑我,骂我?”
简看着全身裸露的洁说:“不就是一段笑话么!”
洁歇斯底里地嚎叫:“笑话!什么狗屁笑话,你分明是辱骂我,说我是破鞋!”
简突然想到了女厕里那一声尖叫。
简有口难辩,说:“这笑话是你叫我讲的,怎么无缘无故生气了。”
洁恢复了市场上特有的骂脸,恶狠狠地说:“孬种,老娘是破鞋。破鞋又怎么
样?我告诉你,当年在女厕里我那一声尖叫,是我第一次来了月经,流了好多好多
的血,我吓着了!”
简也急了,犹如坐了十年冤狱的无辜者,满腔怨恨一朝暴发了出来。他跳下床,
一把擒住裸体的洁吼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洁被镇住了。
简将洁扔在床上,自己穿上衣服,打开门走出了新房。洁哭着说:“简,你不
能丢下我!”
简说:“我们明天就离婚!”
门又“哐啷”一声关住了。
一星期后,竟真的离了婚。
一种像呼机的玩意儿
黎阳
下午三点钟是我一天中最难过的时候,我坐在那儿不住地瞌睡。而这个时候,
我的主管正坐在那儿虎视眈眈。搞得我闭一下眼就拧自己一把。这种感觉真的很苦,
我有时想干脆睡过去算了。但我又不得不提醒自己。我的女朋友伶子本来就嫌我没
出息了,我要是因瞌睡被炒了鱿鱼,她不是更看不起我了。
神情恍惚中电话响了。我精神大振,接过来却是朋友皮皮的。他问我晚上有没
有空?我找你有点事。我说你他妈的能有什么事呀,大概又想让我请你吃饭了吧。
告诉你我这个月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了。皮皮一下子笑了说看把你吓的,我请你还不
行吗。我拒绝了,我不相信他真能请我客,就算是吧,也是一碗拉面就把我打发了。
皮皮说我捡到一个呼机。你知道呼机在我们这个城市才刚刚流行,腰里能别一
个这个东西很是炫耀。老女人就有一个,有事没事的总爱给人家说有空呼我。那神
气样儿甭提了。我想我一定要把呼机拿到手,因为皮皮还欠我三百元钱没还呢。
我给伶子打电话说我晚回去一会。她一反常态地说你回不回来管我什么事。好
像谁欠了她钱似的把电话挂了。
皮皮果然要了两碗拉面,我顾不得吃就把呼机别在了腰里。感觉上好极了。皮
皮说这可值老些钱了。我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我那钱你可是欠了大半年了。
这样吧,今天这饭我请了。皮皮一咧嘴说:就一碗拉面?我觉得这话很不中听,把
皮皮的碗一下子拔拉过来说:不愿意吃拉倒。你他妈的也不想想哪次不是我请你。
皮皮看我生气了讨好地说诺哥我给你开玩笑呢。
皮皮说昨天我做的梦好,梦见了很多鱼,今天我到市里很仔细地转了一圈。一
毛钱也没有捡到。我就有点泄气。在华东路上厕所时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小玩意儿。
我一下子把呼机拿下来说:原来你在厕所捡的呀,该不会掉到屎坑里人家不要的吧。
皮皮一下子急了。说诺哥,我发誓呼机决不是在屎坑里捡的。我估计是别人在解腰
带时掉的。
我说好了好了。今晚我还有事先走了。皮皮说这样就走了。我实在没钱了。我
甩出一张给他说皮皮你也该找点事干了。这么混下去总不是办法。
这个城市的夜晚到处充满烧烤的味道。大街两旁摆满了烧烤店。人们坐在那里
吃得快乐。走调的歌声,浓妆的女人。我怎么看都不像我们以前的那个城市了。这
条街还是原来的街。这儿的人却不是原来的人。我拿着玻璃弹儿在这儿跳来跳去的
时候决没有想到它会变成这样。那时我们这儿还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地方。上海来
的小女孩曾经说它是一个大农村。当时的我很不服气。说不出十年我们这儿肯定变
得比上海还上海。
我从来没有到过上海,所以也无法知道它是不是比上海好许多。我们这个小城
伴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像个没发育好的孩子一下子四肢丰满了。如雨后春笋的酒楼、
舞厅一下子充斥了我们的眼睛和耳朵。我们在激烈又浮躁的生活中学会了抽烟、喝
酒,玩女人。我们一点儿也不觉得我们的城市比哪个城市差多少。我们坐井观天地
到处炫耀我们的城市是如何的好,比如我们的城市与韩国一衣带水,比如我们的城
市是国家首批卫生城市,比如我们的城市有一个写了很多诗却没有发表过的皮皮,
比如还有一个在报社干校对工作又有一个女朋友的程诺。
这曾经让我向往的一切现在却压抑着我的神经让我难受。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是
不是这样。我实在是听够了强烈的迪斯科,看够了描抹得和大熊猫一样的女人。我
渴望着我们的城市再回到以前的平静。从单位到家,短短的一段路,我总要走好长
时间。我要和不喜欢的人说笑。我也想办法让自己不下岗。我也要让朋友高兴。我